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愧是殺伐決斷的楚處長!”
旁觀的邱尚明眼底露出一抹贊嘆,跟隨著這樣的人何愁不成事?
“你…你不要栽贓陷害,我沒有被島國策反,我不是間諜。”
關木森氣的身體顫抖,臉色漲紅,手指哆嗦著喊道:“楚牧峰,你這是公報私仇,你這分明是濫用公權,我告訴你,今天你是休想動我的,我不會跟著你走!”
“讓讓,都讓開。”
就在辦公室的氛圍陷入到僵滯中的時候,幾道腳步聲突然間從門外響起,隨即一道身影就硬生生的擠進來。
這是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他進來后,目光掃視了一圈,剛想要說話的時候,關木森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般喊叫起來。
“趙秘書,他們想抓我走,你快來主持公道。”
趙秘書就是趙申集。
趙申集就是關澤的秘書。
這里生的事,的確已經傳到了關澤耳中。
他原本是不當回事,不過后來在知道這事和鄭天良有關,和關木森有關系的時候就緊張起來。
等到他從關木森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后,當場就劈頭蓋臉的怒罵了一頓。
“你不要節外生枝,這事我會處理。”
這就是關澤在楚牧峰到來前給關木森說的話,他也想過讓關木森逃走,但后來一想這沒可能。
楚牧峰做事多周全,他既然已經瞄準了關木森這個幕后黑手,就斷然不可能給逃走的機會。
不逃走怎么都好說,只要一逃,這事就再也說不清楚了。
趙申集緊趕慢趕總算是趕到了。
“閉嘴!”
趙申集狠狠瞪視了關木森一眼后,當著楚牧峰的面還敢嚷嚷,等到關木森識趣地低下腦袋,他便沖著楚牧峰滿臉笑容地拱手說道。
“楚處長,借一步說話?”
“借一步說話?”
楚牧峰瞥視了一眼,冷冷說道:“你也配?”
趙申集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度漲紅起來。
一種濃烈的羞辱盤旋在他腦海。
楚牧峰竟然一點顏面都不給?就這樣折辱自己的顏面!
他難道不清楚自己過來代表的是關澤嗎?
他這樣做分明是不準備給關澤顏面!你個混賬玩意,簡直太豪橫了!
可這種話他只敢藏在心里怒吼,絕對不敢當面表露。
楚牧峰是誰?
那可是警備廳正當紅的實權派,就自己這樣的角色要不是靠著關澤的話,哪里夠資格和人家在這里理論長短。
“楚處長,有些話還是私下里說吧。”趙申集上前兩步,有所暗示地說道。
“你想說什么?想說讓我放了關木森?不管這件事嗎?”
楚牧峰一針見血的說道,絲毫沒有藏藏掖掖的想法。
“楚處長,您要是這么說的話,我就明說了。關木森是關廳長的兒子,這件事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我想你不能帶走他!”
趙申集眼瞅著楚牧峰這樣不給顏面,也就懶得再委曲求全了。
“哼!”
楚牧峰不屑于和趙申集在這里理論,淡然說道:“華容,抓人!”
“是!”
那邊的華容就立刻開始行動。
見此情形,趙申集臉色大變,“楚處長,你非要把事情鬧僵嗎?”
“我說你有完沒完。”
早就瞧趙申集不順眼的黃碩,踏步走上前來,滿臉嘲諷地說道:“我們刑偵處怎么辦案,需要你來指手畫腳嗎?”
“楚處長,你不能帶走關木森。”趙申集大聲喊道。
“為什么?”
“因為關木森涉嫌偷稅漏稅,已經被我們早就盯著了,我這次過來就是要帶他回去接受調查的!”趙申集張嘴說道。
這話喊出后,全場俱靜。
每個人的眼神都玩味的看過來,看的趙申集臉色有些尷尬。
“還真是一點臉皮都不要了。”邱尚明無語地搖搖頭。
“聽到沒有?趕緊給我松開手銬,我要和他們回去接受審問。”關木森掙扎著大聲喊道,眼底涌動著一股興奮光芒。
“就這樣?”
