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進攻

　　夜色未央，雨中升起薄霧，有北條家的武士幫忙，準備工作很順利，災民們被安排走了，村子里只有健壯勞力。

　　北條氏信令手下弄來了些餌料，是魚和青蛙、死蛇、野豬等物混在一起的血肉，白車將拿出來的誘藥撒在上面拌勻，裝了滿滿一艘小船，餌料便自弄好。

　　除了餌料之外，北條氏的武士，也把當地的健壯勞力組織了起來，并從其他地方運來白米，臨時制作武器，武器用來給討伐妖怪的勞力們，而白米則煮成飯犒勞參戰的平民，這個時代的大名都是用這種福利征兵，畢竟豪族武士人數不足以支持大戰。

　　凌晨雨中霧氣微散，一百余名征召來的勞力充當槍足輕，三十八名北條家武士，二十四名日蓮宗破戒僧，連同云涯、晴海、無雙在內的九名法力僧，彌勒一行八人，總共近兩百名人員，構成了對河口水神的討伐之戰。

　　當雨中霧氣完全散去后，準備工作已經全部完畢，戰場被北條家的武士，選在河口湖的一片深灣里。

　　灣區岸上的兩邊遠處，被法力僧和英賀須之介、楓婆婆聯合設下的結界。

　　云涯、晴海和無雙等法力僧，再加上英賀須之介、楓婆婆站在結界最前方，坐在泥地里的稻草墊上，雙手結印，主持這個結界，隱藏己方的兵力。

　　相較于隱藏起來，作為暗陣埋伏的武士與士兵，手持弓箭和薙刀的僧兵們，與彌勒、白車、犬夜叉、戈薇、珊瑚、左近和右近，還有代表北條家的愛洲佐助，以及散人劍客虎郎太，這三十三人站在一線作為明陣。

　　雨還在下，陣地設置完畢，河口湖的岸灣邊，明陣就在河岸邊上，而在明陣之后，注連繩所圈的結界前，法力僧、神官和老巫女雙手結印，以法力撐起隱藏結界，而結界內或是擔憂，或是迷茫，或是鼓氣的士兵，在武士的指揮下，手持竹槍站隊。

　　按照商定的計劃，彌勒和白車冒雨駕船，在岸上眾人的注視中，將裝滿餌料血肉的小船，放進深灣，弄翻下水，混在血肉里的藥物，迅速吸引著深藏在湖下的精怪們。

　　雨中的湖面上，漣漪片片，絲絲水氣，溟溟渺渺，那些死蛇死青蛙，以及那一頭野豬在水中泡發，氣味散開，水面之下，暗流洶動。

　　“白車大叔，快上岸。”彌勒仗著天眼，可以看到，河岸下方，混濁正在興起，連忙開口，聞訊的白車連忙撐起竹蒿，推著木船歸岸。

　　大雨天氣，岸上三十三人，即便是身披雨衣，也都濕了一些衣服，每個人神情各異，但也都是個中老手。

　　彌勒一眾人臨水觀望，僧兵們草履灰袍，攜薙刀弓箭，手持佛珠，闔目念誦‘南無妙法蓮華經’的佛號，作為武士的愛洲佐助和虎郎太，披甲帶劍而立，神情嚴肅，不過相比較起來，只著普通簡甲的虎郎太，帶著一股攀比挑恤的氣息，比及身著具足的愛洲佐助，要略遜一籌。

　　“到了。”隨著彌勒的一句話，眾人俱都集中精神，看向了雨水逐漸混濁，層層涌動的湖面。

　　混濁的湖面下，涌動的湖面下，無鱗有須的魚妖，身披黑衣公服，青背大鉗的蟹怪，配刀持矛，堆涌列隊，簇擁拱衛，當中一個男子，黑帽狩服，麻呂蠶眉，儼然公貴，只是雙目中立著豎晴，腰下一條白色蛇尾蜿蜒，便是謀奪了雩之矛的蛇妖。

　　“可悲的人類呀，只配淪為我等的食物。”蛇妖手持雩之矛，深藏于水下，雙目卻能透過湖面，看著雨天站在河岸上的三十三人，還有后方隱藏在結界里的士兵，嘴角咧開，紅信微吐。

　　能夠隱藏行人氣息的結界，對于其他妖怪或許奏效，但是對于手持神器的蛇妖來說，卻猶如虛無，他嘲笑這些人類的無知愚蠢，卻也不敢輕易上岸攻擊，收束著手下精怪，思考著對策。

　　“阿柳啊！”思考半晌后，蛇妖偏過目光，看向身旁水中沉浮的女尸，臉上露出銀笑。

　　“水神大人。”緋袴白衫被水泡得發散破碎，蒼白飽滿的身體隱現的巫女，瞪著猩紅雙目，圓盤臉上，露出嫵媚的笑。

　　生前曾為尊貴的巫女，因為主持祭祀我荼，被蛇妖擄入水中殺死，受到百般的銀辱，在痛苦與絕望中，她已經徹底失去人的尊嚴，變成了一頭尸妖，成為蛇妖的寵奴。

　　“你說，對于這些人類，我們該怎么辦？”蛇妖看笑容嫵媚的巫女，忍不住蛇身擺開，蛇尾攀到她的身上，白色鱗片于尸身腰股間摩挲。

　　“一群無聊而又軟弱的東西罷了。”阿柳順著蛇尾，伏到蛇妖的身上，用長有黑色尖甲的手掌，撫著他的胸膛。

　　“可是他們在岸上設下了陷阱了。”蛇妖面對無比柔順的女尸，有些踟躕，那個隱藏的結界他能看到，他會忌憚，但是他手下的這些魚精蟹怪，卻是無法抵抗，一旦放開沖過去，肯定會失去理智的。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阻礙都是虛妄的，水神大人，讓他們看看你的實力，沖垮他們的陷阱，把絕望帶給他們吧！”阿柳伏在蛇妖身上，語意溫柔，微頓了頓后，又道：

　　“如果兵力不夠的話，我可以給您一些幫助。”

　　“給我幫助？”蛇妖略微意外。

　　“當然。”阿柳咯咯一笑，從蛇妖身上退開，浮于水中，雙臂張開，滿頭烏發披散，張嘴發出無聲尖嚎。

　　隨著尸姬阿柳的嚎叫，深藏在湖水之下，沉淀的淤泥涌動，而后其中鉆出一只只人影，而后手足劃動，趕到她的身邊。

　　這些人影盡數是被水神發水淹死之后，尸身積于淤泥中的亡靈，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衣衫被泡的破爛，尸體浮腫發脹。

　　這些飽含水陰怨氣，經法力一喚，身上浮腫的皮肉，腐化起瘡，生皮化鱗，指生尖甲，目露猩光，轉化成了水鬼僵尸一類的妖怪，扶桑稱作水虎或河童。

　　“水神大人，您看一看，這就是您的大軍！”阿柳從整個河口湖下喚來四五百條水虎，而后再度柔柔的貼到蛇妖身旁，語氣吹捧。

　　“這是我的大軍，我的大軍，哈哈…”蛇妖浮于水中，下身卷著伏在身上的尸姬，望著聚來的水虎，以及手下本有的魚精蟹怪，驀然有種‘天下大可為之’的興奮之感，發出大笑，隨后揮下了手中金色三叉乾狀的雩之矛。

　　水下，黑壓壓的水虎，猶如蝌蚪般隨著蛇妖的指揮，開始向岸邊涌去，率先發起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