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木質的十字架。
但此刻被周夏握在手中,散發著微弱金色光芒的十字架,不,應該是十字劍,卻結結實實地擋下了斧頭的劈砍。
十字劍只是金色光芒微微閃了閃。
而那把斧頭上,赫然被磕出了一個豁口。
劍斧相交,周夏表情冷靜而篤定,張醫生則是一臉瘋癲。
他們看著彼此的眼睛,開始角力。
但此刻周夏手中有劍,如同潛龍出淵,張醫生哪里還是他的對手。
周夏敏銳地覺察到對方的力量在減弱。
沉住氣,手臂肌肉隆起,架住斧頭的十字劍網上狠狠一揮。
就見斧頭高高彈開,張醫生一聲大叫,整個人踉踉蹌蹌往后退去。
他面對著周夏,空門大開。
沒什么好猶豫的。
練習過無數次的刺劍式,無比熟練地展開。
腳下連點,手持十字劍恍如流星。
一瞬間無數感悟涌上心頭。
生死關頭走上一遭,對于刺劍式的領悟,周夏更是上了一層臺階。
原來如此。
他心中一片坦然,仿佛夜晚皎潔月光撒在心頭。
揮灑間,動作心田,全然自信。
這就是刺劍式。
原來如此,果然如此,本該如此!
這一劍的風采,若是被洪老師或者游子明見了,定要贊上一句漂亮。
周夏真正地把刺劍式的步法和劍法融合到了一起。
一劍刺出,周夏心中卻是微微一動,劍尖偏移上分毫,便是落在了左肩,避開了張醫生的心臟要害。
殷紅的鮮血當時就噴涌而出。
腳步未停,周夏頂著張醫生,十字劍就刺在其左肩之上,一路往前,直到把他活活釘在墻上。
張醫生早已不復剛才的囂張與癲狂。
斧頭不知道被甩非去了哪里。
此刻他被十字劍釘在墻上,如瘋狗般慘叫,臉上全是眼淚鼻涕。
劇烈的疼痛之下,張醫生嚎啕大哭,左肩的傷口還在不停流血,他感覺身體軟癱癱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氣,但又不敢坐下來怕牽扯到左肩的傷口。
于是整個人保持著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被十字劍釘在墻上,滑稽可笑,而且可憐。
但沒有人會可憐他。
至少,這里不會有。
周夏稍微休息了一下。
剛剛還被娜娜莉給扔到墻上,現在又是角力又是刺劍式,身體負荷很大。
不過,總算暫時安全了。
聽著耳邊的慘嚎,周夏不由得皺眉。
“閉嘴!”
慘嚎仍然繼續。
意識完全被疼痛所淹沒的張醫生,哪里還能聽到周夏的話。
他只是下意識地不停慘嚎,不停叫喊。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身體上的疼痛稍微減輕些許。
“叫你閉嘴!”
一拳頭狠狠地砸在張醫生臉上。
慘嚎聲戛然而止。
臉上瞬間青紫了一塊。
張醫生雙眼淚汪汪,整張臉青一塊紫一塊,可憐巴巴地看向周夏,嘴唇囁嚅著,像是要說些什么。
周夏一皺眉。
又是一拳頭砸了上去。
剛才是左臉,現在換右臉。
這一下,兩邊都是青紫,張醫生更是看都不敢看周夏,嘴巴閉得緊緊的。
但因為周夏全都是往他臉上招呼,腮幫子現在高高鼓起,他想要牢牢把嘴閉上都顯得有些艱難。
安靜了。
周夏微微點頭。
但打量兩眼張醫生,越看越覺得不對。
左臉比右臉要鼓啊…
而且顏色也要更深一點。
嗯,第二拳用力了。
周夏很不爽。
他感覺現在自己就是個強迫癥。
于是,他又往張醫生右臉上來了一拳。
這一下完全把對方給打懵了。
沒說話啊!
你說了閉嘴,我這不好好閉著嗎?
怎么又打我?
周夏再次端詳,嗯,舒服多了。
張醫生嘴唇囁嚅,他感覺自己真是委屈極了。
他想要問個明白。
“我…”
一個“我”字剛出口,周夏眉頭一皺,就是一拳。
張醫生:…
啊,又打我。
“不是叫你閉嘴嗎!”
張醫生沉默了。
好,你是大爺,聽你的閉嘴,一定閉嘴!
可周夏又不舒服了。
剛剛那一拳,把好不容易達成的和諧給打破了。
不行!
均衡,存乎與萬物之間。
這張臉也必須均衡。
于是,周夏再次補上了一拳。
張醫生…張醫生表示什么都不想說。
如同咸魚。
周夏點點頭,看了看他,目光又是落在白大褂上。
“你也配穿這身衣服!”
三下兩下將白大褂脫了下來。
“不要玷污一聲這個職業了。”
周夏握住十字劍,眉頭皺也不皺,用力拔出。
又一次鮮血噴濺。
張醫生死死咬著牙,整張臉完全就是豬頭,很疼,但不能哭,想死。
眼淚和鼻涕噴涌而出,就是沒有哭聲。
張醫生整個人軟軟地癱倒在地。
他已經喪失了站著的力氣。
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嘴巴大大張著,大口大口呼吸,就像是將死的魚。
周夏一甩手,十字劍再次刺入,只是這次換成了右肩。
與左肩上的傷口恰好對稱。
均衡,存乎于萬物之間。
瞬間,剛剛緩過一陣子的張醫生,雙眼暴突,眼珠幾乎要從眼眶里彈出來,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血絲。
周夏平靜地看著這一切。
殺人不過頭點地。
說起來,周夏也不是喜歡虐殺的人。
哪怕眼前這個家伙,三分鐘前還揮舞著斧頭準備把自己砍成兩半。
如果只是如此,周夏頂多殺了對方了事,會直接給他一個痛快。
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折磨張醫生。
但是,經歷過這么多,如果周夏還沒猜到點什么,那每次文化課鷹中第一的成績就得仔細調查一下了。
就這智商還想考第一,開掛呢。
張醫生的辦公室里存在一個暗室,布置成祈禱室,墻壁上還有崇拜怪物的壁畫。
說這一切跟張醫生沒關系,周夏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加上剛才張醫生神色狂熱地喊的那些話。
周夏記得,對方是這么稱呼自己的來著。
“罪民”
周夏心里一片冰冷。
這是嫉妒的憤怒后留下的冷靜。
竟然有人向著怪物投誠。
竟然有人向著怪物下跪。
他們舍棄了尊嚴舍棄了一切,包括人類的身份。
當他們向著怪物下跪,甚至祈禱的時刻。
就已經選擇了舍棄人類的身份。
聽,耳邊那聲音,是黑暗時代里無數死于怪物爪下人類的哀嚎!
是無數于異次元里慷慨赴死的職業者的狂嘯!
是三年前所有死去怪物暴動的臨江人們的哭喊!
你聽不見嗎?
訂閱能超兩位數嗎?好像有點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