楚牧峰像是一點都不意外似的,看著趙申集平靜地問道。
“楚處長,請您諒解,我這就要帶人走了!”趙申集說完一擺手,跟隨著他過來的幾個警員就要進來帶人。
“我有答應嗎?”面對趙申集這種反客為主的舉動,楚牧峰挑起眉角說道。
“楚處長,您什么意思?”
“回去告訴關副廳長,我刑偵處辦案還輪不到他來干涉,等我這邊先完事了才輪到他。”
“華容,抓人!”楚牧峰揚手說道。
“是!”
關木森做夢都沒想到楚牧峰敢這樣肆無忌憚,連關澤的顏面都不給,就這樣硬碰硬地頂撞。
他想要掙扎叫囂,可華容又怎么可能跟他客氣,兩個肘擊過去,他一下就乖乖閉上嘴,疼得滿臉蒼白,再也不敢吭聲了。
“收隊!”
華容在楚牧峰背后大聲喊道。
“主任,現在怎么辦?”
幾個警員滿臉無奈地問道。
“能怎么辦,先回去吧!”
被問話的趙申集是滿臉郁悶,暗暗念叨:“關木森啊關木森,你說說你招惹誰不好,非要去招惹楚牧峰這個瘋子。現在鬧成這樣,除非廳長出面,不然誰能救你。”
水木商貿外面。
“邱局長,把這里查封了吧!”楚牧峰淡淡說道。
“明白,我這就去做,鄭天良和高天德隨時可以押往警備廳!”邱尚明心領神會地說道。
“好!”
楚牧峰轉身離開。
目視著楚牧峰的背影消失,邱尚明一下就感覺底氣十足,轉身大手一揮說道:“來人,即刻給我將水木商貿查封!”
警備廳,副廳長辦公室。
當趙申集回來將今天的事情簡明扼要的敘述了一遍后,補充著說道:“楚牧峰那邊是一點都沒有想要給您顏面的意思。”
“在我已經說出來要將關少帶回來審問之后,他都不管不顧,強行將人抓走,現在人應該就在刑偵處。”
咔嚓!
盛怒之中的關澤一下就將鉛筆掰斷,滿臉戾氣。
他是沒想過關木森會這樣魯莽,但更加沒想到楚牧峰做事會如此蠻橫。
居然連自己安排趙申集過去都不給顏面,還這樣蠻橫的將關木森抓走,這就是在赤裸裸地扇自己臉啊。
“鄭天良呢?”關澤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問道。
“應該也被帶回來了。”趙申集說道。
“什么叫做應該?你現在就去調查這事,然后想辦法給鄭天良帶句話,就說讓他把整件事都背起來,回頭我會對他有所補償的。”
“這事只要鄭天良全都攬下,我就可以和楚牧峰好好周旋。”關澤不愧是官場老油條,雖然惱怒,但是沒有慌亂。
“是,我這就去。”趙申集應聲轉身離開。
“不能讓楚牧峰無限期地扣留著阿森,我要去救他出來。”
關澤起身就走出辦公室,直奔刑偵處而去。
警備廳刑偵處。
楚牧峰正在向梁棟品匯報今天的行動,他事前沒有稟告就算了,事后要是說還知會一話,就有點過了。
“梁哥,這就是整個事情經過。”楚牧峰說道。
“你呀!”
梁棟品無語地瞪視了一眼,“你明知道關木森是關澤的兒子,還敢這樣做,你就不怕關澤那邊找你麻煩給你穿小鞋嗎?”
“我事前并不知道關木森的底細,但這事誰讓是他故意找茬的呢?”
“您也看到了,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想要為難誰,可偏偏是他關木森竟然敢設計陷害我的人。”
“我要是說連自己的人都保不住,不能給他們討個公道的話,以后還怎么帶領隊伍?”楚牧峰表現得很是義憤填膺。
“梁哥,您給評評道理,他關木森怎么敢這樣做?”
“我為黨國盡心盡力的做事,我的人更是在抓間諜的時候沖鋒在前,可現在關木森竟然敢玩出這種花招,折辱他們兩人的形象和名譽,我豈能容忍?”
