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華亭市和最開始被日軍攻占時候不同,那時候的日軍只是想要發泄,想要將眼前所看到的反抗者全都殺死,想要將這座城市中的所有財產全都掠奪走。
但現在卻不一樣。
現在的華亭市最起碼在日占區是逐漸安定下來的,日軍和島國政府的人想要的是一個能夠源源不斷為他們提供支持和幫助的華亭市,而不是說一個千瘡百窟,一無是處的廢棄之地。
所以說日占區要的是穩定。
而在這樣的穩定中,很多事就都能做起來。
比如說某些別有用心的島國人想要在這里發財致富,而他們想要說斂財的話,靠著自己是不行的,他們就要有華亭人幫著做事。
陳布分就是這樣的人。
他也在黑名單中,而且是排在前面的,是總部那邊要求必殺的四個大人物中的一個,誰讓他做的事的確很賣國。
他是暗地里販賣煙土。
他所販賣的煙土都是為島國人效命的,賺取的是華夏人的錢不說,更是將華夏人當成了奴隸一樣對待,拼命的壓榨著同胞們的身體和金錢。
這樣的人留著就是禍害。
明月樓。
在雅室中喝酒閑聊的是陳布分,坐在對面的是日占區憲兵隊的副隊長矢野浩四,在隊長目前空缺的情況下,矢野浩四就是最大的執掌者。
“矢野閣下,這次的煙土一兩天內就能銷售出去,后天我肯定會把錢帶過來的。有這筆錢在,我希望您能夠成為憲兵隊的隊長。”
陳布分舉著酒杯滿臉諂媚的笑容。
在外面陳布分是陰狠毒辣的象征,可在這里溫順的像是一只小野貓。
“你說的對!”
矢野浩四重重的點點頭,語氣冷靜的說道:“這就是我的目的,我就是想要拿著這筆錢運作這事。”
“等到我成為憲兵隊的隊長,咱們的生意就可以繼續擴大。你之前不是說過要走私文物嗎?呦西,沒問題,只要我這事辦成,咱們做起來。”
“我也是這樣想的,您要是說成為憲兵隊隊長,那對咱們的生意是有天大的好處。”
陳布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說道。
“你只要將渠道理順,有貨源就成,其余的事不用你管。”
矢野浩四傲然說道。
“是!”
兩人這樣閑聊了一陣后,矢野浩四就起身離開。
剩下自己的時候,心情大好的陳布分就走出來,沖著保鏢們揮手說道:“走,咱們現在去春光樓,我今晚請客,兄弟們好好樂一樂!”
“多謝老板!”
三個保鏢連忙眉開眼笑。
他們三個是跟隨著陳布分做事的人,之前也是混混,仗著有點力氣,做事夠狠毒,被陳布分相中后收下來做事。
怡紅院。
就在這輛車剛剛靠近這里,都沒有從道上開出來的時候,一個推著手推車的人突然間從旁邊沖出來,別住汽車的同時,趕緊賠笑著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冊那,白癡啊,擋咱們的車!”
司機探出頭叫囂著喊道,說話間就打開車門,而在他打開的時候,陳布分就感覺一道身影從旁邊沖出來。
“趕緊關上!”
但是已經遲了!
幾顆手雷就這樣扔進車內,轟然爆炸開來,陳布分都沒來得及逃竄,下一秒便被手雷炸的粉碎,似的不能再死。
“爆炸了!”
“殺人了!”
瞬間警哨聲大作。
這是楚牧峰接到必殺令后第一個殺的人。
他所負責的四個人,沒有說所謂的誰先誰后,四個都要殺,惟一的區別就是誰方便殺而已。
顯然,陳布分這個混混是最容易被殺的!
“撤!”
在暗中掌控著這一幕的裴東廠,看到自己人全都撤退下來后,便起身離開茶攤兒,悄無聲息的從當地消失。
隨著楚牧峰這邊展開行動后,那兩個紅黨自己人已經在赫連夫人的安排中,各自找到一個理由很快離開了華亭市。
他們都是做地下工作的,比誰都清楚,只要暴露就必須撤退的道理,要不然留下來必然會被抓。
被抓后誰敢說就能死扛到底?
這事很快就被下面人稟告上來,稟告這事的人是董寬。
因為在拿到那份名單后,華智武就安排董寬去監視這兩個不起眼的人。
但沒想到,兩人消失了。
“你是說他們是得到通風報信后離開的?”
華智武瞇縫著雙眼問道。
“對!”
