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落醫院,三樓。
當宮本霧隱帶著人急匆匆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是這里沒有任何異常和不對勁,四個特工還在外面的樓道中守著,很盡職盡責的戒備。
“中佐大人!”
四個特工看到宮本霧隱后齊唰唰的彎腰低頭。
“你們這邊沒出現什么異常吧,楊俞華醒了嗎?”小栗旬急聲問道。
“沒有,少佐閣下,您剛才不是已經來查看過,沒事嗎?”手下回到。
“納里?”
當這話說出來的剎那,小栗旬臉色頓變,二話不說就推門進入房中。
來到病床前猛地掀開被子,看到的是已經臉色鐵青,全身僵硬的死尸。
“你們這幫蠢貨!”
小栗旬一腳將眼前的特工踢翻后不甘心地說道。
“中佐,楊俞華已經死了!”
“八嘎!”
宮本霧隱身爆涌出一股怒意。
死了?
負責看守這里的特工們全都傻眼了。
他們一直都認為楊俞華是昏迷不醒,怎么就死了?
而且之前小栗旬剛才明明進來過的,這會兒怎么是這幅模樣?
“今晚我一直都和中佐在一起,寸步未離,你們說我剛才來過這里?怎么可能?”
“你們當了,廢物,全是一幫廢物!”小栗旬憤怒地咆哮。
“肯定是力行社的人干的,小栗旬,給我查,哪怕將奉天城挖地三尺,也要將對方給找出來!”宮本霧隱怒吼道。
“哈依!”
櫻落區很快就熱鬧起來。
特高課的!憲兵隊的!滿洲國駐軍!
只要是宮本霧隱能夠調動的人,全都被要求行動起來。
他們開始每家每戶的尋找,查找嫌疑犯。只要是發現有任何異常的,一律都會抓起來。
搜查很快就來到楚牧峰這里。
負責搜查的正好是憲兵一隊的武田剛一。
“我說你們這是做什么?我可是島國僑民,你們居然懷疑我嗎?”
“太君,我們是良民啊!”
“這到底是誰又鬧事了?”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不斷響起,抱怨聲喊叫聲混雜成一片。
可這根本沒用,該調查還是繼續調查,憲兵隊的人就像是冷面判官似的,一點不留面子。
僑民又如何,必須公事公辦。
“咚咚!”
兩個憲兵開始猛烈的擊打著楚牧峰的院門,睡眼迷離的楚牧峰便走過來開門。
剛剛打開,就被憲兵蠻橫的推開,然后為首的厲聲喝道:“站一邊!搜查!”
“太君,出什么事了?搜查什么啊?”楚牧峰誠惶誠恐地問道。
血鳳也從屋中出來,趕緊躲到楚牧峰背后,兩個人像是受驚嚇鵪鶉似的躲著。
“武田隊長。”
等到兩個憲兵搜查完畢,沒有找到任何不對勁的東西后。
楚牧峰忽然間沖著門口喊道:“武田隊長,是我,白隆啊!”
猛然間聽到這個聲音,武田剛一下意識的看過來,看到是白隆后,眉頭皺起,沖著兩個憲兵問道:“有沒有找到什么線索?”
“沒有,一切正常。他們要不要帶回去審問?”
“不用,我認識他們。”武田剛一擺擺手。
楚牧峰已經快步走來,賠笑問道:“武田隊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大晚還要辛苦你們搜查,是不是有犯人跑了?”
抓逃犯?什么逃犯值得我們這么隆重對待?
“你有沒有見到什么人?或者聽到什么動靜?”武田剛一冷聲問道。
“沒有沒有,天一黑我們就睡了,我想著明天還得去戶籍科班,所以說每天晚睡的都很早。”
“我們科長就在前面那家住著,您知道吧?”楚牧峰指著對面的院門說道。
“福原小桑住那家?”
“嗯!”
武田剛一是真的不知道這個,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擺擺手道。
“行了,你回去睡覺吧!”
“是,您慢走!”
