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
聽到這里,楚牧峰就聽出來是濃烈的陰謀味道。
沒有猜錯的話,土佐九郎拿著的那些情報應該都是北平城最機密的,比如說北平站的特工人員名單,比如說警備廳埋伏的力量。
果然。
閻澤緊隨其后說的就證明了楚牧峰的猜測。
“我進去后都沒有來得及說話,土佐九郎那邊就將一箱子錢放在桌上,然后他也沒有說話的意思,只是看著我冷笑。”
“我那時候就預感到不對勁。”
“但可惜已經遲了,外面突然有人推門進來,說是北平站的特工,當場將我們兩個抓獲不說,土佐九郎更是干脆的表現出來一副為我著想的模樣,說什么我們不認識這類的話,讓我趕緊走!”
“他越是這樣說,那群特工越是會懷疑。”
“結果我們就都被帶到了北平站。”
閻澤的話說到這里,楚牧峰微微挑眉問道:“就算這樣,他們也不可能說就得相信土佐九郎吧?他畢竟是特高課的間諜,他的話是不值得信的。”
“可他要是說為了掩護我,死了呢?”
閻澤眉頭緊鎖道。
“掩護你死掉?”楚牧峰愕然。
“對,北平站給出來的說法就是土佐九郎為了掩護我,竟然自殺了!”
“你說他早不死晚不死的,非要在那時候死,這不是坐實了我和特高課有交易的事嗎?”
閻澤充滿無奈地說道。
“陰謀!”楚牧峰說道。
“是的,就是陰謀!”
閻澤苦笑著嘆了口氣:“唉,就算是知道這是陰謀,又能如何?我把這事給北平站的人說了,說這事是梁月明在背后操控的,都是他主使的。”
“可北平站的人不相信啊,梁月明本來就是偽政府的偽市長,你讓他們會相信這事嗎?”
“所以我就被押送到總部來。”
“來到這里后,我才發現事情沒有那么簡單,這事應該不只是和梁月明有關系。”
“為什么這么說?因為行動處的閻伯吹,三番五次的明示暗示,讓我把你拖下水,說你也參與其中,你說他們要只是針對我的話,會這樣做嗎?”
聽到這個,楚牧峰眼睛頓時瞇縫起來。
閻伯吹竟然讓閻澤栽贓陷害自己?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是這個陰謀針對的就是我呢?
還是說是在針對閻澤的時候,順帶著捎上我,這樣的話,就算是沒有辦法拿下我,也能讓我惡心。
“閻伯吹,你這是在玩火自焚!”
“我在被帶到金陵的時候,老曹那邊是沒事的,但我只能說是暫時沒事的,現在有沒有事情我是不敢說的。”
“畢竟梁月明這條線,一直都是我和老曹盯著的,除了我們外,其余人根本不知情。”
說著,閻澤露出一種濃烈的擔憂。
“廳長您放心,我不知道這事就算了,既然我已經知道,就肯定不會讓您出事的。”
“您明天絕對不會被拖去刑場,等著,我這就去查清楚。”
楚牧峰肅聲道。
“牧峰,你要小心,我感覺這張網很大。”
閻澤一把抓住楚牧峰,神色凝重道。
“我知道!”
當然很大。
目前知道牽扯在內的就是北平城偽政府的偽市長梁月明。
軍統局行動處的副處長關耀穗。
行動科科長閻伯吹。
雖然說沒有確鑿證據,不過楚牧峰能肯定這事肯定是和北平站那邊也脫離不了干系,要不然閻澤不可能這么快就被押送過來的。
“真的是一張好大的網,這是想要將閻澤和曹云山都給一網打盡。不過你們恐怕是打錯如意算盤了,我不會讓你們輕易得逞的。”
楚牧峰眼底殺意滾滾。
這些年他只是在外面殺人,在軍統局內部表現的很低調,大筆大筆的錢灑出去,和大多數人都保持著不錯的關系。
但這不是說,我就是能被欺負的。
惹怒我,在這軍統局內部,我也是敢殺人的。
以著我現在的功勞,戴老板那邊恐怕也頭疼怎么獎勵呢,那就將功補過吧!
“廳長,繼續說說這件事,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要錯過,我要知道。”
“另外還有梁月明的事情,也要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甚至就連動手抓捕你們的北平站的人是誰,我也要知道。”
“好,讓我理一理!”
監牢外面。
看著神情有些焦慮不安的延立德,西門竹微微一笑,平靜地說道:“延典獄長,你是不是覺得這事會給你帶來麻煩?”
江聲聽到這話不由看過去。
碰觸到江聲的眼神,延立德哪敢遲疑,趕緊說道:“不是麻煩,我怕什么麻煩,我就是覺得吧,這事可能會被范俊偉利用。”
“他那邊正在和行動處聯系,不出意外的話,閻伯吹科長會帶人過來。這要是說他來了,會不會給楚科長帶來麻煩呢?”
