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尷尬
一捧冷水撲在臉上。
周夏甩甩腦袋。
“放棄吧。”
“你不行的。”
“為什么要折磨自己呢！”
一句句別人的關心，響在耳畔。
他注視鏡子里的自己，少年眉清目秀。
十六歲，高二，青春正當時。
周夏苦笑。
如果沒有三年前的災難之夜，現在的他，青春該不是這樣。
一夜之間，異次元的怪物降臨這座城市。
鮮血與火焰淹沒，嚎叫與悲泣響徹。
自人類走出黑暗時代，怪物大規模入侵現實世界，三年前的災難之夜也是為數不多的事件之一。
而周夏，這輩子的父母，永遠留在了三年前的那個晚上。
穿越至今，本來輕松游戲的心態，自父母死后，完全崩塌。
上輩子，他只是大學生，雙親聚在，從未體驗過什么叫生離死別。
而這輩子，只有痛過，才知道刻骨銘心。
從那一晚起，他就發誓，一定要變強。
覺醒，點燃火種，成為職業者 無論是鬼劍士神槍手還是格斗家，什么職業都好。
他要殺死怪物。
他要殺去異次元。
然而，最是渴望力量的他，檢測出的資質卻極差。
體質：0.5，精神0.5。
這個世界的普通人，極限素質為1。
而想要覺醒，必須突破極限，也就是說，無論體質還是精神，任何一項突破1點便行。
但周夏的素質，令人絕望。
他沒有放棄，三年努力。
無奈唯一可以提高精神的冥想，完全無法入門。
于是全力提升體質。
三年時間，現在十六歲，體質到了0.6。
距離目標，遙遙無期。
然而，下個月，六月二十二日，便是覺醒。
周夏心急如焚。
一人一生，只有一次的覺醒機會。
如何能錯過。
“周夏，快點，還有五分鐘。”
“好嘞。”
他答應一聲。
今天是鷹中覺醒班選拔的日子。
覺醒班，顧名思義，專門培養突破1點的覺醒者的班級。
周夏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進入覺醒班。
自己鍛煉，效率太慢。
但，這已經是他第四次參加選拔。
沒有一次成功。
又是用冷水刺激。
精神一震。
周夏的目光，重新堅定下來。
眼前的機會，如果不拼命，還等到什么時候。
難道，你要一輩子躲在小雪身后嗎？
眼前的畫面開始模糊。
一片血色綿延。
周夏看到了染血的西洋。
還有遍地狼藉的戰場。
蒼茫悲愴，滿目凄涼。
一個孤傲的人影，立于前方。
距離很遠，看不真切。
但這人背后那把巨劍，完全吸引了周夏目光。
那是怎樣的一把劍，大氣磅礴，戰天斗地。
盡管隱于劍鞘，但那鋒銳的劍氣仍不可擋，似乎要直刺破這蒼穹，令眾生俯首。
下一秒，畫面重歸血色。
周夏眨眼，以為精神緊張，出現幻覺。
但眼前赫然漂浮著一面虛擬光幕。
最上方標題，令他心臟怦然一跳。
“鬼劍士系統”
兩世為人的周夏，自然明白，系統意味著什么。
“周夏，快出來，喇叭喊人了！”
“來了來了！”
周夏抹了把臉，卻抹不去嘴角笑意。
迅速瞥了眼系統面板。
宿主：周夏 體制：0.6
精神：0.5
職業點：0
職業：未覺醒 掠過個人信息，周夏看到了新手任務，繼續移動。
很快，目光一凝，停在了戰技一欄。
兩個戰技。
鬼神賜福（1級）
0-/50
你對真正的力量，一無所知！
被動：
你得到鬼神之力的青睞，劍術資質小幅度提升。
主動：
開啟鬼神賜福，三分鐘內，身體素質小幅度提升。
冷卻時間：24小時 周夏深呼吸。
第二個匆匆掃了一眼。
蒼龍遺命（1級）
你曾經見過他，并被其風采折服。
蒼龍，圣劍。
主動：