楚牧峰目視著武田剛一離開后,這才慢慢將院門關,然后和血鳳對視了一眼。
“走吧,咱們回房繼續睡覺。”
整整一晚,櫻落區是鬧騰的雞飛狗跳,抓了不少人。
不過真正動手的東方槐他們,是甭想抓到了。
一晚的時間,足夠東方槐他們遠離奉天城,然后乘坐火車抓緊時間前往北平城。
當這事傳到陳澤耳中的時候,他和顧治君是面面相覷著震驚。
他們是不清楚楚牧峰到底怎么做到的,但想到楊俞華就這樣被殺,仍然是難以置信。
在櫻落區那種日占區,在敵人的嚴密戒備中,楚牧峰就這樣殺死了楊俞華不說,竟然還將島國特高課盤踞的小白樓炸掉。
這也就是幸好宮本霧隱沒有在那里住著,不然他這條命也要交代在那里。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簡直太神了!
“顧先生,我現在對楚科長是佩服的很,咱們總部的鋤奸隊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
“這件事要是傳出去的話,我敢說,那些左右搖擺的墻頭草都肯定會收斂起來,再也沒誰敢隨意背叛黨國,否則狗命難保。”陳澤感慨地說道。
“是啊!”
顧治君深吸口氣,平復了下心情,跟著說到:“你知道我是總部行動處的,可就算是在行動處,想要找到像是楚科長這種辦事干脆利落的也不多見。”
“這次任務完成得這么順利,他可是立下了大功,估計回去就要升官嘍。”
“嘖嘖,他已經是尉了,一旦升為少校,那會是咱們軍事情報調查局最年輕的校級軍官,你以后可得多和他打打交道,沒有什么壞處的,明白吧?”
“是是是!”陳澤連連點頭,心領神會。
這事都不用顧治君說,陳澤都會去辦。
總部前途無量的權貴,傻子才會放著這么粗的一條大腿不去摟抱。
“那這事要不要匯報給總部啊?”陳澤問道。
“等等,畢竟這事是楚科長負責的,要以他為主,咱們這邊不能聽風就是雨。萬一消息是假的,你我背負不起這個責任啊!”顧治君沉吟片刻說道。
“對對,您說得對!”陳澤趕緊點頭應下。
第二天。
管理處,戶籍科。
楚牧峰不緊不慢地過來班了。
在來時路,他是聽到了很多議論。
說的都是昨天晚的事,不過都是眾說紛紜,毫無頭緒。
誰動的手?不知道。
刺客在哪里?不清楚。
有沒有抓到炸毀小白樓的人?還沒有。
恰恰因為這個原因,櫻落區的各個路口都加強了盤問。
只要是路過這里的人,都會被仔細盤問一番。
所以平常從家里走到戶籍科十五分鐘的路程,硬是被楚牧峰走了近半個小時。
“科長!”
楚牧峰走進戶籍科,敲開辦公室的房門后打招呼。
“白隆啊,你昨晚沒什么事吧?”福原小桑的興致明顯不怎么高,臉色有些低沉的問道。
“沒有沒有!”
楚牧峰搖搖頭,賠笑道:“昨晚檢查我家的恰好是憲兵一隊的武田隊長,因為之前您知道的那事,所以說他并沒有為難我。”
“我知道這都是看在您的面子才會這樣,謝謝您的關照!”
“嗯,沒什么,你先去忙吧。”福原小桑擺擺手。
“福原科長,我想要問下,要是說咱們櫻落區還繼續這樣的話,我能不能出去啊?”
白隆說完這話后,福原小桑的臉色微變,沉聲說道:“怎么,你要走?”
楚牧峰趕緊搖手解釋道:“不是不是,您給我這么好的工作,我怎么會走呢!我就是有些害怕,別哪天出個什么事!”
