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負君望,這件事,成了。”鄒忌悠哉悠哉的來到慕醒跟前,用胳膊肘碰了碰慕醒的腰,聲音是十分雀躍的。
但是,似乎只有鄒忌很開心,孫臏十分的不開心。
孫臏就看到了慕醒,但是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似乎是不想看到什么,慕醒知道的是孫臏并不是不想看到他,而之所以孫臏會收回目光,是因為鄒忌捋著他那美髯,一臉驕傲的來到慕醒身旁。
也就是說,孫臏不想看到鄒忌?
為啥?
林暮見到這一幕,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真的不明白孫臏到底氣在哪里。
林暮發現的這一點,慕醒自然也是多多少少發現了這一點,于是,慕醒沒有去問裝作在看天色的孫臏,而是拉著鄒忌稍微躲了躲孫臏,然后低聲問道:“孫先生怎么了?”
就在慕醒問話的時候,林暮卻看到一直在看天空的孫臏突然轉過頭,看向正在竊竊私語的兩人,似乎想聽到兩人在說什么,但是,當慕醒想要去看孫臏的時候,孫臏又刷的一下轉回頭去,繼續看著他的天空,在慕醒收回目光后,他又轉過頭看向兩人。
孫臏轉頭的速度之快,讓林暮都有些驚嘆,甚至,有一點擔心。
轉頭速度那么快,就不怕閃到脖子?
鄒忌自然是林暮問什么就回答什么,于是就詳細的把廟堂之上大體發生的事情告知了慕醒。
原來,孫臏之所以會這樣,并不是他跟鄒忌鬧翻了,而是另有原因。
一開始,兩人說好了廟堂之上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打算借此來說服齊侯,但是,兩人上了廟堂之后,孫臏卻沒按照說好的來,而是試圖獨自一個人說服齊侯。
但是,很不巧的是,最后孫臏被別人問的啞口無言,本來都要答應的齊侯又不答應了。
就在這時,鄒忌巧舌如簧,力辯群儒,最終徹底說服了齊侯。
結果,就是這個原因,從下了廟堂之后,孫臏就再也沒有搭理過鄒忌。
知道了大體原因后,慕醒差點笑出聲來,要不是他經歷過專業人員的培訓,不然他還真憋不住笑。
慕醒也沒有去替鄒忌說什么,而是拍了拍鄒忌的肩膀,輕聲道:“你自己看著辦。”
于是,慕醒也不含糊,就這么跟孫臏和鄒忌行了一禮,道了個謝,就離開了。
至于稷下學宮的那幾個才認識沒幾天的朋友,他也不打算告別了,畢竟,趕路要花費太多的時間了。
最后,慕醒和林暮就這么走上了去往宋國的路。
......
就在慕醒離開齊國快半個月的時間,魏國邊境襄陵縣外,一處正忙活的熱火朝天,準備拔營出擊的魏軍軍營里,突然急急忙忙趕來了一個哨兵。
那位哨兵來到了魏軍主將一個頭發半白的主將跟前,大聲道:“報,將軍,南邊出現一支軍隊,人數眾多,無法判斷準確人數。”
那老將正在擦拭自己的佩劍,聽到這個聲音,轉頭看向哨兵,說道:“是哪里的軍隊?宋軍?”
“報,是楚國軍隊。”
“什么?楚國軍隊來這里干什么,他們想分杯羹?”
就在老將在思考楚軍來意的時候,又有一個哨兵來到老將跟前,說道:“報,將軍,宋國寧陵縣北邊出現大量軍馬。”
“宋軍要決死反撲了?”老將頓時抬頭看向哨兵,開口問道。
“不是,似乎是齊國的軍隊。”
“齊國都來了?”
老將瞇起了眼睛,來回踱步,畢竟,他們似是都已經整頓完畢,準備對宋國寧陵縣發起進攻了。
這齊國楚國到底什么意思?
是想趁機偷襲我軍,還是想瓜分宋國?
這......
算了,不知道兩軍來意,還是暫且停手,打探一下消息吧。
想到這里,老將抬頭看向哨兵,說道:“傳我命令,取消拔營,暫時休兵。”
“喏!”
......
在這宋國魏楚三國交界之處,如此熱鬧的地方,正有四支軍隊在哪里修整。
而這一停就是將近十天。
就在魏軍暫時休兵的第十一天,大梁來了個五十歲左右的老者。
“報......”
魏惠侯正在思考這齊楚兩國軍隊用意,聽到急急忙忙趕來的宦臣,便是不再把玩自己獲得的一把宋國軍劍,而是看向宦臣。
“什么事?如此著急?”
“稟王上,齊國淳于髡求見。”
“淳于髡?又是這家伙?看來,他是要為這宋國求情啊,我說這軍隊邊界怎么出現了齊國和楚國兩國軍隊,行,你讓他進來吧。”
“喏。”那宦臣行了一禮,便是趨步離開了。
沒過一會,一個半百的老者就這么慢悠悠的來到了魏國廟堂正殿,來到了魏國魏惠侯姬罃跟前,但是,淳于髡似乎并沒有看到正殿外那穿著戰甲,握著軍戈的魏武卒,依舊慢吞吞的走著,似乎并不著急。
魏惠侯也不著急,就這么把玩著手中的長劍,似乎也不在意淳于髡。
淳于髡最后來到了姬罃跟前,緊接著就沖著姬罃行了一禮,并說了一句:“齊國淳于髡拜見魏侯。”
淳于髡說出此話雖然不是扯著嗓子喊,卻也很響亮,但是,姬罃似乎并沒有聽到這個聲音一般,依舊自顧自的把玩著這手中的佩劍。
此時的正殿,除卻站在姬罃身旁的兩位侍女和淳于髡以外,就再無他人,此時的正殿安靜的有些可怕。
淳于髡看到這一幕也不著急,就這么慢悠悠地找了個蒲團跪坐了下去,就這么靜靜地等待著姬罃把玩完手中的佩劍。
其中甚至出現了一個小插曲。
姬罃走下寶座,來到淳于髡的跟前,似是很隨意的揮舞著手中的宋國佩劍,然后,又似是很巧合的走到淳于髡面前,手中的佩劍很湊巧的揮舞到淳于髡跟前。
但是,淳于髡如同一根青松一般,筆直地跪坐在蒲團上,哪怕那劍都到他的眼前,依舊沒有動過,甚至沒有眨一下眼睛。
仿佛,剛剛經過他眼前的不是佩劍一樣。
姬罃見到這一幕,呼吸不自覺的加快了一些,似是有些煩躁,只見他又裝模作樣的揮舞了幾下佩劍,才回到自己的寶座。
“不知,淳于先生,今日來孤這里,是想做什么?”
“我今日來此,不是為的別的,就是來跟魏侯您談一談,這宋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