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尾聲
“走走走！”
“這里不能待了！”
“寶庫！寶庫！可恨！寶庫被設了陣法下了禁制，短時間根本破不開！”
“來不及，去休去休！”
七仙庭、各道場中上仙如星散，甚至來不及破開自家寶庫，便四散奔逃。他們可是清楚，那對夫婦連天尊仙尊殺起來都不手軟，他們這些上仙更不用多說。
哪里敢逗留？
于是陳季川等人得以長驅直入。
沒有仙尊天尊鎮守，沒有上仙阻攔，單純的陣法守護寶庫，等閑上仙短時間破不開這些陣法，取不走寶物，但對于陳季川王彥而言，卻輕松的很。
陳季川帶著王彥，也不破陣，只眉心洞開一枚豎眼，‘洞悉’一切陣法奧秘。行走其中，如同在自家后花園一般。
入得其中，玲瑯滿目。
“來！”
“搬！”
寶庫中財寶眾多，他們夫婦甚至來不及清點，搬空一座又去下一座。
忙的昏天黑地。
數月后。
九重天上大半財富已經盡歸陳氏夫婦，盡歸王彥。
兇禽山。
陳季川與王彥又回到山中。
在二人跟前，擺放著一件件法寶。
其中有仙尊、天尊死后留下的仙寶，全都是他們祭煉多年的重寶，威力極大，各有妙用。對天尊來說，每一件仙寶都是他們用盡畢生心血，耗費諸多財富才能祭煉出來。
在重明界中，仙寶有價無市，頂尖仙寶更是寥寥。
仙寶也是四階法寶，是四境天尊、仙尊們，在仙門外汲取仙氣，祭煉四階法寶得來。
因此仙寶也有高低之分。
以普通四階法寶祭煉的仙寶，自然是最普通的仙寶。
但如果本身是四階頂尖法寶，祭煉成仙寶，后續又祭煉數十萬年，價值便難以估量。
如金光仙尊等人身上的本命仙寶，每一件的價值都在‘七情六欲圖’之上。若是拿出去賣，怕是能賣出上千方元晶。
這個層次的仙寶他們一共得到九件。
其中還有次一等的，價值三五百方元晶的仙寶十七件。
再次一等，相當于‘九寶琉璃塔’、‘紫府仙葫’這一等，價值一兩百方元晶的仙寶共計四十四件。
不算更多的更次一等的仙寶，單單上述這三等，總價值就超過兩萬方元晶。
“發財了！”
王彥見到這些光芒閃爍的仙寶，算出這些仙寶的價值，不禁笑彎了眉眼。
他們夫婦這四萬年在玉明仙庭中吃的用的加起來，總價值也不過才五六萬方元晶，其中大頭都在修煉神通上面，獨占四萬方元晶。
而這一次，這些仙寶就賺回來小半。
乍的暴富，的確讓人心情愉悅，就連即將別離的愁緒都沖散不少。
“不止這些。”
陳季川看著王彥笑，心情也十分美好。
他將數十件仙寶放到一旁，拿過一個個儲物法寶，一個個數——
一千方。
兩千方。
三千方。
七大仙庭、諸天尊道場寶庫中的諸多天材地寶一時難以估價，但寶庫中儲存的海量靈晶、元石、元晶卻能算的清。
加上仙尊、天尊們隨攜帶的。
“七十四萬方元晶！”
近百萬方的元晶，一個令人心顫的數字。
“太多了！”
陳季川、王彥雖然早有預估，但依舊被震撼到。
玉明仙庭四萬年來供應他們夫婦二人的修行，付出了五六萬方元晶，而且尚有余力。
玉明仙庭的家底至少是超過十萬方的。
其他仙尊、仙庭想來也差不多。
各天尊與天尊道場差一些，但加起來媲美一兩座仙庭還是沒問題的。
而這些財富中，元晶只是其中一部分。更多的還是那些天材地寶，雖然價值一時難以估算出來，但至少也不會低于這些元晶。
一百五十萬！
乃至接近兩百萬方元晶的財富！
哪怕他們夫婦在搬空諸多寶庫的時候就有所估計，可當這些財富真正放在眼前，仔細去核算的時候，還是給他們帶來震撼。
“富得流油。”
“難怪玉明仙尊那般財大氣粗。”
陳季川跟王彥長出一口氣，對視一眼，頓時都笑了。
他們小兩口先前日子過得緊緊巴巴，全靠玉明仙庭接濟，對元晶沒什么概念，但手頭上也從未寬裕過。
這一次一下子得到將近兩百萬方元晶的財富，都有些失態。
到底還是俗人，對待財富也難以免俗。
“這些...”
