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醒在離開縣尹府后,就跟著坐著上蔡縣僅有的三架馬車中的一輛,與景舍一同前往蔡陽南邊的村落。
距離不遠,車程也就一兩個時辰。
一兩個時辰......
總覺得怪怪的。
為啥是一兩個時辰 畢竟這一差就差了近兩個小時。
慕醒有些擔心的看了景舍一眼,然后在景舍耳邊低語道:“縣尹大人,這一兩個時辰的行程,到底有多遠,這一兩個時辰差的也太大了吧。”
“哦,你問這個啊,莊兄若是擔心,想要早些過去,那便可以抄近路,當然,前提是莊兄若不怕顛簸,若我們抄近路,就可以一個時辰抵達村子,但若是走寬闊的道路,那可能就需要兩個時辰。”
景舍的回答讓慕醒陷入了沉默,雖然他總覺得景舍這幾句話里有坑,但是,他還是好奇,要是抄近道會怎么樣,當然,他也是擔心,越晚到達現場,破案的難度也就越大。
所以,慕醒自然是選擇了前者,也就是走近路。
在選擇這個選項后,慕醒那上了賊船的感覺愈發濃烈。
一路顛簸,慕醒景舍一行人終于在一個時辰后,趕到了村落。
只不過,慕醒是臉上有一道刮痕,不重,但也不輕,破了點皮,但不至于留疤,衣袖也被劃破,頭發也十分的凌亂,倒是景舍從容不迫,就是氣息有些不穩。
慕醒下了馬車,差點腿一軟,摔在地上。暈乎乎的下了馬車,慕醒的腦子有些混亂,甚至感覺恍若隔世。
這一路的經歷,讓他明白了景舍所謂的“顛簸”到底是什么樣子的顛簸。
顛簸倒是不顛簸,沒有走太過崎嶇狹隘的道路,也沒有走滿是坑洼的道路,只是走在有草叢,有樹木,有山丘,有洼地的樹林,而且不止一處。
雖然爬過破,下過坡,馬車也不怎么顛簸,只是有點點晃,唯一的不足就是,動不動往樹叢里鉆,導致慕醒不是一頭撞進樹叢,就是被斜長出來的樹枝劃到,或者刮到衣物。
好幾次被刮狠了,馬車又快,根本來不及剎車,衣服跟樹枝“糾纏不清”,導致慕醒只能“棒打鴛鴦”,直接使勁一把撕開,只留著一塊破布在樹枝上飄搖,而慕醒的衣袖也多了個碎洞。
哎,想到這里,慕醒只能幽幽的嘆了口氣。
至于景舍為啥一點事也沒有,是因為這家伙的反應賊好,眼見著剛鉆出樹叢,從樹從之間鉆出來,就有“攔路虎”樹枝在外張揚,景舍十分從容地出劍,收劍,那個樹枝就消失不見。
又一次,慕醒鉆出樹叢后,腦袋上多了個蜘蛛,雖不知有毒無毒,但是景舍在慕醒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直接一劍戳中,直接將蜘蛛戳殘擊飛,留下一臉懵逼的慕醒。
在收劍后,哪怕馬車有所顛簸,慕醒的頭發依然跟之前一樣凌亂。
嗯。可能碰到過,但是慕醒的頭發不是一般的亂,所以不是是十分的明顯。
慕醒當然不能說什么,至于景舍的解釋也選擇了相信。
畢竟,若是這家伙真的對自己有殺心,那么自己昨晚在倒在他縣尹府門口的那一刻,他就有再好不過的機會殺人滅口,然后喬裝成慕醒離開上蔡縣后,被樹林野獸伏殺。
所以,至少現在,慕醒對景舍的信任,已經高達八層。
他現在唯一信任的就是秀兒。
那怕他的徒弟唐鞅,慕醒對他的信任也只有九成九。
慕醒看過一些歷史故事,他知道一個點,那就是,永遠不要完全相信身邊除親人外的任何人。
秀兒在他看來就是親人,可以完全信任,而唐鞅是不是宋國安排在他身邊的臥底,就不清楚了,當然,只有很小的可能,畢竟像唐鞅這么小的孩子,是臥底的可能不太大。
但也不得不防。
慕醒在感到村落后,發現村子不大,也就十幾戶人家,是個小聚落,所以,那個兇案現場輕而易舉地就能看見。
景舍剛準備說話,就見到慕醒沖他搖了搖頭,然后在他耳邊低語道:“從現在開始,除了必要的介紹和解釋以外,縣尹大人就不要多說任何一句話了,一來,你的話會影響對犯人的判斷,二來,縣尹大人的話會影響我們一些人的情緒,在某種程度上,讓犯人放松警惕暴露異常,是一個案子的關鍵。”
景舍點了點頭,雖然想吐槽,想說什么,但是知道這個案子重要,就沒有多說什么。
那座半土半木結構的房子上,有不少還立在地上的房柱和房梁,一些土墻上也被燒的近似漆黑,而在一處土炕上,能夠看見一具的死尸,死尸上還有一些發紅的肌肉纖維,特別是臉部。
慕醒沒有著急去看現場,而是看向正跪在地上,對著那燒焦的房屋痛苦的婦女,還有一個一看就是經常干農活的農民,還有一個則有一點像是普通百姓,嗯,愛好喝酒的普通百姓。
因為這個家伙正在那里悶悶的喝著悶酒。
慕醒看到這三個人,然后又看到周圍還有一些士兵站在那里,見到這一幕,慕醒轉頭沖著景舍指了指那些士兵。
景舍很快就回答道:“莊兄,這些應該都是蔡陽邑的巡守。”
景舍上前兩步,沖那些巡守吩咐了幾句。
慕醒沒有搭理其他,而是仔仔細細的打量起房子來,他觀察了一下燃燒程度。
從漆黑度,燒焦度,大體上來看,應該是從灶臺開始的。
那著火原因是什么?
慕醒想了想,便打算走近瞧瞧,可是剛往房子邁了幾步,那個跪坐在地,痛苦不已的女子突然轉身開口道:“你是何人?!不許靠近這里!”
景舍連忙站出來解釋道:“老夫是誰,你應該能認出來,這位便是自宋國而來的莊先生,莊先生在宋國破案眾多,所以被老夫請來幫忙。”
女子打量了一下慕醒方才看向景舍,問道:“你是誰?”
這一句話頓時惹笑了慕醒,也讓景舍干咳不已,那個喝酒的男子則是沖女子說道:“這位是上蔡縣縣尹大人。”
女子聽到這句話,便知道自己有些沖撞,連忙沖景舍行禮道歉:“民女不知是縣尹大人,沖撞了縣尹大人,還望縣尹大人贖罪。”
“沒事沒事,你不認識我也正常,我也不怎么出面,這位要為這個死者做個交代,所以,應該是需要進房子里查看一番的。”
女子聞言,直接沖到慕醒面前,抱住慕醒的腿,大聲喊冤道:“大人,你要為我家相公平冤啊!”
霧草,兔子撞腿了!這柔軟!啊啊啊!十分影響我判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