董寬非常肯定的說道:“您之前給我命令的時候,不是說的很清楚嗎?那份名單只有您知道,就連楚副站長也不清楚。”
“我肯定是第一批監視那兩人的人。可現在那兩人竟然不約而同的全都消失,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你什么意思?說的再明白點。”
華智武眼神微凜。
“華站長,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他們兩人既然都是紅黨,現在居然全部逃了,那肯定是有人通風報信。”
“我看,放走他們的十有八九就是楚副站長!”
“楚牧峰!”華智武挑了挑眉頭。
“對,只要這事被定為真的,那么楚副站長就算是再厲害都沒轍,都肯定會被調離華亭站,會被帶到山城進行調查!”
“那樣的話,這華亭站不就會落到您手中嗎?”
董寬宛如一條毒蛇般陰狠的說道。
華智武恍然大悟。
原來這就是董寬的如意算盤。
什么楚牧峰是紅黨,這根本就是董寬的誣蔑,他想要的就是給楚牧峰潑臟水,然后將楚牧峰踢出華亭市、
這樣的話,這里就會成為華智武的天下,
這算什么?
其實就是董寬想要幫著華智武奪權。
這個董寬還真夠有野心的,以前怎么就沒有看出來他是這樣的一個人,有點意思啊。
但是華智武卻不會這樣做的,他看著董寬語重心長的說道:“你覺得這樣做能成嗎?”
“能,只要咱們…”
“閉嘴!”
華智武突然間猛地怒喝,打斷董寬話語的同時,在董寬惶恐的表情中冷漠的說道。
“這樣的想法以后想都不要想,有都不要有,你覺得自己挺聰明,可你知道嗎?有多少人曾經想要殺死楚牧峰,都沒有能成功,你這樣就想要拿下他,可能嗎?”
“你的這件事,看著理由充分的無可挑剔,但其實是漏洞百出,只要隨便找到一條漏洞,就能將你批的體無完膚!”
“甚至你信不信,只要你敢拿著這事說話,你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你當楚牧峰身邊的那些人都是吃干飯的嗎?”
董寬臉色慘白。
“我就當做沒有聽到這事,你也不要再說,懂嗎?”
華智武拍拍董寬的肩膀,意有所指的說道:“凡事要看長遠,明白吧?”
“是!”董寬連忙說道。
“去忙吧!”
“是!”
董寬轉身就要離開辦公室的時候,華智武慢慢的說道:“對那兩人監視的事情你就不要繼續做了,撤回來你的人吧。”
“是!”
等到董寬離開后,華智武嘴角翹起一抹神秘弧度。
“別說董寬找到的這個理由倒是不錯,要是說能運作好的話,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只是可惜啊,你說楚牧峰是紅黨,這理由壓根站不住腳跟!”
“最起碼現在站不住,不過以后倒是可以考慮下,拿著這個當做突破口。”
島國特高課。
武田正雄翻看著眼前的報告書,神情肅穆。
在別人眼中,或許死掉的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墻頭草,但在他心中卻覺得陳布分的死不簡單。
“你說陳布分是被誰殺死的?”
“憲兵隊那邊給出的理由是死于仇殺,但我猜測肯定不會那么簡單。”
“陳布分是誰,他是矢野浩四的人,是幫著矢野浩四銷贓的人,誰敢動不動就殺死他,就對他動手?何況即便是沒有矢野浩四在,陳布分在這華亭市也是響當當的一個人物。”
說到這里的時候,九條東島冷靜的說道:“陳布分是血煞幫的幫主,而這個血煞幫其實就是從青幫里面分出來的小幫會,他是青幫的人。”
“在這華亭市可不是誰都敢動青幫的人,誰動了就要掂量掂量分量。畢竟就算是咱們,有時候也要依賴青幫做事。”
“你說的對!”
武田正雄將報告書丟在桌面上,嘲諷的說道:“這是什么狗屁的報告書,全都是假的,仇殺,矢野浩四也敢這樣說,他這是不想要背負責任,想要將這事就這樣壓下去。”
“他是怕自己做的那些丑陋勾當暴露出來,壞了前程。”
“是的,他就是這樣想的!”
九條東島說道。
“不管他是這么想的,敢殺陳布分的人肯定不簡單。”
武田正雄在辦公室中來回走動,慢慢的說道:“這事必須調查清楚,你現在去辦,我要知道是誰殺的陳布分。”
“哈依。”
九條東島恭敬領命。
這事能查出來嗎?
九條東島是很困難的,要知道憲兵隊是比他們率先挺進華亭市的,發生這樣的事,矢野浩四那邊都是束手無策,你讓他能調查出真相,可能嗎?
然而這事既然是武田正雄吩咐的,他還真的是不敢拒絕。
能不能調查出來總得先做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