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們可聽到
黃昏。
伊姆村的日落，要比古爾尼亞來得要晚，此時估計是快晚上七點，澤維爾和華勒斯子爵穿過各種房屋，聽到附近傳來了一段歌聲。
吟唱之人是一位小女孩，用的是瓦西里基語。
“一起奮起吧，瓦西里基的子民們！”
“光榮的一天正在等待我們。”
“你看暴君正對著我們，”
“升起了染滿鮮血的旗幟！”
而在她旁邊，則是一位小男孩的回應。
“你們可聽到？”
“那是兇殘士兵們的吼叫。”
“他們沖到我們的身邊，”
“殺死你的妻子和兒郎！”
見狀，澤維爾忍不住看了眼旁邊的師傅，詢問道 “師傅，他們在唱什么？”
“一些童謠而已。”子爵回應道。
“可為什么一首童謠可以唱得那么激昂？”
“因為那講述的是勇者面對敵人的故事。”獵魔人搖了搖頭，讓他不要那么在意。
隱隱若若間，澤維爾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可他畢竟聽不懂歌詞，也就選擇相信了師傅所說的一切，和子爵遠離了那段歌聲，來到了遠處村長的房屋。
這是賓利班納特讓他們去的，他答應了華勒斯子爵的請求，把自己家的客房，借給兩人住上幾天，同時告訴他們，村長最了解附近有什么怪物，所以澤維爾兩人便在此時來到了這里。
至于澤維爾之前的猜測，他有大概詢問過師傅，但在經過一番交談以后，子爵表示他可能是想太多了，讓他暫時將這股思緒潛藏于心中，等待有機會再了解一下，澤維爾也就照做了。
念頭紛呈間，兩人輕敲屋門，獲得了村長的回應，年邁的村長將兩位‘勇者’請入家中，給予了‘至高’的歡迎一頓晚餐。
然而，當澤維爾看到具體的食物之后，他就發現，這個歡迎比起佐明托斯，乃至古爾尼亞都要簡陋得多，
因為在他的眼前，只有一些發綠的土豆泥，配上一些奇奇怪怪的醬料，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吃的東西，讓澤維爾的眉毛不禁輕皺起來，他覺得這似乎是一道黑暗料理，根本不是人吃的東西。
不過轉念一想以后，澤維爾并沒有抱怨什么，畢竟他知道這里的村民生活不易，也許這種晚餐已經是他們的日常了。
反而是旁邊的華勒斯子爵，并沒有澤維爾這種體諒別人的心情，直接就將不滿意的情緒表露在他的臉容之上，用一個問題表達了他的不滿 “你們今年的收成很差嗎？”
言下之意就是，到底得有多差的收成，才會出現如此‘豐盛’的晚餐，子爵覺得自己好歹擊敗了攻打他們村落的食尸鬼，卻換來了如此的對待，這令他有些不高興。
面對子爵的不滿，村長自然是感覺得到的，像是嘆氣般地用不流利的米諾斯語回應道“確實很差，村里土豆的收成，都能堆到黑夜女神的腳邊了。”
“可這不是收成好的意思嗎？”獵魔人不解，“還有，你們什么時候信仰黑夜女神了。”
“我們當然不相信女神啊，所以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女神，自然就沒有土豆的收成了。”村長無奈地回應道 “就連現在這頓土豆，都是我從倉庫里勉強找回來的，我當然知道這很簡陋，也對此表示抱歉，但我們真的沒有辦法啊，只能委屈兩位英雄了。”
話都說到這里了，子爵就算再不滿也不能說出什么，只好把剛剛的表情收回，笑道“好吧，其實我們能理解你們的不容易，所以也不用感到抱歉，我們不會太介意食材的問題。”
“謝謝你們，真的不好意思。”村長感激了一句，然后詢問道“對了，我聽賓利說，先生你們這次前來，是要詢問附近怪物的信息？”