王彥咽了口口水。
“我挑一部分用來修行，剩下的你帶走。”
陳季川直接道。
他接下來的修行很輕松，而且以他的實力，在重明界中已經無敵，需要什么資源想要獲取也很輕松。
留下大概價值近萬方元晶的資源綽綽有余，而且都是些重明界中比較難湊齊的天材地寶。
剩下的都讓王彥帶走。
到了上界人生地不熟，短期內怕是很難找到合適的賺取元晶、資源的渠道，多帶些在身上總歸沒錯。
至于兇禽山。
陳季川還待在重明界呢，有的是時間慢慢積累。
“嗯。”
王彥知道陳季川的心意，也知道自家夫君赤條條的來赤條條的去，因此并不忸怩直接應下。
將這些財寶收起。
王彥心中歡喜淡去，想到離別，又想到金光仙尊臨死前的毒誓，不禁有些擔憂：“十多萬年后，這些仙尊天尊們重生歸來，兇禽山中的弟子到時候恐怕不好過。”
別看他們夫婦殺仙尊天尊如屠狗，殺的盡興。
事實上即使沒有仙寶在手，這些仙尊天尊的實力也足以碾壓尋常上仙。如果真的發起狠來，不管不顧，兇禽山一脈不說道統斷絕，也必將永無寧日。
王彥當初殺人果斷，但事后也不免擔憂。
“此事簡單。”
“在我離開前這段時間，我會將兇禽山中的陣法進一步完善，再祭煉一件能夠遮掩天機的仙寶，幫助日后兇禽山中外出歷練的弟子遮掩行蹤。”
“弟子們再多多注意留心，應該就差不多了。”
陳季川并不擔心。
兇禽山有陣法守護，低階門人一旦出了兇禽山，就化整為零。又有天機遮掩，金光仙尊想找到也不容易。
而且兇禽山中現在也有司馬寒窗、丁山、郁不為這三位天尊，日后金光仙尊等人如果對兇禽山出手，那他們也別想再建立仙庭。而沒有仙庭中的億萬上仙作為耳目爪牙，他們想針對兇禽山更加不容易。
如此可保兇禽山道統不失。
其實換個角度來看，舉世皆敵對兇禽山一脈來說也未嘗不是一種磨礪。
寶劍鋒從磨礪出。
有金光仙尊等人的仇視，也許還能為兇禽山中多造就出幾位天尊仙尊級數的強者。
五階大能也未必出不了。
“后人自有后人福。”
“你即將飛升，不必操心太多。”
陳季川沖王彥道。
分別在即，二人情緒都有些低落。
接下來幾日依偎話別，待到月圓日，陳季川狠下心，與王彥又一次來到仙門外。
這一日。
仙門外。
這一次僅有陳季川與王彥兩個人。執子之手，夫婦二人并肩走在白玉階梯上。
一路沉默。
離別在即，反而不知道該說什么。
故作輕松？
淚眼婆娑？
似乎都不合適。
于是沉默。
靜靜地走在階梯上，走的緩慢，只能聽到彼此的腳步聲，感受彼此的心跳，不自覺就回憶起秦嶺世界、重明界、仙門界中多年來陪伴的點點滴滴。
二人都沒說話。
也感覺不到時間流逝。
等他們再抬起頭，才發現已經到了白玉階梯的盡頭，仙門觸手可及。
“去吧。”
“去了上界別再那么拼命。”
陳季川轉身輕輕抱住王彥，在她耳邊輕聲叮囑。
王彥一言不發，只緊緊抱著陳季川，將臉龐埋在陳季川懷中，感受其中的溫暖。
二人貼的更近，心跳聲愈發清晰。
默默感受彼此心意。
許久后。
“我走了。”
