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與此同時,大軍和葉凌霄也按之前清逸給出的接頭方式,成功到達了清陽派在錦康城的駐地。
密室中,清華、清音、清奇、清逸四人悉數在座。
而按照杜荒木的猜測,清音、清奇中可能有一人是錦康王的臥底。
“貴派這是半道折回?”清華非常奇怪,“不怕錦康王那邊起疑心嗎?”
葉凌霄道:“當然不是半道折回。我們已經去過萬仞山,借助風勁堂給出的地窟路線,來往很快。”
由于魅影戰甲可以在1000公里內通訊,所以在這里的會面,實際上也相當于是在向其他幾個人直播,杜荒木還可以不時遙控指揮。
清逸一驚:“那…那邊的妖獸?”
“哪里殺得完。”葉凌霄搖搖頭,“但我們成功震懾了山主熊毅,一段時間內他們應該不敢輕舉妄動。”
“玉璧找到了嗎?”大軍盡量簡短發問。
清華和另外幾人對視了一下:“有可能已經到了太子那里,只是他仍然被云瀾派長老貼身看護,我們難以聯系。”
“那就是還不知道了。你們和正主都無法互通信息,明天還有把握干大事?”
“此事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清華沉聲,“我派的大長老已經悉數出關到達錦康城,眼下都在駐地附近埋伏。”
“靜怡齋倒向了錦康王。”清音插話,“但我們卻也收獲了火鳳島。”
“妖族也參與進來了?”
“錦康王指示云瀾派擄掠了火鳳島很多人。”清奇補充,“島主赤凰因此不滿。”
“赤凰親自到場了?”
“那倒沒有,她派了兩位副島主和八位洞主,都有化劫境的實力。”
“風勁堂呢?”
“他們也在城內駐地。”
葉凌霄稍微頓了下,轉述了杜荒木的問題:“你們為什么那么確定錦康王明天必然出席呢?萬一他借故不出現,躲在王宮甚至瀾宮里,你們有什么備選方案?”
“我們確實有備選方案。”清華咳了一聲,“只是我想先問下,貴派究竟會不會站在我們這邊?”
清音也拱了拱手:“如果貴派表態支持,我們自然知無不言,甚至還愿意讓貴派領銜來成此大業。”
“哦,是不是如果我們不支持,你們就想把我倆格殺當場了?”
“我們三人可沒有這樣的能力。”清奇跟著插話,“但如果貴派不站在我們這邊,我派七位大長老就想留兩位到比武結束。相信這樣,也能讓貴派其他人一樣保持安靜。”
“想把我們當人質!”大軍暗自攥緊了拳頭。
“四大派招生比武?”杜荒木故作詫異,“我要期待這個干什么,我一把年紀,還能回爐重修不成?”
“哦,這么說,貴派明天是必然不會參加這場盛會的了?”錦康王的眼眸中露出精芒。
杜荒木冷笑:“這是不是盛會恐怕還很難說。我雖然對你錦康國的事務并不上心,但偶爾卻也聽到,有人想利用這場大會來對付你。”
“哦,愿聞其詳。”
“哈哈哈,這管我什么事,道聽途說而已。真有蠢人想對你不利,相信也會是飛蛾撲火吧。”杜荒木完全不接他的嘴,“我們來進行剛才所說的交易吧。你展示遺物,我安排你們父子見面。”
“等一等。”錦康王終于有點按捺不住,“好,荒木掌門乃世外高人,本王在你面前希望能以朋友身份,和睦而平等的談判。”
“和睦無妨,我慕怡派向來追求和平。至于平等——”杜荒木拖了拖聲調,“這是以實力來背書的。你仙體境的兒子我都不在眼里,你一個區區化劫中期,知不知道我隨時都可以把你碾死?”
這話一出,錦康王的臉色當即相當難看,一陣青一陣白的不住變換。
杜荒木其實也挺緊張,手心甚至冒出了冷汗,但幸好有戰甲擋著。
他只有煉氣修為,如果脫掉戰甲,估計錦康王大喝一聲就能把他震死。然而此時此刻,他卻選擇兵行險道,要在氣勢上壓倒錦康王。
他現在其實就是一只氣球,但就是賭錦康王不敢用一根牙簽來嘗試戳破。
當然如果真戳破,他也是有后手的。自己往穿越艙一躲,現場交給蔣森,那邊再讓大軍立刻帶清陽派的人過來提前發難…怎么做都可以。
有實力,不怕崩盤,才是他敢于“套路”錦康王的原因。
他很快發現自己賭贏了。
錦康王權衡利害后,慢慢從嘴角綻出一絲尷尬的笑容:“荒木掌門何必如此犀利。我說的‘平等’當然不是指在功力上可以高攀,而是貴派畢竟人少,找玉璧這種事,還是需要本王來幫忙組織的。”
他忽然站了起來,朝杜荒木走近幾步,笑著說:“荒木掌門莫非真以為,我那不成器的太子明天能把我取而代之嗎?”
