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總需要流血的
一系列的變化，令職業者們目不暇接。
領主，竟然在妮可的鞭撻下，失去了意識。
這一幕，讓得他們愣住不動。
在這里的人，誰都明白，領主昏迷，對他們而言，意味著什么。
毫無還手之力的怪物，只要將之殺死，取得元質。
他們，就能離開異次元。
凡是醒著的職業者，全部屏息凝神，目光緊緊盯著妮可，以及女孩身前的領主。
妮可握著魔杖，沒有輕舉妄動，似乎有所警戒。
也是，畢竟對方是領主，再怎么心，也不過分。
甚至于，好些職業者，心中滿是詫異。
就算接連重創，可落雷好歹身為領主，怎么就被妮可給鞭撻到了昏迷。
就算鞭撻真對怪物，具備非凡的震懾效果好了。
可妮可與落雷，一個是一階低，另一個則是二階高。
可以是將近兩個大境界的差距。
妮可…是怎么做到的？
大約三分鐘。
領主沒有動靜。
妮可補了兩下鞭撻。
落雷仍然沒有醒轉的跡象。
職業者們，都是松了口氣。
好幾人，情不自禁勾起嘴角。
他們見到，妮可往領主走去。
雖然過程出了很多波折。
但走到如今，結果總歸是好的。
接下來，只要妮可殺死落雷，取得元質，他們就能…
鐵塔緊皺眉頭。
真的這么簡單么？
他想到了，之前在準續之廳，七月的猜測。
現在看來，似乎，七月是對的。
那么，妮可大費周章，只是為了拿到元質而已么？
思索間，下一秒，瞳孔猛地一縮。
其余職業者，表情齊齊一變。
什么情況！
他們看到 妮可走到領主身邊。
卻并沒有給這頭怪物最后一擊，結束其生命。
反而把魔杖插在地上。
他們看不懂了。
這是…放棄了武器？
妮可準備做什么？
職業者們猜測著。
接下來，就見她掏出一只手鐲，套在右手手腕之上。
以他們的目力，能看清，那是一只墨綠色的手鐲，隱約有竹節似的紋路。
戴上墨綠手鐲，妮可鼓蕩紫色火焰，卻沒有施展戰技或者攻擊，而是盡數往手鐲中投去。
很快，起了變化。
手鐲散發墨綠的光，最開始淡淡的，而后迷蒙一片，漸漸擴散。
墨綠色的光籠罩空間，越來越大，不知何時，光芒中有青竹佇立，剛直筆挺，無風自搖。
墨綠的光，籠罩了妮可與領主所在空間。
一根根筆直翠竹，拔地而起。
恍惚間，于領主房間內，竟多出一片竹林。
這是…
職業者們大感詫異。
他們往隊伍中的魔法師投去目光。
法師們的表情，與他們同樣驚詫。
所以，不是法師的特殊戰技。
竹子搖曳，翠綠的葉，紛紛而落，如夢似幻。
這些散發綠光的葉，無論從哪根竹子漂下，最后肯定落在昏迷的領主身上。
看這架勢，似要將其，以竹葉包裹一般。
弧光終于忍不住。
“妮可！”
“你在干什么！”
紫火源源不斷投入墨綠手鐲。
妮可專心致志操縱，無心搭理。
弧光看向妮可身后，躺倒在地，不省人事的七月。
短時間內，連挨著領主兩下閃電攻擊。
現在，也不知道七月怎么樣了？
不行，必須得去看看。
再不濟，給七月喝瓶圣水再。
而且，如果他沒猜錯的話。
七月的太刀破碎，主要責任，還是在于自己。
想到這里，弧光更是狠狠盯了妮可的背影一眼。
現在不是跟她計較的時候。
七月的安危要緊。
弧光想著，拔腿便往七月沖去。
手中是只余下殘劍的的劍柄。
血火升騰間，自劍柄處延伸，爬上長劍斷面，然后繼續，延展定型，最終補全了長劍模樣。
這是鬼劍對血火的基本運用。
應該，五大職業，都有相對應的技巧。
算是火武的基礎。
很可惜，周夏因為職業原因，無法施展。
握著補全的劍，弧光越過鐵塔。
原本蹲在地上，好整以暇的貓妖。
此刻，像是得到命令一般，看向弧光，猩紅的眼中，滿是嗜血的渴望。
一人一貓妖，再次戰到一處。
之前的連番大戰，弧光的狀態已是勉強。
第一次被貓妖所阻，憑著一口氣，才能隱隱壓制。
如今已是第二次，那口氣泄了些，而要比拼硬實力，只是普通職業者，又沒有團隊配合的弧光，不是一階高的貓妖對手。
不過數回合，弧光已然險象環生。
咬牙，掏出無色。
可不等他使用。
利爪已至。
無色是好，但也得有機會用。
金色的身影，充斥視野。
弧光目光一縮。
隊長…
鐵塔擋住貓妖攻擊，反手撈住弧光衣領，幾下騰躍，便拉開與貓妖的距離。
回頭望去，貓妖沒有追來，施施然蹲下，舔著毛發。
鐵塔瞇起眼，若有所思。
“隊長，七月他…”
弧光焦急慌忙。
“我知道。”
鐵塔一擺手。
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妮可，終于話。
“你們，不要過來。”
語氣冷淡，堅決，像是下達命令，沒了之前的俏皮可愛。
