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李秋手中拿著一桿長槍,在離營地稍遠一些的空地上揮舞了起來。
刺、戳、點、掃!
撥、架、擋、淌...
防中帶攻,攻中又還設有防,一招一式的變化也都極為靈活!
良久,他才將長槍一甩,在空中挽了一個漂亮的槍花,那手便握在了槍根處,再順勢往上那么一挑...
斜刺而出!
出槍甚長,槍若游龍!
那槍尖在紛飛的雪花中搖曳,隱隱間好似能看到不少飄忽的槍影,虛實之間暗含著不少殺機,讓人看的眼花繚亂!
“呼~呼~~”
這桿厚重的長槍被耍得虎虎生風,在這凜冽的寒風中嘶吼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秋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不過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酣暢淋漓之感。
爽地一批!
“喝!”
他目光微凜,氣沉丹田,正要使出一招‘長河落日’,就聽得“刺啦~”一聲響起!
卻是這桿破舊的長槍在揮下去的瞬間,根本就承受不住這折騰,那槍身徑直便裂了開來,讓李秋看得也是一陣無語:
“都還沒耍完就斷了,辣雞!”
但不得不說,他這身體的素質還真不是蓋的,壯實得像個小牛犢似的,力氣也大的嚇人,并且那一身的本領也都還在!
李秋估摸著...
就以他現在的實力來說,應該也是屬于猛將級別,不過具體情況如何,還得親眼見識過兩軍對陣的情形,才好做出判斷。
“吸溜~”
就在他陷入沉吟中的時候,又是一道聲音響起,卻是一直在不遠處蹲著的二牛猛吸了一口涼氣,將那條耷拉著的鼻涕給吸了回去,再...
“咕嚕!”
又咽下去了!
天了嚕!
李秋:“...”
這瓜娃子是不是就好這一口?
味道可還行?
“你還傻愣著干啥?這冰天雪地的,還不趕緊爬起來活動活動,也好暖和一下身子?待會兒都被凍僵了!”
他沒好氣道。
先前傻子李秋莫名其妙暈倒在了雪地中,過了好半天,大營里的人方才反應過來,跑出去尋找。
還是二牛先發現的,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雪地中,把他給拖了回去。
之后又被孫老頭兒扎了幾針!
再一醒來,就變成這樣了!
其實到現在李秋都還沒弄明白:自個究竟是穿越了,還是被那針扎了幾下,把病給治好了?
這個問題無解!
那也不要去在意這些細節,畢竟做人最主要的還是活在當下!
在后來可能老村長也覺得不是很放心,索性就讓手頭上沒啥事的二牛跟著,也好有個照應。
而剛剛弄斷的長槍,就是這瓜慫鼓搗來的!
“那槍...可是俺爹的命根子!”
呆滯了好一會兒,二牛才哭喪著臉道。
等一下回去后,他相信自己一定會被吊起來打的!
“沒事,那就說是你干的。反正你也是他的命根子,不信你就試著讓他揍你一頓試試?”
李秋挑了挑眉。
不懷好意!
“哦?”
二牛的反應明顯慢了一拍,紅通通的臉蛋上滿是天真之色,不過很快又反應過來,小嘴兒一癟,就要哭出聲來。
他還不傻!
“行了行了,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你還怎么做大將軍了?這桿槍也只是槍身斷了,回去后找張叔換一下不就成了?反正都是木頭做的!”
李秋翻了個白眼。
張叔是村子里的木匠,要將這斷裂的槍身換掉,可以說是易如反掌的事兒!
“真...真的?”
二牛撓了撓頭,半信半疑。
“廢話!我跟你說...”
費了好一些口舌,李秋才終于將這瓜慫說服,兩人也坐到了火堆旁,烤起了火。
二牛一臉羨慕:“秋哥兒,你這一手槍法好生厲害,能不能教教俺?等俺學會之后,就能夠上戰場了!”
“上戰場...”
李秋的眼中滿是復雜之色,好一會兒才道:“那地方又不好玩,跑上去做啥?”
戰場,可是要死人的!
“殺敵立功呀!只要有了軍功,俺家里就能有肉吃了,也能夠吃飽飯,還能再蓋個暖和的房子!這大冬天的,也就不用再凍死人!”
“老八去年就被凍死了,他還不到兩歲...”
他的神情滿是落寞,緩緩說著:
“俺娘說,俺是家里的老大,要懂事一些!俺就想著能多攢一些軍功...”
“俺爹他很辛苦的!”
...
就宛若打開了話閘子,二牛滔滔不絕說了起來,李秋也在靜靜地聽著,并沒有打攪。
在這個人均壽命才三四十的年代,好一些人都在這世道中苦苦掙扎,為活而活。
生命,卑微到了塵埃之中...
也不知多久,二牛才講完了他那‘宏大’的目標,無非就是讓家里人能夠吃飽飯,也不用再挨凍。
李秋笑了笑,好奇道:
“你不是二牛嗎?怎么成老大了?”
“俺娘說,俺上邊是有一個大哥的,不過夭折了。”
“原來是這樣...”
李秋點了點頭,又沉默了一會兒,二牛就迫不及待道:“秋哥兒,就把你那槍法教俺唄!”
望著他那灼灼的目光,良久,李秋才道:
“行呀!不過這些可都是活命的本事兒,你可得好好學!而且要經過我同意了,你才能到戰場上去,如何?”
他知道哪怕自己不教,這個瓜娃子遲早有一天也會踏上戰場!
興許這就是宿命吧!
“好!”
二牛吸了吸鼻涕,鄭重點頭。
...
在回去后,當二牛他爹見著早已斷裂開的長槍時,氣得當場臉都綠了,險些沒直接把這兩個倒霉孩子吊起來打!
還是老村長出面,讓木匠老張把殘槍拿去換根好一些的木頭,這才沒有鬧騰起來。
不過在看著那裂開一截的槍身時,許多人的眼中都露出了疑惑之色。
這槍桿盡管是由木頭制成,但那硬度也絕對不低!
哪怕是一個年輕力壯的男子,想要將這槍桿給掰斷,起碼也得費九牛二虎之力!
“說!怎么回事?”
二牛他爹是個國字臉的中年男子,看著還有些滄桑,沉聲道。
老村長、孫景等人也紛紛將目光望了過去。
如果是因為貪玩而隨便糟蹋東西,那還是得好好收拾一頓的!
二牛比劃著手勢,忙不迭道:
“就...就是那樣耍著耍著,然后便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