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請你出來呢?”
在爆炸聲中,數道聲音手持著短槍靠近,楚牧峰就站在這些人中間,眼神冷漠的瞥視向汽車,嘴角勾勒出一幅勝券在握的笑容。
開車沖過去?
沒有可能的。
別說剛才的爆炸聲中,汽車已經被炸的毀掉,就算是沒有壞,憑借著眼前的形勢,田藍都沒有可能沖過去。
只要她敢沖,下一秒就會被亂槍打成篩子。
反擊?
別鬧了,她現在雙手放在方向盤上,前面是無數支手槍對著,只要她流露出任何想要拔槍的意思,下一秒就會橫尸當場。
想來想去,田藍發現自己竟然只能是乖乖的下車,或許才能活命。
不想就這么死了的田藍,沉默片刻,然后推門而出,帶著幾分驚恐地看著楚牧峰問道。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炸了我的車,我不過是想要出城探親,你們這樣做,分明就是土匪!”
“出城探親?呵呵!”
楚牧峰眉毛一挑。
“田藍,你的資料說你是孤兒,我就納悶了,一個孤兒出身的你,哪里來的親戚?你現在又去探的哪門子親?”
“我…”
田藍當場被問住。
“好了,別裝了,先跟我走一趟吧!”
楚牧峰淡然說道。
話音落地的同時,早就虎視眈眈的特工便沖上前去,將田藍控制住。
根本無力反抗的她,只能是束手就擒。
這刻的田藍看向前方,眼中充滿著遺憾。
只要再給我半個小時,我就能沖出金陵城,就能到島國軍營!
那時候我就徹底自由了,可惜啊,遺憾啊,就差這點時間了。
的確,這場抓捕打的就是時間差。
楚牧峰從下令到收網,確切的說已經耽誤了時間,錯過了最佳時機。
他這邊稍微再遲點的話,鄭思同那邊或許是沒有辦法逃走,畢竟是一直處于監控中,但田藍卻是能順利脫身。
軍統局審訊室。
楚牧峰讓西門竹去審問鄭思同,而他則是來到田藍的面前,他想要拿下的是這塊硬骨頭。
其實他最開始只是懷疑,可田藍這么一跑,一下就讓他堅信了心中的想法。
田藍有問題。
而且絕對是大問題。
“田藍,你是主動交代呢,還是想嘗嘗刑訊逼供的滋味呢。”
“說實話,我建議你自己說出來,因為要是說刑訊逼供的話,我這里的手段是你不想也不能承受的。”
“所以我愿意給你一個和我心平氣和說話的機會,也希望你能珍惜。”
楚牧峰好整以暇地說道。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把我抓到這里來?我自問沒有犯法,你們這樣做,和土匪有什么區別?”
“還是說你們覺得金陵城眼瞅就要處于戰爭中,所以說就官扮土匪,想要胡作非為!你要是這樣做,就不怕被黨國收拾嗎?”
田藍揚起頭,仿佛帶著憤然問道。
楚牧峰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審問過。
既然碰到這樣一個硬茬子,自然是樂意陪她玩玩。
“田藍,我相信你的那些資料都是假的,什么孤兒也好,什么生病也罷,都是你拿來蒙騙林玉章的幌子。”
“你真正的身份,應該就是島國特高課的間諜,我說的對吧?”
楚牧峰沒有理會那些廢話,反而是一針見血的直搗黃龍。
田藍紋絲不動,表情無動于衷。
“特高課的間諜?我說這位長官,你也未免太能編排了吧?我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婦女,哪能當間諜?”
“哪能當間諜?”
聽到這種話后楚牧峰冷漠的一笑,“田藍,你不但是能夠當間諜,你當的還挺好,你甚至早就潛入金陵城,為了掩飾你間諜的身份,你竟然心甘情愿的當一個普通老百姓。”
“其實我也挺納悶的,你要是說想要遮掩身份,有的是工作任你挑選,可你為什么就要當這個家庭婦女那?而且當的還是林玉章的老婆。”
“可后來在我知道林玉章是你們組織策反的人后,這種想法就沒有了,因為這個一下就說得通了。”
“田藍,我要沒猜錯,你應該才是真正的瓷都吧!”
瓷都!
