姑蘇城陳園。
這里是一處遺棄的院落,以前鼎盛時期也是往來無白丁,十分繁華。
后來隨著家族衰敗后,這里便被很多人瓜分蠶食。以至于淪落到現在,就變成了一處無人問津的廢地。
真要只是廢地的話,也肯定會有人想要占有。
但偏偏陳園卻是一個鬧鬼之地,是一個不祥之地。
只要是后來入住過這里的人,全都家道中落,妻離子散,慘不忍睹。
長此以往,便再沒誰敢靠近陳園半步,生怕被詛咒。
這里就是島國交易小組的臨時據點。
“咱們今天能交易嗎?”
“誰知道,等命令吧。”
“據說這次交易十分重要。”
“不錯,如果失敗,咱們都要以死謝罪!”
在陳園的一個房間中站著幾個人,他們都是交易小組的成員,都是先潛入進來的,然后按計劃來到這里集合。
很快,那對曾經在茅草亭中出現過的男女便露面了。
女的就是組長酒井結衣。
男的是副組長前澤黑剛。
“組長!”
所有人立即停止議論,齊唰唰地彎腰鞠躬。
“嗯!”
酒井結衣掃視過全場后,漠然說道:“這次的任務你們已經很清楚,現在我宣布一下行動紀律。”
“這次任務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事成之后你們都要分批出城。假如說中間出現意外的話,你們要就地潛伏起來,等著日后出城。”
“要是說你們不幸被捕,相信不用我說,你們知道該怎么做的。”
“哈依。”
“當然,我并不想有那種意外發生,希望怎么帶著你們來的,就怎么帶著你們回去。現在聽我命令!”酒井結衣話語陡然凌厲。
每個人都抬起頭恭敬的望著。
“咱們的交易時間定在明天中午,交易地點就在姑蘇城繡湖湖畔的龍井茶樓。你們一會兒就聽從副組長的安排行動,事成之后,火速撤離,一刻都不要耽誤。”酒井結衣吩咐道。
“哈依。”
“黑剛,你來布置作戰任務。”酒井結衣扭頭道。
“好!”
前澤黑剛就開始安排起來,很短時間內就將任務傳達下去,這些人便在躬身之后分別離開,準備明天的交易任務。
“如果一切順利,明天咱們就能登上回國的客輪了。”前澤黑剛說道。
酒井結衣眺望南方,喃喃說道:“是呀,可以回國了!”
中午時分。
出去的兩個島國人又回到了八方居,黃小邪也找到了楚牧峰:“楚大哥,查清楚了,他們見面地點在姑蘇城中的陳園。”
“陳園?”楚牧峰挑起眉角,有些意外。
竟然會是那里!
曾經在姑蘇城生活過的楚牧峰自熱知道陳園是哪里,也知道陳園代表著什么。
看來這個交易小組也夠膽大的,把臨時基地建在那里,為的就是能遮人耳目。
“知道有多少人嗎?”楚牧峰問道。
黃小邪扒拉著說道:“從陳園一共出來了六個,應該是為了保險起見,他們出來后就都分散開來。”
“不過楚大哥您放心,他們別想逃得掉,我已經放出小家伙們都跟上了,他們現在住在哪兒我是門清兒。”
“不錯,干得好!”
楚牧峰眼中流露出一種不加掩飾的贊賞目光來,抬手拍了拍黃小邪的肩膀,十分高興地說道:“小邪,這次的任務要是說能完成,你絕對是居功至偉。”
“楚大哥,瞧您說的,我就是一個走江湖玩鼠戲的,什么功勞不功勞的都不在乎,只要能幫到您就好。”黃小邪十分坦陳地說道。
“這樣,你現在就帶著我的人去摸清楚另外那些人的住所。然后,我的人會在那邊監視,你那邊也不能放松警惕,繼續盯著。”楚牧峰想了想說道。
“行,沒問題!”
黃小邪很快就帶著東方槐和西門竹一行人匆匆離開。
“科長,那咱們現在去哪兒?去那個陳園嗎?”蘇月柔在旁邊問道。
“不能去!”
