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元觀戰已久。
他自己只是照神后期境界,此刻眼見化劫初成的齊霸天被兩招完敗,上品靈器的寶刀更是被黑甲人隨意捏碎,猛然間想到了一宗秘聞,因而迅速喊停。
按錦康國的規矩,普通城池配備凝虛境的白甲護衛,王城錦康城則由清一色的照神境修士組成紫甲護衛。
但是一直有傳說,錦康王還有一支人數最少但最為精銳的化劫境“黑甲護衛”。只是一直以來,從沒有人見過。
眼前這三個人身穿的黑甲,雖然與他見過的白甲、紫甲款式不太一樣,特別是把臉也全部遮了起來,但他們所展示出的能輕易擊敗齊霸天的實力,卻不由得馬元不往那個地方去想。
畢竟,這片大陸上的化劫境修士是屈指可數的,他覺得這不會是云瀾派或清陽派的高手在開玩笑。
馬元當然也想到了妖獸這節。所以他上去搭話的時候,手心里攥著一塊“天清石”。天清石沒有發出紅色警示,這讓他放下心來。
他開始腦補:“把臉遮住,這一定是因為黑甲護衛地位超然,不能夠在普通人面前顯露身份。其實,雖然名號是護衛,但這些人的實力都堪比四大派掌門,即便錦康王也是要以禮相待的。”
“最精銳的黑甲護衛?”杜荒木楞了一下,隨即感覺誤打誤撞到了什么利好,于是重重哼了一聲,“我們的身份,豈是你們可以隨便得知的。”
“是是是,在下胡亂猜測,還望見諒。”馬元一邊應承,一邊暗中向齊霸天傳話。
齊霸天一聽馬元說對方可能是“黑甲護衛”,心中頓時駭然:“那老小子果然不肯放過我啊,居然派這種傳說級高手殺到門上,他兒子失蹤和我有屁個關系?”
杜荒木卻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聊些什么。
他見對方似乎把“黑甲護衛”看得很重,立刻計上心頭,拿出了玉璧畫像丟給馬元:“我們正奉命尋找這樣的玉璧,你們這里有沒有?”
馬元看了一下,跟著又傳給齊霸天,之后兩人都搖搖否認。
齊霸天又向馬元傳音:“這老小子真特么陰險,想殺我還要另找借口,下來一定會把什么丟失玉璧的嫌疑推到我身上了。”
此時杜荒木正好說:“這樣吧,馬城主先以心魔起誓不泄露今天所見,然后可以走了,我們還有事要單獨和齊堂主說。”
馬元心里“咯噔”一下,看來齊霸天是猜對了呀。
他此刻已經實打實的把杜荒木等當成了“黑甲護衛”。雖然身份關系不能公開抗命,但自己與齊霸天私交極好,實在不忍心看著他被殺。
“咦,還不走,難道怕我們吃了齊霸天不成?”杜荒木樂得繼續扮演黑甲護衛,“不用擔心,我們只是奉命來問他幾個問題。”
這時齊霸天卻忍不住了:“你們不用繞彎子,勞資自己說好了。勞資很看重青麒王子,收他做徒弟沒有藏私,更沒有帶他見過妖族。他在云瀾派失蹤關勞資什么事,你們殺了我也沒辦法把他變出來。”
“還有,勞資雖然長得粗獷但絕對不是妖獸,也不是混血,天清石早已證明了一切。勞資更不會貪圖什么玉璧,你們想用那種下三濫借口殺我,我是一百個不服的。”
咦,杜荒木真沒想到這個“黑甲護衛”身份這么好用,還沒說什么,就了解到了不少秘密。
“馬城主,你先離開吧,我保證至少今天齊霸天會過得安安穩穩。”杜荒木仍然是冷冷的,“再不離開,那你索性也留下不要走了。”
馬元顯然又和齊霸天傳音了幾句,跟著發一聲嘆息,用心魔發誓后,遠遠的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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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荒木心中暗爽。本來,他都想了好幾套如何讓齊霸天開口告知地窟和傳送門情況的方案,威逼利誘的都有。
但沒想到,自己的魅影戰甲居然幫了個大忙。雖然他仍然不知道“黑甲護衛”到底有多牛叉,但想來蔣森肯定能輕松擺平。
“齊霸天,把你和青麒王子的事再復述一遍。如果與大王告知我的情況有出入,我會認為你在說謊。”杜荒木忽然想到了“失蹤”這個環節,決定打探一點情況,也許能得到點神秘人的消息。
“說就說。十年前,青麒拜在我門下,顯然是大王想讓四大派雨露均沾,我也是很高興的。”
“我是煉體出身,青麒跟著我也走上了這條路,他的進步之快,讓我無法想象。”
“怎么個快法?”
“十年就從煉氣修到了凝虛,這份天資恐怕你們也趕不上。”齊霸天只當拋來的問題是“為了核實自己說過的話”,因此沒有起疑心。
“繼續!”
“他生性好動,而且似乎特別仇視兇獸,剛進凝虛就急著要下地窟,我只好陪著他去了幾次。不過擔心他的安全,都沒敢深入。”
“就是這樣啦。”齊霸天攤攤手,“他每年九個月在我這里,三個月回王宮,每次我都派兩名照神境長老接送的。今年回去后,他自己在逛云瀾派時失蹤了,你說怎么能怪到我頭上呢?”
“那按你猜測,會是誰綁架了青麒王子呢?放心說,我會為你保密的。”
齊霸天轉了轉眼珠:“表面看,誰都會認為是太子啦。因為大王寵愛青麒,可能會影響他繼位。但是在我看來,二王子嫌疑更大,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嘛。”
“二王子是拜在云瀾派門下的,特意在云瀾派綁架青麒,不是引火燒身嗎?”
“這就是他‘實則虛之’的詭計了,事情發生在云瀾派,他也可以打扮成受害者,別人反而不會去懷疑他。”
“齊堂主,以你的腦子恐怕想不出這么細的道理。”蔣森忽然插話,“我猜是馬元和你說的吧?”
“我們只是一起猜測而已。”齊霸天間接承認了蔣森的話。
“齊霸天,你即便不是妖獸,但真的和妖獸沒有聯系?”
“真沒有!”齊霸天惱怒起來,“勞資殺過的妖獸不計其數,照神境的頭顱都在我們堂口里擺著。我們每年還組織修士進行‘殺妖比賽’,怎么可能與它們勾結?”
“你自己的紫頭發是怎么回事,普通人不會有吧?”蔣森再次插話。
“我這是用藍靛草染的。”齊霸天苦笑,“我們風勁堂修行艱苦,成天與風沙、黑暗、妖獸、兇獸打交道,所以很多人都染發、紋身,佩戴奇形怪狀的護身符。”
“那你對青麒王子的長相怎么看?”杜荒木又問,“你和妖族打過交道,見過有類似長相的嗎?”
齊霸天搖搖頭:“妖獸渡過金丹天劫才能化人形。雖然也有把自己的金毛變成頭發的,但像青麒那樣的金頭發、藍眼睛、白皮膚,我沒見過第二個。而且——”
“而且什么?”
“不對,不對!”齊霸天忽然警覺起來,“后面這些問題,恐怕不是大王想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