“放心吧,不會再發生那種事的,要是說在櫻落區住著都不安全的話,奉天城中就沒有安全的地方,你不必想太多了。”福原小桑眼底寒光閃爍著說道。
“是,我知道了。”
楚牧峰轉身走進對面房間開始整理檔案。
福原小桑站起身來離開辦公室,他要去見的是山下長野。
他原本今天不想過來的,但現在聽到楚牧峰這樣說,就擔心這家伙會不會哪天突然跑了,那樣的話,自己這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破解檔案真相的人不就沒有。
與其那樣夜長夢多,不如趕緊讓楚牧峰破解檔案。
大不了自己一直盯著就是。
等到這事辦成后,就趕緊將楚牧峰除掉以絕后患。
對,就這么做。
福原小桑來到憲兵隊,見到了山下長野后,看到這位隊長臉色冷峻,情緒暴躁,到嘴邊的話語就遲疑起來,要不要說呢?
“福原君,你來是想說檔案的事吧?”山下長野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茶水后問道。
“是的。”
福原小桑就將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然后小心翼翼地說道:“我是擔心白隆真要走了,一時半會沒合適的人來干這個活。”
“所以說山下隊長,要不今天就開始破解吧。我在這里盯著,您去查偷襲的事。”
山下長野暗暗琢磨了下,便抬起頭來說道:“不錯,你說的很對,檔案破解的事不能耽誤,這樣,你讓他立即過來,就在這里…”
說到這里,山下長野停頓了下搖搖頭。
“不行,憲兵隊總部不方便,人多嘴雜,這樣,你帶著檔案去青葉巷,我會給你安排兩個憲兵守著,讓他盡快破解掉檔案。”
午后四點鐘。
金陵城,軍事情報調查局總部。
局座辦公室。
戴隱正在認真仔細的聆聽著唐敬宗的匯報,魏師碑就坐在旁邊。
這次的具體行動經過,楚牧峰沒時間和東方槐他們細說的,但大概過程卻是清楚。
唐敬宗知道的都是東方槐匯報來的。
“這么說來,楊俞華那個叛徒真的死了?”戴隱抬起頭,身體微微前傾問道。
“千真萬確。”
唐敬宗語氣斷然,“這事是楚牧峰親口給東方槐他們說的,說讓他離開奉天城后即刻向我匯報。”
“所以我不敢有任何停頓,趕緊來向您匯報。局座,東方槐他們如今正在向北平城趕路,估計明晚才能抵達,他們沒有任何傷亡。”
“好,干得漂亮!”
戴隱忍不住站起身來,在辦公室中來回走動,神采飛揚的說道。
“我就說楚牧峰能行吧?你們看到了吧?他果然很利落地辦成了。之前在中央警官學校的時候,我就覺得他是個干特工的好苗子,現在看來,果然不錯我所料。”
“局座眼光絕對銳利。”唐敬宗笑道。
魏師碑聽到這話就感覺很懊惱。
當時要是自己多堅持一下的話,楚牧峰沒準就會被行動處搶到手。
真是可惜啊!
好像自己每次聽到這種話都會這樣想,但沒轍,誰讓他錯過了呢。
“膽敢藏身櫻落區,不但將楊俞華殺死,還將鄭玉堂一并處決,這種有勇有謀的人,簡直就是為我們行動處量身定做的。”
“局座,要不您考慮把楚牧峰調到我們行動處來?我保證,只要他來,就給他高配!尉享受少校的待遇。”魏師碑笑著說道。
“老魏,你這是明目張膽的撬墻角啊。”唐敬宗搖了搖頭,頗為無語道。
“哈哈!”
戴隱看到這幕,不由得指了指魏師碑道:“你們行動處有本事也再找一個這樣的人物出來,不要老惦記著敬宗那邊的人了。”
“不過你要是說有用得著的地方,直接和敬宗商量,讓牧峰過去幫你忙是沒問題的。”
“好,有局座這話在我就放心了。”魏師碑咧嘴笑道。
“嗯,牧峰這次立下的功勞可不小,等他回來,就會成為咱們軍事情報調查局貨真價實的少校軍官嘍。”戴隱傲然說道。
這就要授銜少校了嗎?
真年輕啊!
魏師碑是心底暗暗感慨。
“局座對于年輕人的栽培,是不遺余力啊!”唐敬宗笑道。
“哈哈!”