“再說他這樣做,何曾將廳長您放在眼里?但凡是稍微有點尊重您的話,也不敢這樣無法無天的做出這種事,來壞咱們刑偵處的名聲。”
梁棟品的確也是很惱怒。
關木森會這樣做的原因他也清楚,無非就是想要替關澤出口惡氣罷了。
可你關木森做事就不動動大腦嗎?楚牧峰是你能隨便挑釁的嗎?
“你想要怎么樣做?”梁棟品直接問道。
就這事你總不能說將關木森給整死吧?
“賠禮道歉!物質補償!只要關木森愿意登報申明所有事都是他做的,是他在背后算計了李維民和裴東廠,那我可以既往不咎。”楚牧峰淡淡說道。
“登報聲明?”
梁棟品念叨了一句,抬手指過去說道:“你呀,這招也夠狠的,真的要是登報道歉,你讓關澤的老臉往哪里擱?”
“那是他的事,反正現在我是占著理,誰來說都不怕。”楚牧峰氣呼呼道。
“行了,你先回去吧,這事我來處理吧。”
“多謝廳長。”
就在楚牧峰離開后沒有多久,關澤便來到了這里,見到梁棟品后,也沒有任何拐外抹角的意思,直接了當說道。
“梁廳長,今天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我想要帶走小兒,不知道你這邊方不方便?”
“關廳長,這事有點難辦啊。”梁棟品放下文件說道。
“難辦?”
關澤臉色一下就變暗,“有什么難辦的?怎么就難辦了?偵緝處是你分管,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梁廳長,楚牧峰他公然當著眾人的面,在梅嶺分局鬧成那樣,成何體統?事后又跑到水木商貿將關木森抓回來!”
“你知不知道外面都是怎么說的?他們都說這是楚牧峰在公報私仇?是在耀武揚威?這里可是帝都金陵,不是他以前待著的北平城,他這樣肆意的做事,還有沒有想過后果?”
“梁副廳長,楚牧峰是你的人,差不多就行了,遇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聽得對方一陣抱怨的梁棟品,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波瀾不驚地說道:“關副廳長,到底是誰在毀壞警備廳的聲譽,你是心知肚明的。”
“就這事,我還真是站在楚牧峰這邊,要替下面人討個公道。”
“你…”關澤蹭地就站起身來。
“我這就去找廳長說理!”
“悉聽尊便!”
梁棟品也沒有想要將條件在這時候開出來的意思,隨意擺擺手,“去吧,最好是能請廳長來裁斷,那樣我也能省事。”
廳長辦公室。
汪世楨剛才也收到了楚牧峰這番行動的消息,也知道了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說真的,在知道這個事后,他也是一頭鬼火。
關澤你就是這樣教導子女的嗎?
難道說上次的事對你的教訓還不夠慘烈嗎?
你瞧瞧,如今整個金陵警界你還有人嗎?你的人要么是被調走,要么就是被干凈利索地拿下。
原以為你會學乖,誰想還會生這種破事,真是不讓不省心啊!
“咚咚!”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房門敲響,汪世楨抬頭說了聲進來后,關澤的身影便沖了進來。
剛進來,他就怒氣沖沖地喊道:“廳長,這個楚牧峰您到底管不管?他梁棟品就這么縱容他肆無忌憚的鬧事嗎?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
看到關澤的模樣后,汪世楨有些不經意的挑眉,眼底閃過一抹不悅。
關澤,我可是警備廳的廳長,你一來就大呼小叫,還有沒有把我當回事?
“楚牧峰有什么事?”汪世楨端起手邊的茶杯喝了口,不冷不熱地問道。
“您難道還不知道嗎?就在剛剛,他公然帶人去梅嶺分局鬧事,將那里的副局長鄭天良帶走審問,而且還沖到水木商貿公司,將關木森帶回來審問。”
“期間更是動用了暴力手段執法,造成了很嚴重很惡劣的影響。”關澤不加猶豫,一盆臟水就這樣狠狠的潑到楚牧峰的腦袋上。
“哦,是嗎?竟然有這種事,那好,我會責令梁副廳長調查的!”汪世楨打著官腔說道。
“廳長!”
