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這一番話,讓風小心整個的僵在原地。
他頭頂的血條,竟是因為這枚硬幣而出現;而這么硬幣代表的,竟也是一個生命化的游戲世界,他則作為唯一的玩家進入其中。
不等他多做思考,母親已經繼續說道:“雖說是我和你爸創造了這枚硬幣,但就像我說的那樣,我們控制不了它,也控制不了里面的世界。甚至我們根本不知道里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樣子的,所以這一點,很抱歉,對于你進入其中我們很難去提供什么幫助。”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無論里面的世界如何衍化,都會有一個最本源的起點,那是‘源代碼’所在,也是一切的基礎。如果你能夠找到源代碼,那么你或許就能從中找到前往‘綠洲’的路。”
“這枚硬幣被我們設定了保護程序,因為那個世界的未知性,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會激發,而當你進入了這個空間,就代表你在外界遭受了不可違逆的致命打擊。所以當你從這個空間出去之后,或許不會回到地球,而是硬幣中的游戲世界!”
“我親愛的兒子,我們從來沒有希望你變成一個救世主,盡管你是我們的兒子,但也正因為你是我們的兒子…這是作為父母的自私。可有些事情,如果真的不得不去做,那么我們相信你,你會有自己的選擇,也一定會做出正確的事。”
“就到這里吧,時間不多了,永遠記住一點——我們沒有拋棄你,我們,是愛你的。”
光束上,父母看著風小心,目光中有慈愛,有信任,還有那么一絲絲的愧疚。
而風小心此時早已經淚流滿面。
他和那兩人對視著,心中不斷嘶吼,他知道的,他從來都是知道的,他們并不是拋棄他,他也并沒有怨恨過他們。
有些記憶或許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因素受到影響,但那種血脈上的牽絆聯系以及信任,卻隱藏著每個細胞的深處。
光束不知何時已經消失,風小心跪倒在地上,癡癡地看著前方的白茫茫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是回神了一般,輕輕眨了眨眼睛,讓發干的雙目舒服了一些。
他得出去。
想辦法從這個地方出去。
這里是什么地方,風小心并不知道,母親也沒有交代,不過這沒關系,只要把事情理順清楚,很多問題都會找到答案。
風小心的記憶停留在最后的一片紫芒中。
那是他沖向賽麗的時候,賽麗好似做了什么,讓他本能地產生了一股心悸,可惜紫芒太快,沒有讓他做出任何反應的時間。
然后,他就來到了這里。
對此母親倒是說了,生死關頭。
應當是那些紫芒直接將他的血條清空,讓他有那么一瞬間的“徹底死亡”,所以才激發了硬幣中的某些機制,將他帶到了這里。
母親也說了,硬幣之中存在一個類似地球OL的程序生命化的游戲世界,他如果從這個地方出去,應該是到那個游戲世界。
而那個游戲世界,充滿了未知。
按照母親的說法,那個游戲世界貌似是他在來到這里之后才能進入,但風小心在此之前,已經進入過一個類似的世界。
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兩個。
一個是灰燼,一個是余火。
當然,從某個角度來說,它們是同一個,只不過是按照時間軸的流轉而出現的不同副本。
所以現在有三個問題擺在面前。
第一,母親口中的那個游戲世界,是不是風小心已經去過的初火世界。
第二,如果是,那么風小心為什么在進入到這個空間之前,就已經能夠來回自由穿梭。
第三,倘若不是,那么初火世界,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而這硬幣之中的所謂世界,又到底是怎樣的。
風小心沒有過多的思考,他直接躺在地上,將意識開始沉浸。
但他失敗了。
睜開眼睛,風小心臉色有些難看。
在這里,他進入不了初火世界了。
再看看四周,白茫茫一片,沒有任何的實物,就像是一片白色的混沌,這里本來就不應該有什么存在。
可是他來到了這里。
風小心坐起身,將硬幣重新捏在手中。
這枚硬幣呈現金色,原本的圖案已經消失,上面只有道道光華流轉,并不璀璨,卻格外奪目。
風小心就這樣看著它,某個瞬間,他貌似在里面看到了自己,他說不太清。
所以他就繼續看,于是就有越來越多的“瞬間”不斷在他眼前浮現。
他想去用精神力捕捉那些“瞬間”,這時候卻才發現,他所有的精神力消失了,身上的能量也消失了。
他想運轉夢衍術,但這片空間根本沒有任何供他吸收的能量;他又想使出罪業之火,可體內的火之心都已經消失不見。
上古密語,鑒定術,冰陣魔法…這些所有一切,也全都沒有了作用。
他仿佛回到了嬰兒時代,不懂修煉,沒有任何際遇,就是一張白紙,這是在沒有被涂抹之前的樣子。
他的心情波動了幾下,最終也漸漸平息了下來,又重新看向了硬幣,看向了那一個個的“瞬間”。
終于,風小心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眼前的“瞬間”越來越多,逐漸連成了一片。
就像是視頻成像,一幀一幀的畫面不斷連貫,最終讓他將自己到目前為止的人生看了一遍。
沒錯,就是以一個旁觀者視角,像是在看一部長達將近二十年的電影,看完了一個名叫“風小心”的人的所有經歷。
沒有快進,就這樣一幀一幀,一幀一幀。
他看到了自己的所作所為,也“看到”了他一切的心理活動,看到了無數的人和事。
或許,他就在這里坐了將近二十年也說不定。
有些地方讓他笑了,比如和季雨秋季雨添一起去上房揭瓦。
有些地方讓他哭了,比如當他知道自己的身體不能容納任何能量。
所有的哭哭笑笑,他感同身受,因為故事中的那個人,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