楚牧峰瞇縫著雙眼搖頭說道:“千萬別低估了對方,陳園既然是他們的臨時駐地,周圍肯定是有暗哨存在,要是說咱們貿然過去的話,沒準會被發現的。”
“再說就算是過去又能如何?難道還能真的進去嗎?不可能的。咱們就算是把這群人都抓了,也沒有用。”
“你要清楚咱們的首要任務不是抓捕交易小組,而是帶回或者就地銷毀那件生化武器。否則這個小組被抓了,他們會更加警惕,還會有下個小組交易,我們又如何能得知呢?”
“是!”蘇月柔恭敬道。
“現在關鍵要找出賣家到底是誰?”
楚牧峰眉頭緊鎖,要是不能將這個神秘賣家給挖出來,一切都是空談。
最怕的就是這個賣家交易的時候不露面,而是安排別人出來收錢,要是如此的話,事情就會變得更加麻煩。
源頭如果不能抓住,那還會引發無法預知的后果。
“所以這事必須想個周全之策。”
姑蘇站也是全員在行動。
當然,這樣的行動不可能說是大張旗鼓的去做,要是那樣,肯定會打草驚蛇。
他們都是在暗中調查詢問,也幸好這里是他們的地盤,隨便找個借口,就能很快將想要知道的事問出來,也不會引來諸多質疑。
一條偏僻的小巷中。
姑蘇站情報科科長陳江米背靠著墻壁,抽著根香煙,語氣漠然地問道:“說說吧,最近有沒有誰在咱們姑蘇城中想要賣東西。”
“賣東西?”
被問話的是個尖嘴猴腮,留著小胡子的瘦弱男人,聽到問話后,不由微微愣神,點頭哈腰地說道:“陳爺,你是指什么東西?”
“大件的!”
陳江米是肯定不會將生化武器的事直接說出來的,要是那樣一下就會引起全城恐慌,所以只能盡量圓滑去解釋。
“只要是貴重的都算,還有這玩意是要和外國人交易的,你有沒有消息?”
“這個啊…還真沒聽說過!”瘦猴男人想了想,搖搖頭說道。
“小眼睛!”
陳江米將煙蒂彈飛,淡淡說道,“只要你能查出來這事,我保你進姑蘇警備廳,當上警員,吃上官家飯。”
“陳爺,您說的是真的?”那個小眼睛頓時瞪大雙眼。
“我會騙你?”陳江米冷哼一聲。
“得嘞,您放心,我現在就去打聽這事,一消息立即找您。”
“嗯,去吧!”
陳江米目視著瘦猴男人消失后,轉身向小巷深處走去:“走,去找下一個。”
姑蘇城,一家做運輸生意的公司。
姑蘇站行動隊隊長方山泰正在和這家公司的老板陳亮聲一起喝茶。
兩人是朋友關系,陳亮聲的生意能在姑蘇城做得風生水起,就是靠方山泰的照應幫扶。
當然,方山泰也會定期拿走分紅。
“老方,你是說要我留意最近和外國人有交易的人?”陳亮聲舉起茶壺,剛想要倒水的時候,有些詫異的問道。
“對,尤其是島國人!”
方山泰眉角斜揚,沉聲說道:“就是這事,我要你找到所有會和島國人交易的人,當然你低調點,別搞得沸沸揚揚。”
“你放心,這點分寸我是有的,不過我覺得不太好找的,畢竟你也清楚,現在可是提出全民抗日的口號,誰會冒著掉腦袋的危險和島國人交易。”
陳亮聲想了想說道。
“就因為如此,所以說只要有所發現就是我想找的人。”
方山泰眼神陡然凜冽起來。
“你這邊要全力以赴,一個都別漏了,這可是件大事。”
“我,我明白!”