戴隱欣一擺手,“敬宗你去擬定其余獎賞名單,這次只要是跟著楚牧峰去奉天城執行任務的,一律都有獎賞。”
“是!”
午后五點。
視線重新轉移到東三省的奉天城。
楚牧峰正被監禁在一個房子中,他正在分析梳理著眼前的檔案。
在看到這份檔案的時候,他是格外震驚。
真的!
倘若不是親眼所見,楚牧峰是難以相信,這份檔案竟然是針對一名軍事情報調查局的高級特工。
桌面的資料沒有照片,沒有描繪,只有一個代號叫做向日葵。
其余的就都是亂七八糟的資料。
山下長野想要的就是從這些資料中,將最真實的分析出來,這樣他就能夠帶著這份檔案去確定這個向日葵是誰。
檔案是從哪里來的,山下長野不說,福原小桑不說,楚牧峰是無從知曉。
他所能想到的就是這些資料的來源是五花八門的,什么消息都有。
由此可以推斷出來,向日葵隱藏在島國的某個地方暫時是安全的。
不過,只是暫時。
要是說楚牧峰將里面的虛假資料剔除掉,只剩下最真實的那部分,或許就能確定這個向日葵是誰了。
“從早開始到現在,已經六個多小時,你到底有沒有整理出來點有價值的線索?”
福原小桑坐在旁邊,抽著香煙情緒有些急躁的問道。
“福原科長,不是我不想整理出來,而是我真沒有想到,這份檔案資料居然如此復雜。”
“您之前應該也看過吧?要是容易梳理的話,早就整理出來對吧?”
楚牧峰皺著眉頭,言語中已經多了一絲反駁的味道。
“閉嘴!”
福原小桑眼神陡然寒徹,盯視著楚牧峰語氣不善地說道:“你現在要做的不是說這些沒用的,而是趕緊梳理出結果。”
“白隆,我告訴你,你要能在今天將這份檔案整理好,那我會提拔你當副科長,要是你不能搞定的話,那一切后果自負。”
“福原科長,您這是在威脅我嗎?”楚牧峰放下手中的鉛筆,抬起頭來問道。
“你說呢?”
福原小桑不屑地瞥視道:“白隆,不要忘記,沒有我的提攜,你現在依然是個無業之徒,是我給了你機會,你才能在櫻落區混下去的。”
“給我聽清楚了,我能給你的,就能收回去!”
福原小桑這是在威逼。
之前一直都是利誘,但眼瞅著外面的天色已經變黑,楚牧峰這邊還是沒有多少進展,他的耐心就被消磨掉。
他比誰都清楚山下長夜對這份檔案的重視。
可以不客氣的說,只要能將這份檔案破解出來,就算是楊俞華的死,山下長野也不會收到任何懲罰,甚至還會因此而官升一級。
和這種利益回報相比,楚牧峰的死活誰會在乎?
“福原科長,我知道這份檔案的重要性,我也一直都在努力破解。但你不能逼我,我這個人吧,只要被逼,心就慌,更做不好了,要不你換個人來?”楚牧峰皺著眉頭道。
“好,你繼續破解。”
福原小桑說完就走出房間。
你小子現在還有價值,就讓你多活一會兒,等到將檔案破解掉,看我整不死你。
“有煙嗎?”
“沒有?”
“那還愣著干嘛,趕緊去外面買一包去!”
福原小桑撕扯掉臉的虛偽面具后,整app下載地址xbzs個人變得異常暴躁不安,說出來的話都是帶著一股命令勁兒。
一個憲兵趕緊跑出去買煙,剩下的一個也站在一邊,恭恭敬敬不敢有任何挑釁的意思。
時間飛快流逝,轉眼間已經來到晚的八點。
這期間山下長野是安排人過來詢問的,可看到楚牧峰這邊是沒有多少進展,便直接陰沉著臉回去。
看到這樣的情形,福原小桑就愈發緊張和焦躁不安。
“白隆,現在是八點鐘,你今晚十二點前,必須給我找出線索來!”福原小桑關房門后惡狠狠的威脅道。
“必須找出線索?”