聽到汪世楨竟然這樣說時,關澤就知道汪世楨是沒有當回事,他這官話打的太明顯了。
他略顯遲疑了下,跟著有些局促地說道:“廳長,水木商貿的老板關木森是犬子,您看能不能先讓楚牧峰將犬子放出來,其他的都好說。”
“是你兒子?”
汪世楨故作詫異地揚起眉頭:“你怎么不早說那,早知道是你兒子的話,何至于會鬧出這么大的烏龍來!”
“不過老關,你這個兒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怎么會做出那種事情來?難道說他不知道李維民和裴東廠是咱們警備廳刑偵處的人嗎?他這樣做擺明是在惡意抹黑警備廳的形象。”
“這個!”
關澤沒想到汪世楨會這樣定性這事,心里感覺哇涼哇涼的。
是啊,自己還是有點太過魯莽了!別說現在自己是無權派,即便是放在以前,當著汪世楨的面,自己也沒有話語權不是。
你抱怨牢騷可以,但要是說想要逼迫他出面為你做事,不可能。
梁棟品和自己,誰都知道會選擇誰。
“行了,這事我來幫你說說吧,畢竟都是咱們警備廳內部的事,家務事就內部處理,不要徒增笑柄,惹得外面人笑話。”汪世楨察覺到關澤的垂頭喪氣后笑了笑道。
“那一切就拜托廳長了,剛剛是我有些唐突了。”關澤趕緊放低姿態說道。
“好說好說。”
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很簡單。
畢竟這事汪世楨也不想鬧得太離譜,鬧的過分夸張的話,他這個警備廳廳長還得出來收拾殘局。
所以說結果就是按照楚牧峰要求的那樣,關木森登報聲明,賠禮道歉,與此同時還拿出來八千法幣的賠償金來,這事才算結束。
入夜,關家書房。
鼻青臉腫的關木森滿臉不忿地坐在沙上面,憤憤地抱怨道:“父親,您怎么就讓我答應了楚牧峰提出來的條件,就那些條件多丟人。”
“說真的,這事要不是你應允下來,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我的這張臉都沒地方放了。”
“阿森,你爹也是為你好,你就少說兩句吧。”母親在旁邊拉了拉關木森的袖子說道。
“別攔著,說,你讓他說,我看他還能說出什么花樣來!”關澤一下就將茶杯摔在桌面上喊道。
“父親,其實我會這樣做,完全是想要替您出口惡氣而已。”
“您之前不是被楚牧峰背后的人搞得灰頭土臉嗎?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咱們關家是不好欺負的,不管是誰,別想隨隨便便騎在咱們脖子上面拉屎撒尿,我…”
“閉嘴!”
關木森的話剛說到這里就被關澤蠻橫打斷,他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地喊道:“你是白癡嗎?你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離譜嗎?”
“你現在膽子夠大啊,居然敢設計陷害警備廳刑偵處的兩個科長,你這完全就是在玩火自焚!你這哪里是在幫我出氣,你這是在坑我啊!”
“我…”
“你什么你?”
關澤都沒有給關木森繼續說話的機會,跟著咆哮道:“你就是一個豬腦子,你都不想想,我都沒有辦法對付的人,你能對付嗎?”
“只為了出一口氣,結果反而受了一肚子氣,還把臉面都丟光了,你自己說說,這一切值得嗎?”
關木森是欲說無語。
愣了愣,他不甘心地問道:“父親,那這事就這么算了嗎?”
“不這么算了,你還想要怎么樣?事已至此,難道還想翻盤嗎?”
“從今天起,你要給我禁足,老老實實的在家里待著,哪里也不要去!”關澤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好吧!”關木森垂頭喪氣。
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你實力不如人,拳頭沒對方硬,就不要想著揮過去傷人。
對方沒有要你小命已經是夠給你面子,要是再敢想著報仇雪恨,只能是死無葬身之地。
大唐園葉家。
趙仰今晚是前來這里拜見葉鯤鵬的,兩人是一起吃了晚飯的,吃著吃著就說起來楚牧峰今天的一番作為,趙仰是雙手稱贊。
“在帝都中想要活下去,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就得有這樣的魄力,要讓人知道你是不好欺負的,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要不然生這事,倘若到最后一句話都不說,忍氣吞聲的話,最后還有誰愿意跟著?老師,您說是吧?”趙仰笑瞇瞇道。
“我沒說猴崽子做得不對,我只是想那個關澤會怎么做。”葉鯤鵬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喝著茶水緩緩說道。
“關澤?”