姑蘇城的一個牌局上。
這個牌局可不簡單,能在這里打麻將的都是一些權貴太太,身份不夠的,都沒有資格坐下來。
眼前的這三位就是這樣的,她們的丈夫一個是市政廳的,一個是交通局的,一個是當紅的影星,當然,她還有個身份是某個大人物的外室。
陪著她們打牌的是姑蘇站電訊科科長梁珍娣。
“你們說現在咱們國家是全民抗日,形勢一下變得這么嚴峻,想要找到點能和島國人交易的機會都沒有。”
“你還想要找機會?做夢吧,再說就算是有機會,你敢去做嗎?”
“別說,以前島國商會在咱們姑蘇城的時候,我是很喜歡他們的那些香料啊之類的小玩意,如今可都是沒戲了。”
話題就在梁珍娣的有意無意撩撥中展開。
梁珍娣對外的身份并非是姑蘇站的特工,而是金陵某個高官的侄女。
有這樣的身份在,她才能和這群女人打成一片。
“你們誰要是有和島國人交易的路子,記得給我說說,我想要搞點島國貨。”梁珍娣打出一張東風后隨口問道。
“你別說,我還真知道個路子,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說話的是那個女明星,她藝名叫做百靈,碰了一個東風后笑嘻嘻的說道。
“哦,真的嗎?你有門路?”
“我不是有門路,而是聽說有個人能和島國人打交道。”
“是誰啊?”
梁珍娣緊隨其后打出一張四條后,百靈就高興地推牌。
“胡了!給錢!給錢!”
“真是倒霉,今兒個手氣太差了。”
梁珍娣看似無奈地掏了錢遞過去。
“你不是想知道那人是誰嗎?告訴你,他叫瞎子,就在咱們姑蘇城最大的茶樓里面講評書!”
“一個講評書的,有這個能耐?”
“你還別不信哦!”
任何時候都不要小瞧地頭蛇的能量。
強龍不壓地頭蛇,說的就是地頭蛇對自己地盤內的事知道得十分詳細,想做任何事都會游刃有余。
這不,隨著姑蘇站的傾巢出動,雖然說暫時還沒有找到酒井結衣他們,但卻是已經鎖定了一個可疑賣家,就是繡湖茶樓的說書先生瞎子李。
瞎子李有可能就是那個神秘賣家。ωωω.⑨⑨⑨xs.co(m)
黃昏時分,姑蘇站會議室。
“能確定嗎?”寧志文神情凝重地問道。
“站長,目前收集起來的消息來看,這個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再說就算是是假的也無所謂,咱們只要將他抓起來審問下就知道。”黃志翔直接說道。
“抓捕審問嗎?”寧志文皺著眉頭,有些遲疑。
賣家倘若真是瞎子李的話,那抓捕起來怎么都好說,可要不是的話,貿然抓捕,會不會打草驚蛇?
嗯,應該不會,因為他要不是的話,那真正賣家也不會在意這個小人物吧。
那就抓捕!
“方山泰,你帶人立即抓捕瞎子李。”寧志文斷然說道。
方山泰有些遲疑道:“寧站長,這事要不要通知下楚科長?畢竟他是總部派過來負責這個任務。”
“你先去那邊布防,我來通知!”寧志文一擺手道。
“好!”
寧志文回到辦公室后,很快就撥通了楚牧峰那邊的聯系電話,等到接通后他就將掌握的情況簡單敘述了一遍。
“楚科長,我們這邊準備實施抓捕,你覺得如何?”
居然找到賣家的信息了!
楚牧峰也是頗為驚訝 他是真沒想到,自己這邊有了島國人的消息,姑蘇站那邊也能查到賣家情報。
“繡湖茶樓嗎?你能確定那個瞎子李就是賣家嗎?”楚牧峰沉聲問道。
“這個…”
寧志文哪里敢百分百確定這個,所以有些猶豫道:“我是不敢確定,但我們手里的情報能證明,他有很大嫌疑,只要抓捕起來審問,相信很快就能有結果。”
“你有這個瞎子李的資料嗎?”
“有!”
“那你來給我說說,他是不是華夏人?在繡湖茶樓說了多長時間評書?他是個很有背景的人嗎?”