這一位殺空了九重天的東寧仙尊心底柔情盡數收斂，她扭過身，不再看陳季川，踏步上前，手中多出一卷‘七情六欲圖’。
將圖卷往青銅仙門上落下。
下一刻。
轟隆隆！
仙門震動，不知多少年未曾開啟的青銅門戶，又一次被打開。門后漆黑無光，誰也瞧不清當中情形。
但陳季川能感知到，一如當初在秦嶺世界，第一次破碎虛空時的感受。
森然！
恐怖！
天地外、虛空中有大恐怖，令他難以踏出。
“也許‘歸元藏天法’修煉到第三重第四重時，才能瞞過天機，走出初始天地。”
陳季川有些遺憾。
這一次，他還是只能看著王彥一人離去。
王彥站在前方。
一側是仙門。
一側是陳季川。
她扭頭看向陳季川，展顏笑道：“夫君，我在仙界等你。”
當初在秦嶺世界中沒能對陳季川親口說出的話，這一次王彥當面道出。
隨后。
她再不留戀，一步踏入仙門中，再無蹤跡。
分別四萬載。
相逢四萬載。
夫婦二人如今再一次離別，再相見時，實不知何年何月。
“齊道友。”
“東寧道友她...”
兇禽山中，陳季川回轉。玉明仙尊已經在山中等候多時。他知道今日是王彥離去的日子，因此并未打擾二人。此時見陳季川一人歸來，知道王彥定是已經離去。
他心中喜悅。
但看到陳季川情緒不高，心下理解，安慰道：“東寧道友風華絕代，在四階中已然登頂。去了上界后，晉升五階輕而易舉。而且道友不日也將離去，到時候又能重聚，眼下不過是暫別而已。”
其實玉明仙尊不太理解，在他看來，這對夫婦有能力，完全可以湊齊圣痕一同推開仙門，一同前往上界。
卻不知為何非得一前一后。
玉明仙尊思前想后，只能覺得他們是為了報答他。
王彥年齡大，先讓王彥先上去，而年輕些的陳季川則留下幫他搜集圣器。玉明仙尊念及此，心中有些感動有些慚愧。
因為他而讓這對恩愛夫妻天地兩隔，實在于心不忍。
但為了超脫，玉明仙尊也只能厚顏生受。
“道友說的有理。”
見玉明仙尊似乎有誤解，陳季川也不解釋。他沖玉明仙尊道：“這一次斬殺一眾仙尊天尊，諸多本命仙寶中的圣痕盡皆消散，沒法利用。但他們身上多少都有幾件圣器，貧道先前看了下，一共八十八件圣器，大半都是中位圣器，小半是上位圣器，只有三件下位圣器，一共有圣痕五百一十八道。”
陳季川信手取出近百件圣器，落在二人跟前。
這是一眾仙尊天尊在仙門界中的斬獲，他們將這些圣器留下來，而沒有選擇破碎圣器吸收其中圣痕，主要是因為高品級的圣器在仙門界中的價值更高，但對他們而言，只需要其中的圣痕。
比如一件擁有七道圣痕的上位圣器，直接破碎吸收，也不過是七道圣痕而已。
但如果在仙門界中，找到合適的機會合適的對象進行交換，這一件上位圣器完全可以換來十四五件甚至更多的僅擁有一道圣痕的下位圣器。
如此一來，一倒手，圣痕就翻了一倍。
他們自然不會犯傻。
于是留在手中，于是落到陳季川腰包里。
“八十八件圣器！”
“五百一十八道圣痕！”
玉明仙尊看著這些圣器，心中一陣火熱。
他顯然也知道中位圣器上位圣器的行情，這些圣器現在僅有五百一十八道圣痕，但只要拿到仙門界中，至少能換回上千道圣痕。
