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讓慕醒有些頭疼,也有些無奈,他心里十分清楚,想要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改觀,不是只言片語,短短的幾回時間能做到的。
他心里明白,自己這個時候,只能硬著頭皮,讓景舍對自己,對楚王有了一些不一樣的見解,產生一些改觀。
只有讓景舍不再對現在的楚王有那么大的意見,才能完成此次的任務。
他也挺想知道那個地圖會不會跟他所想的那樣。
嗯,他認為,系統給的那個任務獎勵會跟地圖一樣,詳細到一座座小山頭,一個個小村莊的形狀,都能精確畫出的藍光1080P的地圖。
無論怎么放大都不會模糊那種。
這種地圖,對他來說,可以算是十分重要的了。
一旦有了這種地圖,他在周游列國,就不會迷路了啊!
這對于窮游的他來說,簡直就是一件橙裝啊!
想明白這一點,慕醒心智一下子堅定了許多,他低垂著眸子,拿起剛剛裝滿酒的酒樽,沖著景舍示意了一下,方才一飲而盡。
喝完樽中酒后,慕醒才緩緩的說道:“我不知道先生為何對現在的楚王有那么大的看法,這里只有將軍你,還有在下,所以將軍不必憂慮,如果對這個新楚王有什么看法,可以與在下說一說。”
聽到慕醒竟然這么說,景舍有一點驚訝,甚至有一點難以置信。畢竟,這家伙竟然敢在自己面前說出如此的話,不知道是對自己自信十足,還是不想活了。
他就不怕自己直接反手一刀殺了他?
景舍對于慕醒的不按套路出牌可以說是難以理解了。
有一點驚世駭俗。
慕醒自然不知道景舍的心理活動,他看到景舍沉默了下來,便以為景舍被自己說服了。
“將軍,不知你為何會對現在的楚王有如此不好的看法?總不能是從一開始就對楚王不看好吧?”
景舍聽到慕醒的問話,也沒有回答,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手中酒樽之中那晃動的酒面。
至于原本平靜的酒面為何會晃動。
是因為景舍正緊緊的握著這酒樽,手腕發力,手背青筋畢露,手也輕微的顫抖著,也正是這樣,酒面才會晃動。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慕醒見到景舍還在沉默,就繼續對景舍下藥,嗯,下猛藥,對癥下藥。
“此話怎講?”聽到慕醒的這十二個字,景舍終于破功,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字面意思啊。人在一開始,也就是一出生的時候,本性就是善良的,友好的,只不過后天學習和生活的環境不同,性情才會有了好和壞的區別。”
“閣下什么意思?”景舍不太明白慕醒為何會問出這句話,畢竟現如今,他們討論的是他為何會對楚王有意見么?
怎么突然話題跳脫到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上來了。
這跨越也太大了吧!
饒是以經歷頗多的景舍,也難以反應過來。
意識到自己沒有將兩個觀點連接起來就直接點出來,慕醒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說道:“這么說吧,將軍對楚國絕對的忠誠吧?”
“你這是什么意思?!”聽到母行的話,景舍蹭的一下直接站了起來,雙目瞪圓地盯著慕醒,雙拳緊握,大有你再多說下去,我就弄死你的意思。
“將軍好歹曾是楚國大司馬,怎會聽不清楚在下的意思?”
慕醒的話如同破了涼水給景舍一般,景舍瞬間收住表情,表情不再猙獰,反而是一臉平靜。
仿佛之前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他什么都沒有說,既沒有氣急敗壞,也沒有怒不可遏。
仿佛景舍從一開始就一直平穩的跪坐在主位喝著酒樽中的酒。
慕醒也是明白,只是笑了笑,道:“大司馬明白在下的意思,那么我也當大司馬對楚國絕對忠誠......哦不,不是當,是就是。”
“那么,大司馬你都楚王有意見不是對楚王有意見,而是對楚王這個人有意見對吧?”
慕醒的話依舊十分令人反感,但是景舍覺得不是那么難以接受,就只能強行讓自己忍受著。
“那么大司馬一定是對楚王這個人有什么不好的看法了,這個我不能猜,也很難猜準,但是,我剛剛那十二個字,就是勸說大司馬您的。”
景舍為自己斟了一樽酒,慢悠悠地看著慕醒,似乎很好奇,慕醒會怎么說,會怎么勸說自己。
而且,自始至終,景舍手中的酒樽就沒有離開過手。
也就是說,景舍一直緊握著手中的酒樽。
“這人總會變得,會變壞,也會變好,沒有誰天生就是個好人,也沒有誰天生就是個壞人,更沒有誰變成了壞人就無法變成好人。”
“我雖不知大司馬您為何會對楚王如此反感,但是在下心里知道一點,就是大司馬絕對不是因為楚王的優點對他反感,那么就只能是楚王的缺點了。”
“既然楚王有缺點,那么單純從某些方面來說,就是個壞人,那么,壞人不會一直都是壞人,在一生中如果發生一些事,遇到一些人,他們還是有機會變成好人。”
“所以,將軍為何一定直接將一個人定性呢?說不定這個人會被將軍您的言語,或者被其他人的言語所感化,所領悟,從而變成這一方面的好人呢?”
“人的性子在一開始就是好的,所以,無論他多么的壞,只要還沒犯錯,那就可以改正,只要還沒犯下錯誤,懸崖勒馬就還來得及。”
“所以,大司馬,你為何要那么頭疼,那么反感呢?你為何不能換一個角度去看楚王,換一個角度去思考這件事呢?”
慕醒見到景舍一直沒說話,一直在吸溜酒樽中的酒,以為自己的話語沒有用,便覺得自己應該下更猛的藥了。
于是,慕醒為自己倒了一樽酒,然后大步走到景舍面前,剛準備說話,一直沒怎么說話的景舍突然開口:“你為何就認定楚王是有缺點,我才反感的?楚王的那個問題不是缺點,也不是優點,甚至可以認為,楚王那個問題,既可以是優點,也可以是缺點。所以你不要想太多。”
慕醒聞言頓時有些憤怒。
你怎么不早說,害得我浪費那么多口舌?!
可是慕醒又不好發作。
畢竟,他知道景舍對自己是有殺意的。
所以,自己不能魯莽,自己死了不重要,重要的是唐鞅和秀兒,為了他們我也不能死。
景舍似是沒有在意步伐有些散漫的回到自己位置上的慕醒,喝完酒樽中的酒,緩緩地將酒樽放回案幾,開口道:“不過,你說的那些話還是挺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