“是的。”華勒斯子爵言簡意賅地回應道。
“如果是的話，我們就一邊吃一邊說吧，先說明一下，我們雖然收成不好，但還有一些克朗，可以作為一些酬勞。”村長似乎是有點心痛，但還是如此說道。
因為他知道，如果附近的怪物都能被殲滅掉的話，上次那種被食尸鬼入侵的慘劇，就不會再次發生了，些許金錢值得換取這樣的未來。
“我們不缺錢。”華勒斯子爵搖了搖頭，看了眼旁邊的澤維爾，“我這次前來，只是為了帶我的徒弟練習劍術而已，所以你不用給我們酬勞，快點說你的情報就好。”
“明白，既然先生這么說，那我就先感謝你們了。”老邁的村長將土豆泥往嘴里一塞，吞咽后說道 “對于我們村子而言，附近最常見的怪物，無疑就是食尸鬼了，雖然先生們似乎把其中一批給殲滅掉了，但根據我們的觀察，方圓十公里內，應該還有兩到三群的食尸鬼。”
“除此之外，據說北方比較靠近河流一帶，也存在一些孽鬼和水鬼，不過那里位置距離我們較遠，如果先生們不想去的話，大可不必前往。”
“最后，就是一些傳聞和流言了，我并不確定那里有沒有怪物，只是想告訴兩位先生而已。”
“北方河流那里，有一條跨越水流的橋梁，自從水鬼經常出現，以及我們有了水井之后，基本上就沒有人過去那里了，但據我所知，每當有勇者經過那里的時候，他們都會這樣說”
“河流下似乎有著女性的哭聲。”
“當然，這只是一個傳聞而已，我們也沒辦法證實真假，但如果先生們感興趣的話，也可以前去一探。”
“明白了，感謝村長。”華勒斯子爵為眼前老人如此坦蕩地說出一切情報而感到十分滿意，隨后便帶上還在吃東西的澤維爾直接離去，“那我們就先行告辭了。”
“有勞先生們了！”村長看著兩個背影在他眼前離去。
而等到他們離去之后，他才忍不住在嘴上喃喃自語起來，那個獵魔人，居然連一口土豆泥都沒有吃掉，反而是那個年輕人，吃上了幾口，但也僅僅是一點點而已。
這令他有種不知道該開心還是不開心的情緒，一方面，他為客人們居然不滿意這些食材而感到傷心，他明明就覺得很好吃啊，但如果從另一角度來看的話，既然客人們不吃了，那他就可以吃掉他們那一份，他已經很久沒有嘗試過吃那么多東西了。
這才是為什么，他現在的情緒有點復雜的原因。
當然，已經離開的澤維爾和華勒斯子爵肯定不會清楚他在想什么，或者說他們根本不想去了解，此時的他們正在相討，該如何處理村長給予他們的情報。
首先，最應該解決的應該是食尸鬼，因為他們的潛在危害太大，隨時都可能再次襲擊村子，所以兩人決定明天就把食尸鬼們的蹤跡找出來，然后再由澤維爾負責將它們全部解決，這是對他的考驗。
解決完以后，第二個目的地便是那條北方河流了，兩人一方面要剿滅那些孽鬼和水鬼，另一方面則是要調查那個怪聲的傳聞，看看它到底是謠言還是事實。
這就是他們未來的計劃，循序漸進，條例分明。
不過在此之前，他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重要的令他們奔跑了起來，那就是 填飽自己的肚子。
原因很簡單，因為兩人剛剛根本就忍受不了那食物的味道，自然也就吃不飽了，那怕是辛苦過的澤維爾，也僅僅是勉強吃上了幾口，更別說是養優處尊已久的子爵了，他根本就無法強迫自己的胃部接受這種東西。
因此在最后，兩人把目光放在了到處存在的野生動物身上，指的當然不是山洞里的邪惡蝙蝠，而是那種有著白色絨毛的可愛動物，小白兔。
兔肉雖然也不好吃，但至少肯定比剛剛那些好吃多了。
于是在一兩個小時后，便看到兩個身影，在炭火前燒烤起了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