楚牧峰將面前厚厚一疊資料舉起來,充滿無奈地說道:“福原科長,我真沒把握,要不你來?”
“你…”
福原小桑忽然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套中,而這個套偏偏又是他自己布下來的。
他可不敢在這時候對楚牧峰動粗,要是耽誤了破解,山下長野肯定會翻臉。
“福原科長,我肚子餓了,能幫我買點吃的嗎?”
“白隆,你別太過分。”
“過分嗎?那要不勞煩你去跟我家小青說聲,讓她給我做碗蔥油拌面,成不?”
“八嘎!”
就在福原小桑的暴怒中,楚牧峰慢慢的舉起來幾張紙,平靜地說道:“這里是梳理好的線索,另外這些都是假的,都沒用了,您看,我已經很努力了!”
說完,楚牧峰就將假資料全都劃拉到桌子下面。
福原小桑眼前頓時一亮,趕緊將那些真材料接過來。
憑著他的經驗,是能分辨出來這些資料的確沒問題,因為前后都是能連貫起來的。
“呦西,你干得不錯!”
“科長,我真的太餓了,現在就想吃小青做的蔥油拌面,只要給我整兩碗過來,我保證今晚能將這些資料都整理好。”楚牧峰信誓旦旦地說道。
“沒問題,我這就安排,讓她過來給你做!”
兩碗面就能換來這么多材料,你倒是早說啊,早說我早安排了!
差不多半個小時后,血鳳就出現了,她在看到楚牧峰的瞬間,臉露出幾分激動之色,趕緊跑過來,拉扯著他的衣袖。
“老白,我還以為是小桑先生騙我呢,沒想到你真在這里。小桑先生說,你想吃我做的蔥油拌面,是不是啊?”
“是啊,這都九點了,我肚子餓得要死,你來做兩碗蔥油拌面吃吧!”楚牧峰點頭說道。
“好!”
血鳳轉身看向福原小桑,尷尬地問道:“小桑先生,我能借用你們這里的廚房嗎?”
“我家白隆每天晚都要吃我的夜宵。”
“用吧用吧,趕緊的。”
福原小桑不耐煩地揮揮手,不就是煮碗面條的事嗎?小問題。
反正你靳青過來,今晚也是別想離開。
你們兩口子就這樣做一對同命鴛鴦吧!
要不是說存心想要殺死靳青,福原小桑是不會說冒著被山下長野責罰的危險,直接讓靳青過來的。
“謝謝了。”
血鳳轉身沖著楚牧峰笑道:“老白,你等等啊,我這就去做。”
“記著多加點料,我口味重。”楚牧峰很自然地說道。
“明白!”
血鳳心領神會,轉身就走進廚房忙活起來。
蔥油拌面很快就做好。
楚牧峰端著碗,就坐在房門口大快朵頤的吃著。
“哧溜溜。”
楚牧峰吃得很香。
看到這種情景,原本就有些饑餓的福原小桑頓時感覺肚子里面饑腸轆轆。
“福原科長,你們要不要也來一碗?我給你們說,小青做的蔥油拌面可謂一絕。”
楚牧峰吃了一口面條后笑著說道。
“不必了。”福原小桑故意板著臉。
“小青,趕緊去給福原科長和兩位太君做去。”楚牧峰瞪眼道。
“好!”
靳青就走向廚房忙活起來。
福原小桑看到這幕也沒有阻止的意思,另外兩個憲兵眼中開始流露出幾分期待。
倒也沒有等太久,三碗面條就端出來。
“小桑先生,面來了,您趕緊趁熱吃吧。”靳青笑著說道。
“好!”
福原小桑是真的有點餓了,端起來就開吃。
剩下兩個憲兵也沒有客氣,對他們來說,靳青做東西給他們吃就是應該的。
我們島國人是櫻落區的主宰,是你們東三省的霸主,難道說吃你一碗面條還要對你感激涕零嗎?
笑話!