這個字眼脫口而出的瞬間,一直都是古井無波的田藍,眼底總算是浮現出一絲異色。
但卻很快的隱藏住,仿佛從來沒有過過。
“你說的什么瓷都?我不知道。”
“別著急,不知道的話我就和你慢慢的說說。其實最開始我也以為鄭思同就是瓷都。”
“為什么這么說那?因為他的確是從林玉章的手中要走了蜿蜒草粉末。當現在我在你的身上也聞到了這股味道,這說明什么?說明你也是吸食了蜿蜒草。”
“既然你也吸食,那么為什么就只能懷疑鄭思同是瓷都呢?難道說你就沒有可能嗎,你同樣也有這種可能性的。”
“直到今天你悄然離去,然后居然還能駕車逃跑,我才敢肯定你就是瓷都。”
“瓷都,沒想到你的心機這么深沉,我想就連林玉章都不清楚你的真實身份吧?他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所效忠的人就是他的枕邊人。”
“鄭思同不過就是一個被你推出來的替代品,是你為了掩飾自己存在而放出的煙霧彈。”
楚牧峰站在田藍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的雙眸,他從她的雙眸中能感覺到一種慌亂,就是這種慌亂情緒讓楚牧峰嘴角的笑容愈發明顯。
“怎么樣,我的猜測對嗎?”
“可笑至極。你都說了是猜測,又怎么可能是真的,我就奇怪了,你們做事難道就是靠猜測嗎?難道說你們軍統局就這點本事?”
“你楚牧峰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靠的就是這種猜測?”
田藍無所畏懼的回視著楚牧峰的目光沉聲說道。
“我有說這里是軍統局嗎?”
楚牧峰聽到這話后,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什么時候說過自己是楚牧峰?田藍,你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呢?”
“我!”
田藍一下就被這話整的懵神。
糟糕!
言多必失果然是至理名言!
我在這里一直和楚牧峰對話,卻沒有想到不知不覺中就陷入到他的語言陷阱中去。
楚牧峰說的沒錯,他并沒有提到軍統局和自我介紹過,但我卻一言道破。
只是家庭婦女的話,知道這個正常嗎?
不正常。
“田藍,你說鄭思同會不會像你一樣,能夠堅持到底那?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為什么這么說那?因為要是剛派過來沒有多久的間諜,他們的大腦還沒有被洗掉,做事情是會一根筋,是會死死的硬扛著,可鄭思同是個老油條,只要是能給他活命的機會,我不相信他還會堅持。”
楚牧峰翹著二郎腿,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神情淡然的2說道:“何況,我要是說把你瓷都的身份說出來,你覺得鄭思同會怎么想?”
“這個身份只有他知道,而現在我知道了,你覺得他會認為是我猜到的嗎?不會覺得這事你主動招供的?你這個當頭目的瓷都都招供了,他也沒必要再硬到底了。”
句句誅心。
楚牧峰的話像是一根根針似的,就這樣狠狠的刺進田藍的心中,她知道楚牧峰說的沒錯,事情十有八九會像是他所說的那樣發展。
鄭思同是個寧死不屈的硬骨頭嗎?
似乎并不是。
他要是說被嚴刑拷打說出來自己的事情,那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別看楚牧峰現在在這里和自己這樣和顏悅色的說話,可真的要是說自己這邊不開口,而鄭思同招供,楚牧峰一下就會變臉,刑訊逼供自然不會客氣,最后還會一槍斃了。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
亂世用重典。
但就這么招供田藍是不甘心的。
楚牧峰什么話都沒說,什么事情都沒做,自己就乖乖的說出來所有秘密,這也顯得自己有點太經不起審訊了吧。
這事傳出去,自己瓷都的身份豈不是會一文不值?
楚牧峰一眼就洞穿了田藍的想法。
“田藍,我想要問問,你和林玉章之間有感情嗎?”
楚牧峰換了個話題問道。
“有!”
田藍說起來林玉章,眼中是多出一抹柔情。
她是沒有暴露身份,林玉章也沒有認出來過,雖然說他們的關系有些病態,但田藍能感受到林玉章對她是真心實意。
這些年,要不是說有林玉章在,她是沒辦法度過這么煎熬的歲月。
當然田藍也清楚,在這種世道,她所認為的溫情和愛情都是可笑的,都是奢侈的,都是沒有辦法和歷史車輪對抗著來。
戰爭存在,愛情就會被碾壓成渣。
“這樣吧,要不咱們做個交易。只要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訴我,我就放你和林玉章離開,我說話算數。”
楚牧峰淡然說道。
田藍不由心動。
但也僅僅只是心動,很快她的神情就變得堅定起來,再看向楚牧峰的時候,眉宇間已經多出一種凜冽和不屈。
“楚牧峰,你猜的沒錯,我就是瓷都!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個隱藏在金陵城的間諜!我現在就這么說出自己的身份,你敢動我嗎?”
反其道而行之嗎?
楚牧峰看著這個自報家門的瓷都,唇角斜揚,冷笑連連。
“瓷都,你真的認為說出自己身份,我就該有所忌諱,不敢動你嗎?”
“別忘記你剛剛說的話,這里是軍統局的總部,而現在這個總部,歸我說了算!”
“我要你死,那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