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寧馨
是她，真的是她，那張清秀的臉，李澤永遠也忘不掉。
那個女孩第一次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是個冬天，李澤還在和同班的男孩子打鬧，那個女孩穿著一件紅色的長款羽絨服從他們身邊走過，身上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把李澤的目光吸引過去，那張清秀的臉從此就定格在李澤的腦海里，那一襲紅衣，如果烈火一般讓李澤感到溫暖，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李澤都會站在三樓的走廊向下看去，尋找那抹紅色。
她就像是會發光的星星，總能讓李澤在第一眼就看到她。那么恬靜，清秀空靈。每次看到她，李澤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總會感到自慚形穢，所以一直到畢業還將這份感情壓抑在心里，不曾說出口過。
“寧馨怎么是你？”李澤強裝鎮定，可是無措的雙手卻出賣了他。
“我是來辦護照的，你呢？畢業之后就沒再見過你了。”寧馨看著手足無措的李澤淺笑著問道。
“啊？哦我沒啥事，就是身份證丟了來補辦一張，你這是要出國了嗎？”李澤神色有些慌張，還有些落寞。
“嗯，和我男朋友一起去泰國旅游。”寧馨笑著，有些甜蜜，還有些害羞。
她都有男朋友了，也是那么優秀的一個女孩，肯定是會有人疼愛的，李澤心里想著。
“那個誰，你還交不交錢了？”警察看著李澤在門口磨磨蹭蹭的有些急了。
李澤被這一聲喊的有些尷尬，他根本沒借到錢，而且當著暗戀多年女生的面，再拿不出錢來多尷尬。
還沒等李澤緩過勁來，那個急脾氣的警察又接著說道：“你女朋友給你送錢來了你就快點辦，我們一會就下班了。”
看來警察是誤會了，但是寧馨卻都聽見了，也沒反駁警察落了李澤面子。
“你忘了帶錢啊，沒事我幫你給了吧。”寧馨很體貼的小聲和李澤說道。
然后寧馨直接從李澤手里拿過資料，走到收費窗口：“您好，他這個手續費是多少錢？”
窗口收費的警察一看是個美女，語氣好了很多：“四十塊錢，我們也是要下班，想著趕快給他辦了，不然拖到明天也是事。”
“知道的，有勞您了。”說完寧馨沖著警察甜甜的一笑。
李澤本想拒絕寧馨幫他付錢的，可是想了想頭等獎的彩票，還有沒錢時候吃的那些苦，受過的那些白眼，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我一定會加倍還你。”李澤輕聲但很堅定的說道。
寧馨拿著收據和材料走回來放到他手里：“不用啦，你原來在我抽屜里放的那些棒棒糖我也沒還你啊。”
這時候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從二樓走了下來：“寧馨，他是誰？”
寧馨沖著他嫣然一笑：“他是我以前的同學，剛好遇上閑聊了兩句。”
那個笑是李澤從來沒見過的，看來她已經有了屬于自己的愛情了。
“你好，我叫葉宵，是寧馨的男友兼未婚夫。”未婚夫三個字咬的特別的重，就像宣示主權一樣。
“你好，李澤。”看著對方伸過來的手，李澤也很客氣的握住。
沒想到葉宵暗自發力，李澤開始并沒有防備，等握住之后本想抽手，但是葉宵捏的越來越緊，李澤無奈，這幾年什么苦沒吃過，賣力氣也干了幾年的，也開始回擊發力。
葉宵身嬌肉貴，在健身房練了幾天而已，那是李澤的對手，開始還暗自欣喜，等到李澤發力，頓時臉色憋成醬紅色。
李澤眼看差不多了，松開了手，這葉宵也算個男人，把手背到身后去不停的揉搓，表面上卻一聲不吭。
“好了寧馨，我們該走了。”葉宵用另一只手牽起寧馨就往外走。
寧馨只來得及跟李澤說聲再見，就跟著葉宵出了門。
此時李澤才發現還沒有留下寧馨的聯系方式。
“別看了，人都走了。”那個急脾氣的警察又開始催促道：“還以為是你女朋友呢，看來應該是前任吧？”
李澤沒接話，默默的配合警察照了相，比對了瞳膜，在警察快下班的時候把身份證趕了出來。
“李澤，你的身份證好了。”身份證制作完成后從窗口遞了出來。
李澤拿著身份證，甩掉剛才失落的情緒，出了派出所大門，不得不說警察的效率是越來越快了。