“要知道,撇開生化武器的研究很困難不說,就說能夠和島國特高課聯系上,這就不是誰想便能做到的。”楚牧峰肅聲說道。
“您說的這些我們都調查過。”
寧志文剛想要繼續說的時候,楚牧峰直接打斷說道:“寧站長,你即刻命令方山泰暫停抓捕行動,請你趕緊過來我這里一趟,面談。”
“好!”
寧志文說完就掛掉電話,然后看著身邊的黃志翔說道:“這個楚科長做事還真是夠謹慎的,咱們要是沒點證據會隨便抓人嗎?可他還是不放心。”
“站長,這事畢竟關系重大,還是穩妥點好。”黃志翔緩緩說道。
“你說的對,我這就過去,跟他好好聊聊!”
八方居前的茶樓監視點。
楚牧峰回到這里,眉宇間閃過一抹凝重,繡湖茶樓的瞎子,真的會是賣家嗎?一個說評書的能有這樣的能量嗎?這事怎么想怎么感覺很荒謬。
難道他也是個潛伏的間諜?
“科長,會不會是姑蘇站迫切想要立功,所以推出這個瞎子當目標。”蘇月柔在旁邊小心翼翼地說道。
“他們不敢這樣做的。”
東方槐聽到這個猜測,當場搖搖頭說道:“這事關系重大,就算是姑蘇站想要立功,也不會說無緣無故推出個人來。”
“再說寧志文和黃志翔都不是魯莽之人,不是說有確鑿證據,十足把握的話,他們是不敢隨便說的。”
“東方說的對,咱們還是等到寧志文過來問問清楚。”楚牧峰點頭道。
很快。
寧志文就趕了過來,將一疊資料遞過來的同時解釋道:“楚科長,這是我們姑蘇站調查出來的結果,他們從社會各個渠道入手,最終鎖定的都是這個瞎子,他有重大嫌疑。”
“瞎子是年前來到姑蘇城,直接就進了繡湖茶樓說評書,因為講得不錯,所以茶樓老板就留下他,他也很快有了名氣。”
“但這些都是表面的遮掩,實際上瞎子挺能耐的,有渠道能和島國人做買賣。這事知道的人不多,但只要是知道的,都求助于瞎子做過這種買如說咱們姑蘇城的當紅女影星百靈,就曾經委托過瞎子購買過島國香水。在得知這個情況后,我們姑蘇站就開始重點調查瞎子的來歷。”
“可最后發現瞎子的住所很神秘,不只是繡湖茶樓不清楚他住在哪里,就算是我們動用了一些手段,到現在也沒有搞清楚,您說這正常嗎?”
寧志文說到這個的時候,神情是有些尷尬的。
畢竟在自己地盤,連一個瞎子的住處都沒有摸清楚,的確是有點丟人。
不過這話換個方式說,不就證明瞎子很神秘嗎?
“狡兔三窟,看來這個瞎子豈止是三窟啊。”楚牧峰暗暗頷首說道。
“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寧志文跟著繼續說道:“第一住處神秘,第二瞎子往來的都是些權貴家族,盡管說他們來往的很神秘很低調,可這事我已經調查清楚,那些人的名單也在資料中,您也看到了。”
“這說明什么?說明瞎子不是草根之人,他是有背景。”
“往來無白丁。”楚牧峰瞇縫著雙眼。
“第三瞎子其實不是瞎子!”
寧志文指了指自己的雙眼道。
“所謂的瞎子不過就是他的表象,他其實是能看到東西的,只是一直都用瞎子身份來掩飾。”
“當然最重要的是,瞎子在前天和繡湖茶樓老板喝酒的時候,或許是因為情緒激動,或許是因為心情愉快,反正是喝多了,然后漏了句口風,說他只要做成一筆買賣,很快就可以安享富貴了。”
寧志文眼神寒徹。
“楚科長,您說這個還不夠明顯嗎?盡管說繡湖茶樓的老板沒有問出來到底是什么買賣,可我想這肯定是一條重要線索。”
楚牧峰邊聽這話邊翻閱著資料。
“這個瞎子李到底是哪里的人?他的來歷,這些都不知道嗎?”