萬物為劍。
你可以將蒼龍遺命附著在任何劍形物體上。
能發揮出蒼龍一丁點威能。
對于接下來的選拔來說，有了鬼神賜福，已然足夠。
很快周夏出現在了起跑線上。
并排一共十人。
他是其中體質最差的。
也是其中唯一參加了四輪選拔的。
一學期一次，現在高二，也就是說，周夏沒有落下一次選拔。
但他還沒有成功。
“加油。”
“你也是。”
幾個人碰了碰拳，互相鼓勁。
還有好幾人，特地過來，和周夏擁抱。
他鍛煉拼命，在鷹中，是出了名的。
但可惜，天賦如此，只能唏噓。
體育老師吹了下哨子。
眾人于起跑線就位。
不是說，每次選拔都能有人進覺醒班。
選拔是針對于未覺醒者的通道。
而標準實在太高。
素質破1的覺醒者過來，也有可能無法完成。
更不要說他們。
因此，真正能通過選拔，進入覺醒班的人，寥寥無幾。
老師高舉發令槍，等著倒計時跳零。
“砰！”
眾人同時沖了出去。
最開始是一段五千米的長跑。
周夏迅速落在了后面。
他不驕不躁，保持自己的節奏。
體質盡管差，但勤能補拙，三年下來，五千米不在話下。
這段路跑完，沖的最狠的幾人中，已有一個掉隊。
周夏保持中游。
下面是多地形越也。
先是于鐵絲網下匍匐前進。
這里就要考驗全身的協調性。
周夏動作標準，匍匐而過，出了鐵絲網覆蓋地段，一躍而起。
接著就是一堵高墻。
快速扣好安全繩，攀巖。
周夏迅速瞟了一眼。
高度大概二十米，還好，尚在射程之內。
他是第四個登頂的人。
呼吸已經有點亂了。
周夏快速滑落，腳掌觸地，膝蓋微彎。
剛解開安全扣，整個人便往側方一撲。
巨大的木槌，于頭頂呼嘯而過。
帶起的巨風，刮得周夏臉頰升騰。
這是一段擺錘陣。
一個個巨大的木槌，蕩來擺去。
膽小者，光是看一眼便是膽寒，無法前進一步。
事實上，周夏第一次，也是止步于此。
但現在，周夏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
已經是第四次選拔，他怎么可能在同一個地方倒下。
他身形靈敏，耳聽八方，有驚無險過了擺錘陣。
前面一條獨木橋，搖搖晃晃，下面是水流，落下便失敗。
周夏發現，已經有個同學在了水中。
這么說來，前面只剩下兩個人了。
沒有對手減少的慶幸，只有戰友落難的戚戚然。
周夏迅速整理心情，雙臂張開，踏上獨木橋。
間或有風吹過，獨木橋搖搖晃晃，周夏冷靜非常。
這種時候，一旦緊張，便是立刻落水。
忽然，前方傳來一聲尖叫。
周夏呼吸一亂，頓失平衡。
眼看著就要往下落去，周夏眼疾手快，單手攀住圓木，另一只手立刻搭上。
狠狠咬牙，臉色漲紅。
就剩下最后一段路。
周夏雙手快速交替，總算在力竭之前上到了對岸。
這次實在勉強，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休息一分鐘，周夏立刻起身，選拔繼續。
全程有時間限制，他不能有絲毫浪費。
接下來，周夏又是過了好幾個關卡。
體力大幅度消耗。
中途，也在路旁看到一個失魂落魄的學生。
想來，剛才的大叫，就是他了。
周夏沒有耽擱，終于跑完。
穿過大門，來到操場。
這里人山人海。
最后的考驗，就在操場。
學生們很是安靜。
周夏是第二個抵達的選手。
他看到，操場中心，豎立著一扇巨大的鐵門。
而一個男聲，站在距離鐵門十米遠處，不停投擲鉛球。
終于，腳邊一箱鉛球見底，鐵門紋絲不動。
男聲一屁股坐在地上，抱頭痛哭。
立刻有老師過來，帶他下去。
周夏站到白線前，有老師把一箱鉛球放到他腳邊。