“不知道友的‘渡世寶筏’中如今有多少圣痕？”
玉明仙尊直接問道。
以他跟陳季川的關系，在圣器、圣痕方面不需要旁敲側擊，因為主動權始終都在陳季川身上。
“貧道不急。”
“先將三位道友的圣痕湊齊。”
陳季川沖玉明仙尊道。
“萬萬不可！”
“道友能留下來助貧道三人超脫，已經是仁至義盡，怎可如此！”
“請道友先集齊圣痕，再照顧玉明三人不遲。”
玉明仙尊聞言連連擺手。
他只要能得到充足的圣器就已經很滿足，不在乎前一天后一天。
讓他排在陳季川前面？
玉明仙尊可做不出來。
“玉明道友不必如此。”
“貧道留在重明界還有其他事情，這一次我夫婦二人殺了如此多的仙尊天尊，待他們重生歸來，兇禽山一脈怕是不好過。因此我意留在重明界一段時間，短期內不考慮離開。”
陳季川跟玉明仙尊解釋道。
“這的確是個麻煩。”
“貧道愿與玉成、善華一同留下，助道友與兇禽山一臂之力！”
玉明仙尊正色道。
“不用。”
“我一人足矣。”
“三位道友往日助我夫婦頗多，如今東寧飛升，再讓三位等下去，貧道于心難忍，東寧知曉后也會責怪。”
陳季川見玉明仙尊還要爭辯，伸手制止：“我意已決，道友不必多說。”
“道友高義！”
“玉明銘感五內！”
玉明仙尊聞言臉上一肅，退后半步鄭重的沖著陳季川躬身一拜。
“道友言重。”
陳季川連忙將玉明仙尊扶起，不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岔開話題道：“貧道在仙門界中有‘暴君’的身份，換取圣器時能更主動些，這些圣器貧道拿走全都換成一痕圣器，再交給道友。”
說著，陳季川將剛剛拿出來的八十八件圣器又收起。
“有勞道友。”
圣器不在自己身上，玉明仙尊卻無不安。若是放在旁人處，他也許心中忐忑。但陳季川既然拿出來給他看，坦蕩率直，自然沒必要又據為己有。
否則不是多此一舉？
而且這話說的的確有理，以‘暴君’的名義去兌換這些圣器，遠比‘瑟銀同盟’的名義要好用得多。
兩者拿著同樣的圣器去換，最終怕是能差出上百道圣痕。
仙門界中‘暴君’的兇名可不是白來。
陳季川收了圣器，又繼續道：“貧道在仙門界中有機緣，如今有法子能助巔峰大法師晉升傳奇，日后圣器必定不缺。但九千道圣痕并非一朝一夕之功，還須三位道友耐心等候。”
“無妨。”
“全憑道友安排！”
玉明仙尊毫無異議，他也知道其中難度，這也是太陰仙尊等人寧愿兵行險著選擇堵門，也不愿選擇交好陳季川王彥夫婦排在第六第七序列的最重要原因。
實在是圣器難得。
僅憑陳季川一人，想要獲得成千上萬道圣痕，哪怕去搶，又能搶多少？
何時才能輪到他們？
又是否能輪到他們？
這一切都難說。
不如逼迫二人交出法門，他們自食其力，自己去爭。
但可惜的是，技不如人，一個個落得回歸仙門各自沉睡的下場。
從此超脫無望，可悲可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