吃你的是看得起你。
“靳青,你面條的確做得不錯,很好吃。”
福原小桑三下五除二就將蔥油拌面吃完,然后把碗放到桌面后笑著夸獎。
“是嗎?”
靳青聽到這話后,非但沒有像是以前那樣畢恭畢敬,反而是露出一種冷漠的笑容,看過來的眼神帶出一抹寒意。
“面…面里…”
話音未落,剛才還站著的福原小桑三個人忽然間摔倒在地,鼻孔流血,當場氣絕。
“牧峰哥,現在怎么做?”血鳳轉身問道。
“燒死兩個憲兵,帶走福原小桑,咱們撤!”楚牧峰冷靜道。
“好!”
楚牧峰帶著福原小桑拿著已經整理好的檔案便火速從小院中撤離。
隨即血鳳便在后面一把火將這里燒了,大火熊熊燃燒起來,很快就引起了尖叫。
半個小時后。
當山下長野收到消息過來時,這里已經被燒得干干凈凈。
地面只有兩具燒成焦炭的尸體,建筑物變成殘壁斷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隊長,沒有找到福原小桑和白隆的尸體。”黑木聯森低聲說道。
“你怎么確定燒死的就是那兩個憲兵而不是他們兩個?”山下長野冷漠的問道。
“這兩個憲兵的身高明顯都要比白隆和福原小桑矮,還有兩人的身都有著咱們憲兵隊的鐵牌,應該是不會有錯的。”黑木聯森說道。
“該死的!到底是誰做的?”山下長野狠聲問道。
“有沒有可能是白隆將福原小桑帶走了,然后殺死這兩個憲兵燒了這里?”
“要是那樣的話,這個白隆就是個危險人物!”黑木聯森皺起眉頭說道。
“你覺得可能嗎?”
山下長野雙眼瞇縫成一道線,緩緩說道:“這個地方只有我知道,所以說不可能是外人作案。”
“不是外人的話,就只能是福原小桑和白隆做的。他們兩個到底誰是兇手,現在還不敢肯定。”
“你說是白隆,就那個文弱書生敢殺人嗎?”
“難道是福原小桑,可沒有道理啊,他…”
黑木聯森剛想要解釋,但碰觸到山下長野的凌厲眼神后,頓時將所有話都咽回去。
看到他沉默起來,山下長野冷聲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知道福原小桑這些年幫我做了多少事嗎?你知道那些事又都意味著什么?代表著多少金錢嗎?”
“他鋌而走險也好,為了自保也罷,殺死白隆,帶走那份文件,沒有什么不可能的。”
黑木聯森恭敬應道,再也不敢亂猜。
“即日起發布搜捕令,全城搜捕福原小桑!白隆!”
“他們兩個誰也別想逃走,我要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山下長野厲聲道。
看著眼前的廢墟,山下長野自言自語。
“福原小桑,千萬不要是你,否則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深夜。
楚牧峰和血鳳出現在了奉天城外,他們將福原小桑的尸體綁石塊,直接丟在了一條深溝中,看著他的尸體就這樣沉到淤泥中才算是放心。
“用不了多久,福原小桑的尸體就會腐爛,到那時再也沒誰能辨認出來他是誰了。”血鳳拍了怕手道。
“他該死!”
楚牧峰冷冷說道。
就是這么一個島國人,竟然如此殘忍地殺死六個華夏人,而且心里沒有絲毫內疚,就好像死掉的那些人是土雞瓦狗般,任憑他宰割。
“你們也能夠安息了。”
說罷,他帶著血鳳喬裝打扮之后,就開始向奉天城走去。
雖然說奉天城現在是處于戒嚴中,但他們兩個是外面進來的,還能鉆到空子的,進城后兩個人很快就和陳澤聯系。
再見到楚牧峰的時候,陳澤和顧治君都是滿臉欽佩之色。
“楚科長,我這邊一直都在等您的命令做事,我的人都已經集合完畢,您說吧,什么時候動手?”
陳澤想到之前徐茶莊傳回來的情報大聲說道。
“不用行動了!”