周夏深呼吸。
全身肌肉酸澀，幾乎痙攣。
現在還能站著，已是極限。
周夏就像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渾身是汗。
圍在周圍的學生們，一眼就能看出。
現在這個選手，狀態幾乎到了極限。
就算周夏下一秒暈倒，也不會有人懷疑。
沒辦法，體質擺在這里，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奇跡。
而最后一個考驗，就是相隔十米，以投擲鉛球，直到把鐵門打開。
需要連續不斷投擲，鉛球累積的力道，抵達某個閥值，鐵門便會打開。
相隔十米，不光扔鉛球，還要連續不斷，力量還有要求。
真的有人能做到嗎？
當然，如果是破1的覺醒者，做到不難。
可破1的人，不用選拔，直接進覺醒班。
而沒有破1，想完成考驗，實在…
“哈啊！哈啊！”
周夏彎腰，拿起鉛球。
好重。
手臂在顫抖。
周圍某個角落。
這里，是覺醒班所在的區域。
“小雪，那個是你哥哥吧？”
“好弱啊。”
“不過，真的很努力呢。”
周雪咬著吸管，注視著操場中心的周夏。
那個渾身被汗水打濕的男生。
“哥哥。”
周夏拿著鉛球，擺好姿勢。
他對準了鐵門，死死咬牙，三角肌肱二頭肌劇烈收縮。
“啊！”
嘶啞的低吼。
鉛球投擲而出，看到那拋物線，學生們都是微微嘆氣。
“可惜了。”
不要說打開鐵門，就連十米的距離都沒跨越。
周夏一下子癱倒在地。
有老師立刻沖了上來。
“不。”
“我還可以。”
他撐著地面，沒有完全倒下。
有人看向裁判。
裁判嘴里含著哨子。
一邊，周夏的體育老師老狼，投來哀求的目光。
裁判抿抿嘴，沒有吹哨。
周夏搖搖晃晃站起身。
有個小男孩的稚嫩聲音響起。
“學長，加油！”
尖銳哨聲刺耳，裁判對說話那人怒目而視。
周夏劇烈喘氣。
天賦嗎？
他低低的笑出聲。
喚出系統面板，鬼神賜福。
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狂涌而上。
周夏雙目充血。
一瞬間，他感覺到了巨大的力量。
狠狠握拳。
閃電般出手，抓住鉛球，投擲而去。
發出咻咻的破空聲。
正中鐵門。
后者震了震，停了下來。
學生們先是為周夏的暴起而驚訝，當看到鉛球破空時，心中升起希望。
然而，結局表明，希望無非虛妄，只能嘆氣。
下一秒，又是一發鉛球投擲而來。
眾人睜大眼。
一發接連一發。
周夏仿佛化身古希臘神話中的半神。
以凡人之軀，行神明之事。
看那副軀體，明明已到了極限。
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力量。
三分鐘的鬼神賜福。
時間即將結束之時。
周夏投出最后一發鉛球。
“啊！”
低吼，如困獸如囚龍如怒鯨。
正中目標。
終于，向來紋絲不動的鐵門，緩緩打開。
一瞬間的寂靜，籠罩操場。
真的，有人不是覺醒者，也做到了。
周夏的身體，無力地摔倒在地。
鬼神賜福的后遺癥，如潮水般襲來。
“快點，來人！”
“送醫務室！”
“讓開讓開，不要擠。”
意識陷入絕對的痛苦。
甚至無法昏迷。
但心里，卻是狠狠松了口氣。
終于，成功了。
嘴角有笑意。
閉上眼前，周夏看到湛藍天，無邊無際，清澈透明。
PS:大改過后，應該會更好看些。
歷經坎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