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將林忠孝處決后,楚牧峰來這里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一個。
這個和重新組建北平站,伺機重創島國軍隊相比更容易多。
重建北平站的事不可操之過急。
這時候別說沒找到那些潛伏下來的特工,即便是真的找到,楚牧峰敢信任他們嗎?
不敢。
有林忠孝的前車之鑒在,他是不會隨隨便便信任別人。
那這事暫時擱淺的話,就只剩下一個任務:重創島國軍隊。
“無雙,你說咱們要怎么做才好?”楚牧峰隨口問道。
“牧峰哥,其實對于北平城的情況,我也了解過,島國的軍隊想要得到補給的話,無非就是兩種途徑。”
“第一種是空軍運輸,第二種就是火車運輸。這兩種相比,當然是后者更加便捷方便。”
“而北平城外的火車站總共只有三座,咱們只要將這三座的情況摸透徹,就能夠得到供給線的情報。”
“一條通往東三省的偽滿洲國!一條通往晉察冀!一條通往魯省!”
“這三條路線中,后兩條其實是暫時不必考慮,因為他們不可能從這條線上得到補給,只能是偽滿洲國的這條。”
“但問題是,咱們要怎么摸清楚火車站的情報。”楚牧峰瞇了瞇眼說道。
“牧峰哥,三座火車站是不是都已經換上島國人?”紫無雙問道。
“哦,你的意思是找內部人?”楚牧峰眉梢一挑。
“對,咱們只要找到對通往偽滿洲國那條鐵路熟悉的員工就行。”
紫無雙莞爾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想島國軍部就算是再怎么樣,也不可能說將整條鐵路的人都換成他們的人吧?”
“只要咱們找到華夏人,對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服他幫著咱們做事,就肯定能知道哪趟火車是運送給養的。”
“你說的也是一個辦法,但這個辦法能不能奏效卻是兩說的。最大的難題就是,你怎么就敢肯定,那個人肯定會幫咱們呢?”楚牧峰揚眉說道。
“這個的確不能保證。”
紫無雙搖頭道:“但任何事要是說都考慮的周全再去做的話,一件也別想做成。”
“咱們可以先從這個方面考慮,何況能不能找到這個人都兩說呢。”
“是這個道理,那可以先留意起來。”
“嗯!”
南門縣。
這里就是霍西游他們的棲居地,閻羅中隊的隊員們就都散布在這座縣城中,只要是有召集令,絕對能保證在十分鐘之內完成集結。
悅來客棧。
這天,中午裴東廠臉色凝重的走進房間,沖著霍西游肅聲說道。
“副隊長,我感覺咱們被人盯上了!”
“什么意思?”霍西游瞳孔微縮。
被盯上?
沒道理的,他們已經是很小心翼翼的做事,誰和誰都沒有說直接聯系的。
況且這座縣城很小,也不是什么戰略要地,島國軍隊都沒有怎么駐扎兵力,距離最近的軍營是在西南角的遙望縣城中,有誰會盯上他們?
“根據咱們弟兄的調查,應該是這里的皇協軍。他們應該也不敢肯定咱們的身份,但卻對咱們在這里調查鐵路和公路的島國軍隊運輸路線這事產生了懷疑。”
“就在昨天,咱們悅來客棧外面的茶樓,已經多出了幾個盯梢的,就在那里,您在窗邊能看到。”裴東廠抬手指了指道。
霍西游立刻站起身,假裝隨意的走到窗邊。
果然。
在對面的茶樓二樓真的有人在盯梢,他們就這樣明目張膽的看著自己,就連自己出現,他們都沒有說絲毫避讓的意思。
“狗日的皇協軍,一群漢奸賣國賊,還敢盯咱們的梢,惹急老子,把他們全都給滅了!”霍西游兇光涌動著說道。
“杜隊長,您可別沖動,真的要是那樣做了,咱們可就算是徹底暴露行蹤了。”
“皇協軍倒是好解決,島國軍隊呢?他們目前還不清楚咱們,要是說清楚了,問題就大發了!”裴東廠趕緊說道。
“我就是隨口說說而已。”霍西游壓了壓火氣,撇了撇嘴。
“隨口說說什么。”
就在這時門外面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兩個人的詫異眼神中,楚牧峰帶著紫無雙,在黃碩的陪伴下走進房間。
“隊長,你來了!”霍西游和裴東廠高興地喊道。
“隊長,我們已經聽說了,您已經將林忠孝那個叛徒給干掉了!趕緊給我們說說,您到底是怎么殺死他的?”霍西游滿臉喜色說道。
“你也是通過報紙和廣播聽說的吧?”楚牧峰笑了笑道。
“對,沒錯!”