杜荒木的魅影戰甲,也在同時向其他四人做“語音直播”,所以在清陽派現場的葉凌霄聽到這句話,馬上意識到變化即將來臨,此刻先用言語拖住清華等人,乃是上策。
“我從一開始就沒想支持他。”杜荒木也站了起來,“這里除了我之前說過的同為父親緣故外,也和我早早判定他不自量力有關。”
“可你還是收下了玉璧,這可是幫他來殺我的定金啊。”
“玉璧是我找兒子的必取之物,天上地下我都必須得到。”杜荒木揮了揮手,“你既然知道玉璧的事,想來也知道我拒絕了后續的兩萬枚靈璧——在我看來,那才是雇兇殺人的定金。”
錦康王聽后舒了一口氣:“這么說,貴派是不會站在太子和清陽派那邊了?”
“我站那邊你其實管不了,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對你的家族斗爭毫無興趣。你現在如果能把另半塊玉璧變出來給我,我可以保證下一息就離開錦康大陸。”
錦康王發出苦笑:“我也想啊,可惜我真的變不出來。不過,我仍然有一個很好的提議,希望掌門能夠一聽。”
“好啊,你說。”
錦康王在房間里踱了幾步,嘆了一口氣,開始說話:“我早已知曉太子勾結清陽派想對付我,這件事的密謀,在我帶回青麒之前很久就已經開始了。”
“所以什么青麒失蹤讓太子壓力變大才鋌而走險,其實是個幌子?”
“不錯,而且是一個極為有說服力的幌子。”錦康王苦笑一聲,“非常有利于他們爭取各種盟友。”
“這么說,我都要認為青麒王子的失蹤是你一手導演的了,目的是加速他們的陰謀現身?”
“這倒真不是,我還不至于毒辣到要犧牲一個兒子來對付另一個。青麒的失蹤是一個意外,但這意外卻成了思源那邊的導火索。”
“所以你想說的提議究竟是什么呢?”杜荒木問道。
錦康王重新坐下:“我沒想到你們會如此快的回來。本來,按我規劃,等你們回到錦康城,我已經把這件麻煩事給處理完了。”
“你們雖然飛速返回,但只要談妥合作,不成為我的阻力,我仍然能把控全局。可是我萬萬沒想到致遠出現了,而且還晉級到了仙體境,這就成了一個很大的變數。”
“爭奪你王位的強者又多了一個。”
“不!”錦康王搖頭,“我深知致遠的為人,他說過的話絕對算數。但是這孩子有婦人之仁,心太軟,甚至會去憐憫妖獸。所以如果明天他在場,我的計劃可能就有失敗的危險。”
“你怎么不說,他在場就能阻擋清陽派七位大長老對你的殺意呢?”
“掌門果然消息靈通。”錦康王點了點頭,“只是以致遠的性格也不會幫著我殺敵,他一定只會想讓雙方講和。本來,如果他修為不強,倒也攪不了局。可現在居然進入了仙體境,情況就大大不同了。”
“能講和難道不好嗎?”
錦康王搖搖頭:“此事已難善終。除非致遠一直鎮守錦康城,但我估計他是做不到的。”
“那么你一開始就非要找他談,到底想說服他干嘛呢?”
“我想說服他離開。”錦康王一臉悵然,“既然醉心修煉,就不要再管俗事。國政之事,很多時候難以兩全,少不了鐵血廝殺、親情敵對。”
“可你有把握說服嗎?萬一說不服呢?你現在可不是自己兒子對手了。”
“所以我就要求助荒木掌門了。”錦康王眼珠一轉,“如果致遠有幸拜入慕怡派門下,可以追隨…”
杜荒木馬上揮手:“此事沒有可能。不過你想讓二王子有事干,此刻不正有一件現成的要事可以囑托嗎?”
“什么事?”
“就是幫著尋找自己的弟弟啊——萬一青麒確實是被天圣門的人抓走,萬一你又恰好找到了另半塊玉璧,我想在勸二王子跟我們一起去異大陸這件事上,我是可以稍微說說話的。”
“不錯,這計劃極好。”錦康王露出了喜色,“這樣,我現在就把憶娃剩余的遺物消息告訴你。等我和致遠說過話后,你們連夜帶著他走,明天的事情我自會處理。”
“等等,什么叫‘連夜帶著他走’?難道憶娃的遺物就是另半塊玉璧?”杜荒木不禁驚喜起來。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們可以連夜去看憶娃的遺物——它們并不在我身上,而是刻在了當年我和她獨處的那個地底平臺的石壁中。”
“那這個地底平臺在哪里呢?”
“我自然畫好了地圖。”錦康王說著遞來了一張獸皮。
“好!”杜荒木掃了下獸皮就收了起來,“那我就安排你們在我星魔堡頂上見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