楚牧峰微笑道:“我那時候是想要讓你在外面給我吸引火力,攪亂敵人的視線,可后來一想不能那樣做,就沒有和你聯系。”
“因為要是那樣做了,外面也會變得戒嚴起來。到那時,整座奉天城都會變得難以進出,沒這必要。”
“楚科長,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這么快就將楊俞華給殺了,讓幫著我們奉天站將鄭玉堂這個叛徒除掉!真是佩服佩服!”陳澤抱拳說道。
“僥幸為之!”
楚牧峰擺擺手,沒有想要居功自傲的意思,而是看向顧治君說道:“顧科長,咱們的任務已經完成,我們還是趁早離開奉天城,咱們走了,奉天站才能恢復平穩。”
“現在就走?”顧治君頗感意外。
“對,現在就走,越早越好。”
楚牧峰想到櫻落區憲兵隊山下長野可能會爆發出來的憤怒,便沒有遲疑斷然說道。
“行,我聽你的,那咱們現在就撤。”顧治君說道。
“我來給你們安排火車。”陳澤自然也不會挽留,多待一天,就多一分風險。。
“奉天城的火車站肯定是戒嚴的,調查的非常仔細,我們不能在這里坐火車離開。”
“陳站長,麻煩你安排一輛車送我們去鄰城,我們在那里乘坐火車離開。”楚牧峰說道。
“好,我來安排!”
一個小時后。
楚牧峰他們便乘坐一輛轎車離開了奉天城,看著這座城市在視野中越來越遠,顧治君臉露出一種感慨神情。
“牧峰,這次的事情都是你的功勞,你簡直讓我大開眼界,沒想到行刺還能這樣做。”
“顧大哥,您說這話就見外了,這次的任務是咱們一起完成的,沒有您在外面幫著我坐鎮指揮,我哪里能心安理得的做任務。”
“這次的行動,功勞自然少不了你的一份!”楚牧峰很會做人地說道。
“那我就多謝了。”顧治君自然不會嫌棄功勞多的。
“顧大哥客氣了。”楚牧峰笑道。
這次的刺殺任務,說顧治君有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還真沒有!
誰都知道,顧治君過來扮演的角色很普通,甚至在最開始的時候,要不是楚牧峰通過蛛絲馬跡確定了鄭玉堂會背叛的事,奉天站將會淪陷,顧治君連命都會丟掉。
但那又如何?
畢竟是一同出來的,要是一點功勞都不分潤出去的話,以后誰還敢和你執行任務?
一個人的胃口就算再大,也不能吃獨食。
利益均沾,共享才能共贏。
吃獨食的遲早會噎死!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九點鐘的時候,楚牧峰三個已經坐了開往北平城的火車,他們是要去北平城乘坐飛機回金陵的,要不然再繼續坐火車的話太浪費時間了。
“牧峰哥,怎么,顧大哥還沒起來啊?”
看到楚牧峰站在車窗前面抽著煙,血鳳過來后問道。
“嗯,估計昨天提心吊膽了一夜,現在總算能安心睡個好覺了。”楚牧峰笑道。
“那你怎么不多睡會,好好休息下!”血鳳關心地說道。
“我沒事!”
楚牧峰無所謂的聳聳肩,然后神色一正,認真地問道:“血鳳,你也看到了,我今后的生活估計都是這樣的,你確定還要跟著我嗎?”
“你要是說現在后悔的話,我可以讓你離開的。”
“牧峰哥,你是要趕我走嗎?”血鳳眨了眨眼,流露出可憐兮兮的神色道。
“得,當我沒說。”楚牧峰無語的一拍額頭。
“嘻嘻!”
血鳳花枝亂顫般的一笑,隨后和楚牧峰并排而站,看著外面的風景,緩緩說道:“牧峰哥,你所謂的危險,其實在我看來,才算是找到了人生活著的意義。”
“我覺得這樣活著挺有價值的,比我以前只活在盲目的仇恨刺殺中要好出百倍。”
“謝謝你,讓我能有意義地活著。”
楚牧峰微微一笑。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這里風景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