戴隱那邊對這事是沒有任何藏著掖著的意思,公開宣傳,別說是霍西游,幾乎全國人都知道了。
他們所不知道的只是這事到底是誰動的手,不過無所謂,最后都要記到戴隱身上。
“大概情況是這樣的…”
楚牧峰落座后,就開始簡單的講述著過程,在聽到其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內情時,霍西游三個人都是暗暗感慨。
換做是他們的話,真的未必能發現那個山洞,而要是沒有山洞的話,楚牧峰的暗殺行動將會變得很麻煩。
這就是做事細不細心的最好證明。
“隊長,您可算是立下了頭功,下面也得給咱們找點事做啊!”霍西游跟著說道。
“隊長,我剛才還在給霍副隊長匯報,說的是我們好像被皇協軍的人盯上,他們就在對面的茶樓中監視著。”
“您這時候進來,肯定會被他們盯上的。”裴東廠忽然有些擔心的說道。
“皇協軍嗎?”
楚牧峰和紫無雙四目相對后問道:“是劉永山的皇協軍嗎?”
“對,就是劉永山的,這個家伙以前只是南門縣城保安團的,這不戰爭爆發后,他就毫不猶豫地轉換門庭當了漢奸,拉著他的保安團變成了皇協軍。”
“現在的名字叫做南門縣警備團,人數的話也比之前多了一倍,目前大概有三五百桿槍。”裴東廠說道。
畢竟是在這里待過兩天的,怎么能不清楚劉永山的底細。
“隊長,您怎么知道劉永山的?”霍西游疑惑的問道。
“我這次過來就是為了這個劉永山!”
楚牧峰沒有賣關子,沉聲說道:“根據可靠情報,劉永山征收了一批糧食,是要運往島國軍營的,你們說咱們能讓他運走嗎?”
這個情報是可靠的,是陳建華那邊打聽出來的,而在知道這事后,楚牧峰便直接過來。
幸好南門縣城距離直隸城不算多遠,臨近中午的時候就到了。
“軍糧嗎?”
霍西游眼神冷厲,“那絕對不能讓這批軍糧運到島國軍營,我敢說,這批軍糧肯定是要作為島國軍隊攻打直隸城的后勤保障。”
“島國針對直隸的作戰方針,已經是有目共睹。”
“說的沒錯!”
楚牧峰點點頭,“直隸位置敏感,拿下直隸,就能掌控整個冀省,順便還能和北平城,津門城呼應。”
“島國是斷然不可能說放過這座城市,針對這里的攻堅戰是肯定會發生的。那么咱們接下來的任務就很簡單,圍繞著這里做文章。”
“反正晉察冀周邊都是連綿山脈,偌大太行山足夠咱們藏身的。”
“是!”
霍西游他們精神振奮。
“那咱們現在就商量下怎么做,是就在南門縣縣城偷襲燒掉軍糧,還是說半路毀掉?”