鐵塔看去，墨綠的竹林中，女孩的背影，若隱若現。
“我再問一次。”
鐵塔嚴肅的聲音。
“你，到底是誰！”
女孩沉默，沒有回答。
“鐵塔。”
“你在什么？”
奧比站出來。
“她還能是誰，當然是妮可！”
鐵塔仔細審視奧比。
隨后目光又是投向妮可。
“這也是你的意思么？”
“我想，妮可，你知道我問的，是什么。”
緊緊盯著女孩背影。
很可惜，無法從中，看出對方情緒。
“不要過來。”
“你們，呆在那里。”
“我這邊，很快就好。”
鐵塔瞇起的眼，瑞麗殺機，滿溢而出。
“再給你點時間？”
“好！”
鐵塔怒極反笑。
“那么，告訴我們，你現在到底在做什么！”
“別跟我，這是在殺死領主。”
“領主現在這狀態，給我一分鐘，就能解決。”
“可你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
其余職業者，紛紛流露出懷疑神色。
是了。
正如鐵塔所，現在領主瀕死，隨便上去個人，都能將之解決。
而眼下，妮可大費周章，拿出不知來路的手鐲，營造墨綠竹林，蹊蹺滿滿。
鐵塔輕輕吐出一口氣。
“是你吧。”
他開口道。
“妮可，造成異次元過載的人，是你吧。”
女孩沉默，奧比卻是面色狂變。
紫火升騰而起。
法杖一指。
“鐵塔，話不能亂講！”
“無憑無據，你可別信口雌黃！”
鐵塔哂然一笑。
“無憑無據？”
“呵！”
“證據，推理，七月不是早過了么！”
“要補充的話。”
他一指弧光手中斷劍。
“這個，算不算！”
“七月不知道，我們當時，可全都在場。”
“魔藥，可是妮可給的。”
“而現在，兩把經過附魔的武器，全部毀壞。”
“你還要，這根妮可沒關系么？”
是的，當時，因為分解異體，周夏不在現場。
但其余職業者，可是親眼目睹。
甚至于，其中幾個，還給弧光出謀劃策。
聽了鐵塔的話，他們面露思索，很快恍然大悟。
隨即看向妮可的目光，滿是警惕。
這一次，奧比沒有立刻回答。
他轉頭，看了眼妮可。
沒有人看見奧比的目光。
自然，也沒有人清楚此刻他的心情。
眾職業者只是看見，當奧比轉回頭時，臉上只余下了堅定。
“鐵塔，無論你什么，我都相信妮可。”
“她了，很快就好。”
“就請你們等一下，真的，很快就能離開了。”
這是第一次，職業者們，聽到奧比以這種，請求的語氣對他們話。
這位巫師一脈的傳承者，從來有其自身驕傲，除了妮可與同為傳承者的幾人，面對別的職業者，都是有所自持。
可現在這語氣…
鐵塔目光一閃，有失望的神色。
“奧比！”
“這就是你的選擇么？”
鐵塔字字鏗鏘，鐵血兵哥，撲面而來。
“你可知道，因為過載，我們犧牲了多少戰友！”
“這些不是數字！”
“這些全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他們也有親人好友，也有如你這般，被傾慕或者傾慕的人。”
“退一萬步講，哪怕再過幾分鐘，我們真能安然離開異次元。”
“可，那些枉死的魂魄，化成灰只余下遺物的戰友。”
“他們，怎么辦？”
奧比痛苦地閉上眼。
前方傳來妮可的聲音。
“這是，為了所有人。”
“請再給我幾分鐘。”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大家，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新的時代，沒有不公與壓迫，所有人都有希望的時代。”
鐵塔深吸一口氣。
“所以，果然就是你了，妮可。”
“造成這一切的，過載。”
他露出自嘲的笑。
“早知道，就該聽七月的。”
這句話，勾起身邊，所有職業者的回憶。
他們想起七月當時，看到他們紛紛拿起武器，所流露出的失望目光。
又想到此刻，對方正昏迷在地，不省人事。
一時間，心中百味陳雜，竟不知該什么好。
鐵塔嘴角，仍有嘲諷的笑。
“妮可，你剛剛，為了我們？”
“為了所有人？”
“還有，什么心的時代？”
“干脆講個明白！”
“遮遮掩掩的，算什么！”
“不，現在還不是的時候。”
“相信我，你們很快就會知道的。”
鐵塔哈哈大笑。
眼中冷漠如寒冰。
“好！”
“那你，為了所有人。”
“之前在過載中，你所造成的過載中，死去的職業者。”
“算什么！”
能夠從妮可的聲音里，聽出她強壓的顫抖。
“總需要流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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