“哦,你是在擔心我們楚科長?”
西門竹眼神玩味的瞥視過去。
“閉嘴!”
江聲狠狠的瞪視了延立德一眼,然后沖著西門竹笑著說道:“西門,你就不要嚇唬他了,他沒有別的意思,純粹就是擔心。”
“江兄,我沒有嚇唬他的意思,只是想著,既然他是你的人,那么有沒有考慮推一推,扶正呢!”
西門竹淡然說道。
“扶正?”
江聲神情微愣。
延立德表情更是一下呆住。
什么意思?
自己能夠扶正嗎?要知道自己頭頂上被范俊偉壓著的滋味實在是難受的很,他早就想要扶正的,取而代之肯定會痛快。
可這種事不是說自己想就能做成的。
但現在西門竹卻這么隨意的說出來,是說著玩的嗎?
不可能的,以著他的身份,絕對不可能拿這事當兒戲。
莫非有戲?
延立德的心跳立刻就加速。
“西門,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江聲從愣神中清醒過來問道。
“江兄,你不會覺得發生這樣的事情后,咱們的楚科長還是一點脾氣都沒有吧?”
“閻澤是北平警備廳的廳長,我敢說他肯定是被陷害的,他是無辜的。只要能肯定這點,咱們的楚科長就能夠鬧出來一番大動靜。”
“在這個動靜中,不管涉及到誰,都別想有好果子吃。”
西門竹沖里面指了指,慢條斯理地說道:“你覺得范俊偉這樣審訊閻廳長,他能躲過去這一劫難嗎?休想!”
“不管如何,他屁股下面的位置是別想保住的。不管誰是他的后臺,咱們楚科長都肯定不會手軟。”
“再說了,說到后臺的話,有誰有咱們楚科長的硬嗎?”
這話說的在理。
楚牧峰的后臺是誰?是唐敬宗是戴隱,戴隱就是軍統局的局長,難道說在這個體系中,還有誰能和他對著來嗎?
“西門,要是說這事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兄弟我肯定會給你個交代的。”
江聲說完后,扭頭沖著延立德喝道:“聽懂了嗎?”
“懂了!”
延立德又不傻,難道說不知道該怎么做嗎,無非就是緊隨著楚牧峰的腳步前進就成。
只要自己跟緊楚牧峰,哪怕是和范俊偉對著來又怎么樣?
他范俊偉敢和楚牧峰叫板不成?
就在三個人在這里閑聊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
很快出現的就是范俊偉,他緊緊的跟隨著閻伯吹到來。
剛到這里,看到這兒的情況后,范俊偉就皺起眉角,沖著延立德喝道:“延立德,誰讓你們在這里的,趕緊給我離開!”
“閻科長!”
江聲無視掉叫囂的范俊偉平靜說道。
“我當是誰那,原來是江科長,江科長,你在這里做什么?”閻伯吹揮手阻止住范俊偉的繼續喊叫后問道。
“我是跟著楚站長過來的。”江聲淡淡說道。
“楚站長?”
閻伯吹是明知故問,挑眉說道:“楚站長是誰?他現在在哪里?難道不清楚這里是咱們軍統局的監獄嗎?不是誰都有資格進來的!”
“閻科長,你要是這么說就沒有意思了!”
江聲看到還在這里裝腔作勢的閻伯吹,語氣不由變得冷漠,“楚站長是誰你不知道嗎?他就是特殊情報科的科長楚牧峰,如今他就在里面過問閻澤廳長的案子。”
“怎么?難道說楚科長要來這里,還要向你稟告一聲不成?”
“按照章程他的確該稟告的,畢竟這個案子是我在主審。”
閻伯吹理所當然般的點點頭。
“是你在主審?”
江聲怒極反笑,指著閻伯吹的鼻子說道:“你也好意思說是你在主審,你就是這樣主審的嗎?我就沒有見過有誰主審能審成你這樣的!”
“閻澤閻廳長,你敢肯定他就是一個賣國賊嗎?你所謂的證據調查過嗎?確鑿嗎?”
閻伯吹是真的沒有想到江聲會突然間這樣發飆,這和他的性格是不一樣的啊。
以前的江聲做事都是很低調周全的,怎么會像是這樣高調?
不過閻伯吹也顧不上去想這個。
被江聲這樣指著鼻子痛聲呵斥,換成是誰都受不了,他自然也沒有辦法忍受,臉色陰沉下來后,語氣冰冷地說道。
“江聲,我念在你我是同僚,所以說給你留足面子,你不要不識抬舉,這個案子和你和你們情報處都沒有關系,少在這里瞎指揮。”
說完后,閻伯吹就直接沖著范俊偉下令。
“范典獄長,帶他們離開!”
“是!”
范俊偉皮笑肉不笑的沖著江聲揚起手道:“江科長,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