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時光
改造過后的二十五，閹割情感，就算出現計劃外的情況，也不見驚慌或者意外，情緒波動被壓抑到極低的程度。
只是大腦在不停運算，以匆匆一眼中收集的數據，分析目標的下一步運算軌跡，推算合適的射擊地點。
但他們這些人接受的改造畢竟有限，而且歸根結底只是普通人，這些操作就算對于覺醒者而言都是極難，更何況僅僅是二十五這樣的改造者。
數據缺失，無法演算。
方案A，再次進行數據收集。
方案B，重新演算。
距離下一個觀察地點還有大約一分鐘。
第一選擇方案B，視結果選擇方案A。
二十五很快做出判斷。
周夏握住十字劍。
蒼龍遺命。
金光瞬間爬上十字劍的表面。
比起最開始，更要濃上少許。
畢竟，這是藏鋒五天所積累的亮。
系統面板上，藏鋒下的天數跳動。
但這些全不再周夏的考慮之內。
加持了蒼龍遺命而變得鋒利無匹的十字劍，配合上周夏此刻鬼神賜福所增幅的力量。
拔劍，竟是直接將兩個彪形大漢給一分為二。
鮮血四濺，周夏身后紅得刺眼。
沒辦法，只有三分鐘，爭分奪秒，什么都顧不上了。
夜之女再次出現，為他指出最近的一個狙擊手所在。
周夏目光決然。
剛消失的夜之女再次出現，伴隨有夜之女一個奇怪手勢。
周夏立刻做出應對，往左邊橫跳，下一秒原地多出一個彈痕，周夏幾乎能感覺到子彈飛速穿過空氣所散發的高溫。
周夏看也不看，微微屈膝，繼續狂奔起來。
又是以同樣的方式躲過了兩次槍機。
每次都是如同在鋼絲上起舞。
險之又險，妙到毫巔。
心臟一下一下地跳動著，如同擂鼓，聲音沉悶而有力。
血液不停地輸送到全身各處，供給他如此高強度的行動。
他沖出了住院部。
迎面是一群沖來的醫生護士。
一個個手中持著各種武器。
面容狂熱而扭曲，仿佛失去了神智。
如同一群迎面沖來的惡鬼。
周夏看了一眼夜之女。
距離最近的狙擊手，在那里。
他目光一寧。
至于這些醫生護士。
一震十字劍，金光閃動間，周夏提速沖鎮。
“都給我死！”
這時候不能停。
所謂一鼓作氣。
亮劍。
周夏瞬間被人群淹沒。
下一秒卻有金光盛開。
有血液與斷肢四散開來。
哀嚎聲不絕于耳。
當惡鬼們碰到魔王。
此處便是阿鼻。
前后不用數秒。
周夏硬生生沖出人群。
留下背后滿地狼藉。
這是一個血色的夜。
亮劍，然后生死。
不是你們殺死我，就是我殺死你們。
周夏已經紅了眼。
仿佛沉睡在體內的怪物，漸漸蘇醒。
鮮血是他的王冠，死亡是他的華服。
心里的野獸露出爪牙。
如果讓覺醒班或者夏大團的人，看到此刻的周夏，肯定感到陌生。
這哪里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人。
分明就是魔王。
令人心膽俱寒的王。
或許，這也正是申屠如此喜歡周夏的原因所在。
同類總是惺惺相惜。
監控室內，神父緊緊握著黑十字掛墜，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這是興奮，也是激動。
嘴角的笑意，無法抑制。
太棒了！
周夏，真是太棒了！
你體內的秘密！
至于另一邊，威廉則是盯著周夏，神色同樣興奮，幾乎在心里咆哮。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太美了！
這才是…這才是藝術啊！
二十五改變了目的地。
當他經過第二個觀察地點時，發現已經找不到目標所在。
住院部前一片狼藉。
二十五迅速判斷局勢。
目標已經離開住院部。
根據現在收集到的數據判斷，目標移動速度極快，而且具備對普通人類的碾壓戰力。
不對，與資料不符，發生矛盾，數據錯誤，重新演算。
跑動間的二十五微不可查地皺眉。
重新演算結果，目標速度極快，具備碾壓普通人的戰力。
資料更新，重新制定路線與作戰方案。
夜色中，一身黑色迷彩服的二十五終于沖出房子。
但他沒有往二層小樓沖去。
而是往遠離住院部的方向狂奔。
方案更改，重新選擇埋伏地點。
“找到你了。”
黑夜里亮起金光。
二十五立刻回身，雙手架起狙擊槍，以此格擋。
十字劍重重斬下。
二十五瞬間手臂彎曲，差點沒拿穩，狙擊槍脫手而出。
好險才算是擋住。
好大的力氣。
二十五大腦快速運轉，推算下一步行動方案。
卻在此時，周夏撤劍屈膝，不理會二十五，直接往旁邊飛竄而去。
二十五還沒搞清狀況，只感覺身體像是被重型卡車給狠狠撞到，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飛而出，狠狠落地，像只破布口袋。
巨大的疼痛淹沒了他所有感官。
二十五仍然依循慣性作出判斷，這是同伴的手筆，遠處傳來的槍聲很熟悉。
所以，剛才是以自己為誘餌，試圖一槍解決掉自己和周夏兩個人。
十分合理并且冷靜的戰術，只是可惜讓目標逃了。
根據經驗，大概是四點鐘方向，和自己是同一型號的槍械。
會是十三號嗎？
在意識徹底消散之前，二十五停止了他為了完成任務解決目標，一刻不停的演算。
而是思考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一個本不該由他來思考的問題。
十三號是同一批接受改造的人里為數不多的幾個女生。
他忽然想起了十三號的笑臉。
那是改造之前的事了。
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可具體有多久呢？
以二十五經過改造強化的邏輯推理能力，也無法準確給出具體數字。
或許，是不愿意回憶。
他是被家長帶到臨三的。
聽說是為了救贖。
救贖什么的二十五不懂，只是爸爸媽媽都這么說了，只能過來。
對了，那時候他還不叫二十五。
似乎有一個其他什么稱呼，但具體是什么，又想不起來了。
來了臨三，發現這里有好多同齡人。
他們在這里住下。
可以不用上學，每天還有人一起玩，真的很開心。
但二十五很內向，他不怎么說話，平時只是默默站在角落觀察。
十三不一樣，她很開朗，總是笑，很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