楚牧峰看到桌上放著一張直隸城的地圖,就走過去仔細看了看,跟著說道。
“我的建議是,出城,半路毀掉,畢竟在城里面的話,動起手來不方便,而在城外,咱們是能打伏擊戰。”
“你們看,劉永山要是說運送軍糧的話,只能是往遙望城送,而在這里前往遙望城的路上,有著很多山路,這就為咱們提供了優越的打伏擊條件。”
楚牧峰一邊說著,一邊指著地圖。
“還有就是劉永山的皇協軍純粹是一群烏合之眾,跟在島國軍隊后面搖旗吶喊還成,真要是打硬仗的話,憑借著咱們隊員的實力,想要在最短時間拿下他們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最后記住,咱們動手的時候一定要快!”
“這次的行動絕對不能被耽擱和糾纏住,不然遙望城那邊的日軍要是出動接應,咱們就會被咬住,這樣就別想輕易脫身了。”
“隊長,我覺得咱們可以扮演一次土匪。”霍西游跟著說道。
“土匪?”
楚牧峰微微一笑,“你說的也對,咱們既然是要隱藏行蹤的,就不可能暴露身份。這樣,附近都有什么山寨,咱們就將這份滔天功勞送給他們!”
“黑虎寨!”
黃碩在旁邊出聲說道:“黑虎寨就是一個土匪窩,而這個山寨做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行俠仗義,做的都是一些喪心病狂的買賣。”
“只要是有錢賺,他們是黑白通吃。這件事扣到他們身上,是再好不過的,正好也能借著這事,讓他們狗咬狗兩嘴毛。”
“要是說順勢能將黑虎寨拔掉,也算是給附近的老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那好,就是黑虎寨了!”
楚牧峰一擺手,吩咐道:“都聽著,從現在起,咱們就是黑虎寨的人了。”
“東廠,你去安排人盯著,只要發現劉永山的車隊離開南門縣城,咱們就準備動手。”
“是!”
“隊長,那對面監視的那?”霍西游瞥了一眼問道。
“我想他們應該也只是懷疑,要是說能確定的話,早就動手了。既然是懷疑,那就不必過早的打草驚蛇。”
“根據情報,劉永山也就是這兩天便會押送軍糧出城,等到那時候,你就將監視的人解決掉吧,反正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楚牧峰直接說道。
皇協軍,島國走狗,人人當殺。
“是,隊長!”霍西游恭聲領命。
南門縣警備團團部。
穿著一身皇協軍軍服的劉永山是個身形消瘦,膚色黝黑的中年男人。
他喜歡戴著一副墨鏡,不管是在房間內外,能喜歡帶著。
用他的話說,這叫做保持神秘感。
想要讓他摘掉墨鏡,除非是遇見島國主子,或者晚上睡在自己女人旁邊。
“軍糧那邊準備的怎么樣?”劉永山喝著茶水,懶洋洋地問道。
“團長,都已經裝車,明天早上就能運往遙望城。”
回答的是他的副手,一個有些肥胖的中年男人,苗志義,他低頭哈腰地說道。
“這樣啊!”
劉永山隨手拿起旁邊的蘋果,邊吃邊說道:“老苗,你也知道,這批軍糧是斷然不容有失的,要是說出現意外,咱們兄弟的腦袋就要搬家。”
“所以說這事,咱們要親自押著過去,明白嗎?”
“明白明白!”
苗志義連忙拍著胸脯保證,“團長,您就放心吧,咱們的弟兄都會跟著過去的,我就不相信了,在現在的世道,有誰敢動皇軍的軍糧,他們也不怕被剿滅!”
“再說弟兄們也不是吃素的,幾百桿槍在,誰敢吃飽撐的過來搶劫軍糧。”
“哼哼,沒錯,在這個一畝三分地上,還沒有誰敢動咱們。”
劉永山說完后,壓低聲音說道:“那些藏在軍糧中的寶貝,你整好了?”
“全都整好了,您吩咐的事情我敢不辦好嗎?您放心,等到快到遙望城的時候,咱們的人就會將那輛車給留下來,到時候您直接去交易就成。”
苗志義跟著湊上來說道。
“好好好!”