趙仰不屑的挑起眉角來,“一個在警備廳無權無勢,只掛著一個空名的副廳長,能有什么能耐?就算是再惱怒,也得乖乖忍著。”
“希望他能聰明點吧!”
力行社,情報處。
唐敬宗也知道了這件事兒,不過他表現得很淡然,根本沒將這事放在眼里。
“哼,居然跑去找楚牧峰的麻煩,也不掂量下自己的斤兩,活該丟人。”
唐敬宗翹著二郎腿,抽著煙云淡風輕地說道。
“處座說的對!”
江聲笑著附和道:“關澤那老家伙估計也正郁悶呢,賠錢不說,還丟了面子,他能不氣嗎,沒準這會兒正在家里打兒子玩呢。”
“自作孽不可活。”
唐敬宗無所謂地掐滅煙蒂,站起身往外走去。
江聲亦步亦趨跟隨其后。
同樣被這事驚到的還有中央警官學校的教育長李五省。
他今晚是受邀參加一個酒會。
在酒會中聽說這事后,他沖著跟隨自己過來的訓導處主任張道池說道:“怎么樣,聽到沒有?楚牧峰此子羽翼已豐啊。”
“是啊,沒想到之前還只是咱們學校一個學生的他,如今竟然能夠變的這么強勢,已經能夠帶著手下,在金陵城中這樣肆意尋仇。”
“不過教育長,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像他這樣的年少輕狂所為,肯定會被人記恨上,遲早會有麻煩纏身。”張道池小聲說道。
“是嗎?”
李五省深深盯視了張道池一眼后,轉身就開始舉杯跟人應酬起來。
張道池被這一眼瞧的有些懵神。
什么意思?難道我說錯了嗎?
皇胄大街楚家。
楚牧峰今晚是在家里宴客的,宴請的就是刑偵處的四位科長。
隨著酒席開始后,楚牧峰端起酒杯,笑吟吟的說道:“其實該說的話都已經說過,今晚咱們就是隨意點。”
“處長,這次的事要謝謝您,要不是有您的話,我和東廠就算是查出來是誰所為,也未必能報仇雪恨。”
“在這里,我借花獻佛,敬您一杯酒!”李維民舉著酒杯充滿感動地說道。
“處長,還有我!”裴東廠同樣舉起酒杯。
“好,干了!”
楚牧峰沒有遲疑的意思,很利索的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干掉這杯酒后,楚牧峰便從包里拿出個袋子,丟到桌上,笑著說道。
“這是關木森的賠款,你們幾個分了吧。老華和小黃少拿點,畢竟你們沒有受皮肉之苦哦!”
“處長,您不用給我們的,拿這樣的錢我感覺燙手。”黃碩有些尷尬地說道。
“這有什么燙手不燙手的?”
裴東廠倒是無所謂的直接塞給黃碩,“咱們都是兄弟,就不要說那些沒用的廢話,處長給你就拿著便是,別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們。”
“那我就收下。”黃碩不再遲疑。
“這就對了!”
楚牧峰笑著說道:“你們跟著我當差辦案,咱們不但是要升官,更是要財。”
“不過要正義之財,那些邪門歪道,魚肉百姓的財不許碰,知道嗎?”
“是!”
“行了,吃吃吃!”
雖然沒有過多言語,但裴東廠和李維民卻是一次又一次的敬酒,他們只能是通過這樣來表示心中的感激。
次日清晨。
楚牧峰這邊剛走進警備廳辦公室沒有多久,梁棟才便找過來,嬉皮笑臉的坐下來后,笑著說道。
“老楚,昨晚碰見林御了,他說有點事想要和你說,你這邊什么時候有時間見見他?”
“林御要見我?”
楚牧峰微愣后很隨意地說道:“那就中午吧!一起見見!”
“好!”