在去福彩中心是來不及了，李澤準備先回家睡一覺，但是不能再從正門走了，早上跑的時候估計能把王大媽氣死，再讓她看到不得指著鼻子罵嗎。
派出所離租住的房子也有個五六站地，可李澤現在是身無分文，坐不了公交，而且得等天黑了王大媽睡了才能回去，所以李澤只好一路顛顛的往回走。
走到租住房子的村子，繞過橫七豎八的違建棚戶，才到了原來租住的屋子前，還沒等他走近，就看見垃圾堆里都是他的衣服被褥，再走到房前，原來的門鎖也被換了。
李澤沖到房東家，“咚，咚，咚”的開始砸門。
“那個殺千刀的，大晚上不睡覺，拆房子啊？”王大媽一口京罵走了出來。
“我電腦呢？平板呢？”李澤質問道。
“扔了。”就這兩個字，說完王大媽就要關門。
李澤一只胳膊撐住門，一只手拽著王大媽的胳膊：“你憑什么扔我東西，還有快把我電腦還給我。”
李澤才不相信她會把電腦平板那么貴重的東西扔了，肯定是收回家里了。
還沒等李澤使勁，王大媽順勢就坐到地上：“哎喲喂，這小王八蛋不交房租還打人嘞，哎呦喂，疼死我了。”
李澤看著王大媽竟然開始耍起無賴，知道再糾纏下去肯定對自己不利，畢竟是自己拖欠了房租在前，而且老太太要是真查出點什么毛病訛上自己那可得不嘗失。
“算你狠，那電腦和平板就當是給你攢棺材本了。”說完李澤轉身就跑。
王大媽的兒子聽見動靜從屋里跑了出來：“媽，你沒事吧？傷著哪了？”
“沒事？和我斗他還嫩了點，電腦還好用嗎？”王大媽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站起來跟沒事人似的。
“湊合用著唄。”
再說李澤跑走之后越想越氣，房子到期才兩天，之前還有壓了一個月房租，沒想到老太太這么不講理，沒辦法，只能在外面過夜了。
夜晚的街頭李澤一個人閑逛著，四下無事，就開始琢磨著有錢了該怎么花了。
房子肯定要買，買個大的，最好是個別墅，北上廣深的肯定是買不起，省會也得上千萬，不考慮，那就在縣城里買一個，反正有錢了也不需要出來打工了，縣城里有個千把萬的那過的就相當舒服了。
車剛賣了，得買輛車，那就心心念念的牧馬人吧，紅色的最是艷麗，超跑啥的就算了吧不實用，或許以后更有錢了再買一輛。
得給父母把能買的保險都買上，在去醫院辦個月卡什么的，每個月定點做個全身檢查，有錢了也不能委屈了父母。
老爸一直喜歡奧迪Q7，那車也挺不錯，買個七座的高配給老爺子沒事出去轉轉。
老媽喜歡小車，寶馬i220敞篷不錯，老媽好在她那些老姐妹面前顯擺，這車不貴，又是牌子又是敞篷的適合她。
想著想著走到一處網咖，以前上學的時候經常跑出去找個網吧就包夜，那時候網吧還叫網吧，只是上網的地方，現在都變成網咖了，是喝咖啡上網的地方。
“網管開臺機子。”說著遞過去身份證，用手機掃了收銀臺上收款的二維碼：“包夜多少錢？”
“包夜三十，九點開始，你是等九點還是從現在開。”網管看了看時間，也快到九點了。
“從現在開吧，來桶泡面，加火腿，再來杯奶茶。”說著從花唄里掃了五十過去。
網管拿著李澤的身份證充上錢：“56號機子，密碼6個9，泡面奶茶一會給你送過去。”
李澤接過身份證，來到一處靠墻的機子旁邊，打開電腦，連上數據線，開始給手機充電。
等網管送泡面過來的時候，還看到李澤桌面上一個圖標也沒有動。
李澤已經很久沒進過網吧了，盯著滿屏幕的游戲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玩什么，最后只是打開QQ音樂聽起歌來。
聽了會歌，李澤還是覺得無聊，又找了幾部電影看了起來。照說已經兩天沒有睡覺了，可他還是絲毫沒有困意。
人到了一定年紀就有些懷舊，看電影也只認那么幾個老演員，翻來覆去也就愛看那么幾部。
大概看了三四部電影之后，天也微微泛起白光，但是離首班地鐵還有那么一個多小時，而且福彩中心上班也得九點多。
又在網吧坐了一會，之后李澤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下了機，在街邊找了個肯德基快餐店，吃了份早餐。
早高峰的地鐵十分擁擠，依照李澤平時的性格是會等一等，只要過了這個點地鐵就會很空曠，有很多空位的，但今天不行，無論如何也要盡早拿到錢，不然今晚睡在哪里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