劉永山心滿意足的一笑,看著苗志義贊不絕口,“老苗,我就說你是一個聰明人,果然辦的都是聰明事。”
“你放心吧,從今往后,只要是有我一口吃的,就絕對少不了你一口喝的!咱們兄弟兩個聯起手來,發大財,管他們打死打活!”
“一切還要仰仗團座栽培。”苗志義的腰彎得更深了。
劉永山哈哈大笑。
“對了,團座,還有一件事,就是說下面的人匯報,說是最近有些生面孔進了咱們縣城,咱們的人已經盯上。”
“他們雖然說還沒有確定對方的身份,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您看,要不要全都抓起來再說?”苗志義想到這事就主動說起。
“生面孔?”
劉永山沉吟了下,搖搖頭說道:“咱們現在的頭等大事就是運送軍糧,其余的事等到從遙望城回來后再說。”
“要不然出點什么岔子,耽誤了時間,那邊怪罪下來,可不是你我兄弟能承受的!”
“團座所言極是!”苗志義應聲道。
“行了,早點休息,明天動身前往遙望城。”
“是!”
入夜,南門縣縣城。
兩道身影像是一陣風般飄進了漆黑的胡同內,很快就翻過墻頭,來到一座小院中。
當兩人剛剛落地,都沒有能走進房間的時候,房門便從里面打開。
苗志義的身影站在門口,手里拿著槍正對著兩人。
“別動,誰敢動就打死誰。”
“一道殘陽鋪水中!”
面對著苗志義的手槍,楚牧峰渾然無懼,淡淡說道。
在他說出這個暗語的瞬間,苗志義臉色微愣,趕緊說道:“半江瑟瑟半江紅。”
“灰鼠,你好。”楚牧峰微笑道。
“您是?”苗志義問道。
“判官!”楚牧峰張了張嘴。
判官!
“您就是判官?您竟然親自過來了?”
苗志義微愣過后,便趕緊收起手槍,讓開門,恭敬中帶著些許興奮地說道:“長官,快,里面請!”
“好!”
苗志義的真實身份,其實是軍事情報調查局的特工,要不是知道這個,楚牧峰也不可能說深夜來訪。
他是聽陳建華說起過南門縣縣城劉永山要運送軍糧的事,但真正確定還是來到直隸站后陳言稼說的。
陳言稼說在南門縣警備團這里有他的眼線,就是劉永山的副手苗志義。
苗志義同時還是警備團的副團長。
劉永山要運送軍糧的事情就是他匯報給陳言稼的,而在收到這個情報后,陳言稼這邊原本是準備有所行動的,可后來卻被楚牧峰接過這事。
所以才有今晚的會面。
真當軍事情報調查局是擺設嗎?他們可是號稱二戰期間最強的特務組織之一。
他們總會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安插進去眼線。皇協軍如何,就算是日軍內部照樣也有他們的人。
苗志義知道楚牧峰這個身份嗎?當然。
在楚牧峰決定前來南門縣城的時候,陳言稼就通過秘密渠道告訴了他這事,并且下達的命令很清楚,無條件服從判官的命令。
“卑職灰鼠,見過上峰!”
屋內,苗志義重新恭敬地說道。
“坐下說話吧!”
楚牧峰微笑著頷頷首,對這些忍辱負重的間諜眼線,他歷來都是特別尊重的。
要是說沒有他們在前線收集情報,后方豈能得到?
“我這次來就為了一件事:劫持軍糧!”
“您說的是明天一早就要運往遙望城的軍糧吧?”苗志義當即應道。
“對,就是那批軍糧。這批軍糧是絕對不能夠運達遙望城的,所以說我要知道具體的押送時間和路線,你應該清楚吧?”
楚牧峰直接了當地問道。
“清楚清楚!”
苗志義說道:“回稟上峰,這件事就是我負責的,明天早上八點鐘,軍糧就會離開南門縣城,路線的話是這樣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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