“不知道,所以說想要密捕審問。”寧志文跟著說道。
密捕嗎?
這時候就連楚牧峰都覺這個瞎子李很有嫌疑的,要不是說有姑蘇站的全力調查,瞎子李這樣的人物是絕對不會暴露出來的。
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瞎子李在繡湖茶樓說評書這招簡直就是燈下黑的極致操作。
“行,逮捕吧!”
楚牧峰猛地將資料合起來,眼神冷冽的說道:“寧站長,我準許你們姑蘇站密捕瞎子李,但要記住,一定要低調,不要搞得興師動眾,以免被島國的交易小組察覺到。”
“還有密捕后,即刻開始審訊,我會參與。”
“是!”
得到楚牧峰的授權后,寧志文這邊也就沒有顧慮,通知方山泰那邊開始行動。
繡湖茶樓。
剛剛將今天工資領了的瞎子李,懷揣著這筆錢,拎著自己的二胡,拄著竹棍,慢悠悠地就往外走去,身邊都是和他熟悉的聽眾。
“瞎子,明天能不能講講關二爺過五關斬六將的故事?”
“行啊。”
“我還想要聽趙子龍救主那段。”
“好說,好說。”
很為享受這種感覺的瞎子李,就這樣晃悠悠的走出了茶樓。
按照以往的習慣,沒有坐黃包車,而是沿著道路往前走,他準備去街頭那里再打二兩小酒,買點鹵菜回去吃。
拐角處。
剛拐過彎的瞎子李就被人直接一棍子掄過來,當場敲暈后,很快就塞進了路邊停著的汽車中,一溜煙消失在路口。
等到在后座迷迷糊糊醒來后,瞎子李有些驚恐地喊道:“你們是誰?你們想要做什么?你們抓我干什么啊?”
“別廢話,我們是綁票的,再敢多說話,小心撕票。”方山泰聲音嗓啞著說道。
“綁票的?”
本來很心虛的瞎子李,在聽到這個的瞬間,心情立刻緩解不少,但還是忍不住嚷嚷道。
“各位道上的好漢,我說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只是一個說評書的瞎子,哪里有錢?你們綁我做什么?這里面肯定有什么誤會。”
方山泰都沒有搭腔的意思,一拳狠狠砸過來,砸得瞎子李胸膛一陣翻江倒海后,五官也變得扭曲起來,立刻不敢再說話。
“瞎子李,真當我們不清楚你的底細嗎?你敢說自己沒有錢?你要是說沒有錢的話,老子就是窮光蛋了。”
“少廢話,趕緊想想你的錢都藏在哪里,等到地方后,給老子都說出來,這樣還能饒你一命!不然的話,嘿嘿,老子不介意讓你永遠看不到太陽。”
說罷,方山泰拿了個黑套,給他套了上去。
姑蘇站審訊室。
瞎子李被捆綁在椅子上,原本裝瞎子瞇起來的雙眼,這會兒早就睜開。
人家擺明是知道自己的底細,又何必在這里裝模作樣。
當頭套摘了,他看清楚這里環境的剎那,整個人有點發懵。
這…不是說綁匪嗎?
怎么變成了審訊室!
完蛋了,這群綁票的根本就不是綁匪,而是姑蘇城的特務。
糟糕啊,我是什么時候暴露出來行蹤的?怎么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這群鷹犬鼻子也真是夠靈敏的,竟然能聞到我在哪里,還給整到這里來!
主審的是行動隊隊長方山泰,在旁邊坐著的是楚牧峰和寧志文。
畢竟這事關系重大,楚牧峰也不敢掉以輕心,所以才會在知道成功抓捕后第一時間趕過來旁聽。
方山泰有心想要在站長和楚牧峰面前表現一番,所以說才會親自審問,他站在審訊桌前,眼神冷漠的瞪視過去。
“姓名!”
“瞎子李。”
瞎子李當然不可能乖乖招供什么事來。
他知道在對方沒有拿出確鑿證據前,自己只要死死的咬緊牙關就成,其余的事一概不知。
“瞎子李?”