中午,玄武區一家飯館包廂中。
楚牧峰見到了等候已久的林御,等到三個人坐下后,后者便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楚少,我想要和您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楚牧峰問道。
“我想吞了水木商貿!”林御語出驚人。
“吞掉水木商貿?怎么講?”
楚牧峰頗感意外,林御你不會是知道了昨天生的事,所以說今天就想要將水木商貿吞掉吧?
“楚少,我已經知道了昨天的事,也清楚了水木商貿現在的處境。其實我也不是說因為昨天您做出來的事情才會這樣想的,而是我早就盯上了這家公司。”
“我現這個關木森雖然是個紈绔子弟,但手下頗有能耐,竟然能將走私玩的那么熟練。”林御說道。
“走私?你是說水木商貿涉嫌走私?”楚牧峰眉角挑起。
他昨天收到的資料沒有提到這點。
“對!”
林御直接說道:“水木商貿真正有價值的買賣其實就是走私,他們走私藥品,走私礦產,走私所有有價值的東西。”
“我那已經將他們的走私路線摸透,我是這么想的,咱們錦繡這邊要是說能將這條線也吞掉的話,對咱們今后的展是有好處的。”
錦繡有沒有走私?
這點林御之前就給楚牧峰稟告過,而對這種事楚牧峰是無所謂的態度。
在這個年代,走私其實是很常見的事,可謂是大家心知肚明,看破不說破。
只有走私,才能夠展壯大,才能夠培養起來屬于你的嫡系力量。
不走私,何來錢?
不說別的,就說軍統說戴隱,不也是靠著走私才能維持住龐大的軍統機構,才能夠讓軍統成為世界一流的情報組織。
“吞掉水木商貿的話,我支持。”梁棟才在旁邊表意見。
“梁少同意就好。”林御微笑道。
“為什么不同意?”
梁棟才看著楚牧峰說道:“你如果是擔心關澤的話,大可不必。”
“我收到消息,內政部警政司最近會調整關澤的分工,他會被調離警備廳,離開權力中心。而說到關木森的話,我也了解過他的性格。”
“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他現在是被你吃得死死的,假如說給他機會翻身,肯定會毫不猶豫反擊,與其那樣,不如一棍子直接掄死。”
“吞掉水木商貿,關木森就失去了經濟來源,關澤被調走,他就失去了后臺依仗。”
“要知道這些年關木森做過很多遭人恨的事兒,但都因為有錢有勢才能安然無恙。要是說他沒錢沒勢,你覺得還需要我們對付他嗎?根本不需要的,會有人要他好看。”
楚牧峰聽完這番話后也沒有遲疑,便沖著林御說道:“行,老林,這事你看著辦就成,要是說需要我這邊幫忙的話你就說。”
“不用不用!”
林御要的就是楚牧峰的態度,聽到他支持后,便自信滿滿地說道:“其實我早就開始對水木商貿運作了,里面有咱們的人。”
“我那也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能夠一擊斃命的機會。如今這個機會關木森親自做出來,我怎么能放過?”
“您放心,一周之內我就能搞定這事,屆時水木商貿會完全并入咱們錦繡,那條走私渠道也會被吃掉。”
“很好!”楚牧峰滿意地點點頭。
“老林,錦繡有任何需要幫忙的事你就直說,我們幾個可不是擺設,不是說只拿錢不辦事哦。”梁棟才笑瞇瞇地說道。
“梁少,您要是這樣說的話,我這里的確有一份計劃書,您看看。”林御說著從皮包中掏出一份材料來。
梁棟才有些微愣后,指著林御的鼻子笑罵道:“我說你個老林真是有意思,都和我開始玩心眼了是吧?”
“梁少,您說笑了,我哪敢啊!”
“來來來,拿來讓我瞧瞧你的宏圖偉業。”
“您瞧瞧。”
林御遞出來的是兩份,這點小細節,他自然會考慮周全。
一份給楚牧峰。
一份給梁棟才。
“錦繡民國二十六年春季攻略。”
林御拿出來的就是這樣的一份計劃書,而看到名字,就感覺一股大手筆撲面而來,即便是原本無所謂的楚牧峰,也一下被調動起來興趣。
當他翻開第一頁的時候,立刻就被吸引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