方山泰嘴角譏笑連連,不屑的挑起眉角來,“這也能叫做名字?瞎子李,你這個名字是大家伙喊出來的,我問的是你的真實名字。”
“當然你也可以不說,要是那樣的話,我就只能和你好好玩玩嘍。”
“好好玩玩?玩什么?”
就在瞎子李的疑惑中,方山泰已經揚起手臂來,指著他語氣冰冷的說道:“來啊,給他嘗嘗咱們站的招牌菜肴,啞巴黃連。”
“是!”
早就在旁邊等待著的特工,立刻就拿起來一根皮鞭,臉色猙獰地走過來。
可不要小瞧這種皮鞭,因為這是特制款。
皮鞭上面不是光滑平整,而是有著一根根鋒利的倒鉤刺兒。
“啪!”
只是一鞭下去,被剝了外面棉襖的瞎子李就發出了悲慘至極的慘叫聲。
再仔細看的話,會發現皮鞭上的每根倒鉤刺都已經染紅,而瞎子李身上被打中的地方已經鮮血斑斑,血肉模糊。
用這種皮鞭抽打,都不用多少下,就能夠將一個人身上的皮肉全都撕扯下來。
偏偏這樣的疼痛只能他自己知道,就像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能一個勁兒地哀嚎。
“楚科長,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寧志文低聲說道。
“不必!”
楚牧峰對這樣的情景一點都沒有膽怵的意思,反而很淡定地擺擺手,“寧站長,你不會是覺得我看不了這種畫面吧?”
“哪里哪里。”寧志文心虛地笑了笑。
“那咱們就看著吧,只要不把人整死,只要能問出來口供,我倒是很想見識下你們姑蘇站的審訊手段。”楚牧峰淡然說道。
“好!”寧志文沖著方山泰微微頷首,后者頓時心領神會。
“啪啪!”
“啊啊!”
皮鞭的揮動聲此起彼伏的響起著,每一皮鞭的落下,帶來的都是瞎子李格外凄厲的喊叫聲,剛才還是啥事沒有的他,很快就變成血人。
滴滴鮮血落地。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慘烈刺鼻的血腥味道。
方山泰慢慢走過來,站在瞎子李前面,嘴角帶著一抹殘酷笑容道:“瞎子李,你確定要硬扛嗎?”
“要知道我給你準備的滿漢全席,這才只是開胃菜,要都是嘗完的話,會變成什么樣你清楚嗎?別的不敢保證,起碼一個太監跑不掉。”
“太監?”
瞎子李聽到這個詞語的瞬間,嚇得猛然一個激靈。
只要是個男人,就沒有誰聽到這個詞還能保持冷靜。
畢竟真要成了太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來得痛快。
“你…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抓我!我…我犯了什么事兒?”
瞎子李滿臉痛苦地問道。
“說吧,你叫什么名字?”方山泰淡淡問道。
“瞎…子…李…”
瞎子李忍受著心驚肉跳,還是沒有想要這樣就招供吐嘴,死死的咬緊牙關,做著最后的掙扎。
他心里還有點奢望,沒準只要這樣,對方就不會繼續用刑,會認為抓錯人了。
“吆喝,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
方山泰瞥視了一眼后,沖著旁邊扭頭說道:“去把咱們的第二道菜端上來。”
“是!”
立刻有人去墻角,搬出來的竟然是一個水缸。
方山泰拍了拍水缸,笑著說道:“瞎子李,知道這里面裝著的是什么玩意嗎?”
“哼!”瞎子李冷哼道。
方山泰也沒有在意,自顧自地說道:“這是我給你準備好的第二道菜,名字就叫做透心兒涼。其實這道菜的用料很簡單,就是一條條水蛭。”
水蛭!
聽到方山泰說到這里,瞎子李的臉色頓時大變。
坐在墻角的寧志文倒是無所謂,他還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楚牧峰,結果發現這位楚科長也沒有絲毫動容,便不由暗暗佩服。
果然是從金陵來的人,這份養氣功夫佩服。
真的無動于衷嗎?
倒也不能說真的,不過想要因為這個就讓楚牧峰動容,那也是休想。
聽到水蛭的時候,他就清楚方山泰要做什么。
別說這個行動隊的隊長做起事情來也夠狠辣的。
水蛭吸血。
只要將這個水缸中的水蛭拿出來,一條條丟到瞎子李身上,很快就能將他的鮮血吸干凈。
真要是那樣的話,瞎子李肯定會死。
關鍵是在臨死之前,他會品嘗到的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所以當瞎子李看到方山泰開始打開水缸蓋子的時候,立刻喊叫道:“我招我招我全招!”
這群人都是瘋子。
自己要是再不招供的話,肯定會被玩死的。
瞎子李又不是什么特工,他只是一個貪財之人,能夠經受得住一頓皮鞭毒打就已經夠可以的。
“說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要和島國人交易什么,你們交易的時間地點。將整件事都完完整整說出來,少說一個,我就放一條水蛭。”
方山泰已經打開了水缸蓋子,里面露出來的果然是一條條不斷蠕動的黑色水蛭,看著就觸目驚心。
“哇!”
瞎子李當場就干嘔。
“我叫李望城,就是咱們姑蘇人…”
隨著瞎子李的招供,楚牧峰他們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瞎子李真的就是那個神秘賣家。
只不過他并沒有什么特殊身份,而是當初讀大學的時候,以公派生的身份出國留學。
當時去的就是英國,研究的方向就是生物學。后來因為表現優秀,就被一個教授選中當了助手,留在了教授在外面私人建設的實驗室中工作。
但世事無常。
教授因為得罪了人,所以說被死,實驗室也被人吞掉。
至于說到李望城則是被驅逐出來,不過他走的時候,帶走實驗室的一項成果。
這項成果就是他要出售的生化武器。
“你說的這個科研成果在哪里?”楚牧峰從角落處走出來,取代了方山泰的位置,沉聲問道。
“在…在我居住的地方。”李望城低聲說道。
“地址!”
“雨花巷第十九號,主屋床底暗格的皮箱中。你們去拿的時候千萬要小心,可別摔壞了。”
“我告訴你們,一旦摔壞了,病毒很容易傳播整條雨花巷的,這個現在可是沒得救的。”李望城老老實實說道。
“寧站長,勞煩你現在即刻派人前去拿回來。切記,絕對要小心,輕拿輕放!”楚牧峰側身沉聲道。
“沒問題!”寧志文走出審訊室安排這事。
“東方槐,你跟著過去!”
楚牧峰覺得還是有些不放心,特別吩咐道:“務必要小心謹慎!”
“是。”東方槐領命而去。
看到楚牧峰這樣慎重,李望城也露出一種好奇神情,“你好像挺緊張的。”
“閉嘴!”
楚牧峰神色厭惡的瞪視過來,“我最憎恨的就是你這種人,是國家給你提供了機會出國留學,結果那?你不思報效祖國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敢坑害國家。”
“不要給我說你不清楚那種病毒的威脅有多嚴重,你怎么就敢帶回姑蘇城來?又怎么敢和島國特高課交易?”
“你知不知道,要是被他們買走了你的病毒,會帶來什么嚴重后果,會給百姓帶來什么樣的災難!”
“啊?特高課?”
聽了楚牧峰的話后,李望城竟然露出慌張神情,失聲喊道:“長官,你說什么?什么特高課?我沒和特高課做交易啊!”
不是和特高課交易?
楚牧峰神情一愣。
哪里不對嗎?
李望城不像是在說假話搪塞,那問題是,來交易的對象的確就是特高課的,這一點已經得到基本確認。
難不成在姑蘇城還有另外一個賣家?
不會的!
楚牧峰果斷摒棄了這個想法,要知道不是誰都能研究出來這種病毒,李望城也是撿了英國教授的便宜罷了。
賣家絕對是李望城。
買家也肯定是特高課。
應該是中間環節出現誤差。
“李望城,你說和你交易的不是特高課?那么和你交易的是誰?”楚牧峰跟著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