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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靈界篇番外

  “土地神保佑,土地神保佑”

  月上柳眉梢,月朗星稀,山風陣陣,蟲鳴之聲不絕于耳,馬老國佝僂著身子,一手提著袋子,內有香燭紙錢,一手抱著一只大公雞,顫顫巍巍著步伐,沿著地上的紅線走去。

  “柳眉梢,柳眉梢,馬坡呢有村女名紅麗,生的嬌俏惹人憐,奈何情郎負人意,小人拉到山中來,啊··”

  虛空中傳蕩出一聲凄慘無比的歌謠,時而瘋癲時而唯美,歌聲委婉靈動,卻又凄慘無比,在這月夜中,無比滲人。

  馬老國渾身一僵,懷中大公雞陡然掙扎起來,喊叫出聲,那凄慘的歌聲卻是突兀消失,一激靈,死死的抱緊懷中老公雞。

  心中默念土地保佑,打起退堂鼓,卻又是不敢就這么回去,哆哆嗦嗦的前進,冷汗不禁流出,山風中涼意更濃,夜鶯不鳴,蟲鳴戛然而止,唯獨陰風吹過樹木,發出沙沙作響之聲。

  樹冠飛舞,猶如鬼影一般,一眼望去,好不滲人。

  “柳眉梢”

  隨著馬老國繼續前進,耳旁又想起那道凄慘委婉的歌聲來,馬老國緊繃的神經,終于在看到那只蹲在地上舔舐爪子的黑貓時,徹底崩潰。

  “紅麗,我錯了,你要殺要刮都行,我死不足惜,我兒子才三歲,他是無辜的,你放過他,你放過他。”

  馬老國哐當一聲拜倒在地,黑貓似是鄙夷的看了眼馬老國,跑到大公雞身旁逗弄它,大公雞也不怕,振翅高鳴,卻不見絲毫慌亂。

  馬老國正跪地求饒,被折磨一個多月的心態徹底崩潰,身后灌木叢傳來動靜,嚇的回頭看去,只見灌木中,紅光映照,其內卻是顯現出另一番場景。

  長裙女孩生的俏麗,此刻卻是狼狽不堪,身旁看不清臉的青壯,正對她動手動腳,不顧長裙女孩的反抗,須彌建,長裙破裂,少女的求饒聲變成痛苦哀怨的聲音,直至最后化為痛罵。

  馬老國雙目陡然瞪大,這一幕存在腦子里,始終不愿想起,更無法忘記的昔年舊事,整個人嚇的是尿失禁。

  少女叫聲戛然而止,伴隨著那首哀怨的歌聲再起,青壯完事,看著少女已死,慌忙一陣,卻是背對著馬老國,肩膀微動,咀嚼聲不禁傳來。

  “我沒干過這事!我沒干過這事!”

  馬老國登時嚇的雙目突出,屎尿止不住的流,搖頭晃腦的否認了起來。

  “呵呵,這事我即將要干的。”

  少女忽而抬頭,被吃掉的半邊臉上,滿是蟲子,鉆來鉆去,惡心的很,任由身旁的青壯啃食,少女緩緩起身。

  陳紅麗齜牙咧嘴,纖細小手瞬間化為青皮,五寸鬼爪長成,須發飛舞,雙手抱著她的青壯,回過頭來,卻是只有一張嘴巴,沒有其余四官,嘴中還在上下擺動。

  “你的眼睛耳朵鼻子我的很喜歡,還我頭來。”

  青壯裂開滿是尖牙的大嘴,其內還有肉絲殘留,鮮血四溢而出,猙獰恐怖。

  “啊!!!

  不要!

  不要過來!”

馬老國早已崩潰,不斷往后退,在草地上留下一道泛黃的痕跡,這個青年,不就是他,年輕時的他  厲鬼索命,卻是報仇。

  “馬老國,你也有今天,我要你血債血償!”

  陳紅麗一聲尖叫,身形陡然化為青皮厲鬼,面目全非,黑貓眼神如電,大公雞如陽似火,若是平日遇到,她必然是遠遠避開,可今日,斷然是了斷的時刻。

  黑貓見威脅無用,身形陡然沖出,卻是跑了,大公雞振翅飛上樹梢,此鬼太兇,不是他倆能震住的了。

  “花落花開知多少,且道巫山云與月,冤冤相報何時了,不由陰間來公決。”

  龍陽吟著道歌,從虛空中輕飄飄落地,不待陳紅麗有何反應,揮手間,虛空中火焰自成,將其圍繞其中,阻斷去路。

  “仙長饒命,小女不過是為報仇,并無為非作歹之心,還請仙長明鑒。”

  陳紅麗卻是見到龍陽的瞬間,便心生退意,飛在半空中,卻被四面八方的火焰擋住了去路,跌落在地,猙獰的模樣一陣變化,化為俏麗的長裙少女之姿,哭哭戚戚道。

  見者落淚,聞著憐憫。

  “你這鬼娃,卻是滿口鬼話,害人一家二口,你何德何能,膽敢行此閻王都不敢做之事。”

  龍陽看戲似的看著陳紅麗,你繼續表演,我就看看,順帶說兩句。

  全程目睹了過程,是非對錯,無需分辨。

  “仙”

  “天有天道,人有人道,無需辯駁。”

  陳紅麗有心反駁,分明是馬老國作惡在先,卻只見龍陽揮手間,火焰頃刻間覆蓋而上,煅其魂,燒其魄,不出三秒,頃刻間被燒成了灰灰。

  驀然念咒,超度被陳紅麗害死的馬家二老魂魄,直至天明,馬老國依舊昏死,絲毫不見動彈,龍陽也不管他,自顧自的站在樹冠上,仰望東方的朝霞,神思遠去。

  陳紅麗雖凄慘,但馬家一家五口,只剩倆人,死了兩口,即便是仇,也已報了,厲鬼者,無智慧,不過是人冤死不平,靈魂不愿去往陰間,又避開了鬼差搜捕,得以形成。思路╭ァんττρs://ωωω.sしzωω.cΘмんττρs://м.sしzωω.cΘмヤ

  唯有見血,不斷殺人,厲鬼才能驅除心中兇念,助長兇暴,侵蝕靈魂,連靈修都算不上,某些民間傳說,厲鬼化去執念,便會安息。

  龍陽對此說法不屑一顧,厲鬼執念,無非殺人,單純的殺人,最初是殺執念最深之人,殺完之后,這種執念可不會消除,除非人都死光了,才算真的消除。

  厲鬼者,除去邪魔外道,即便是以符箓法咒立本的符箓三宗,也不會去觸及,遇到厲鬼,通常都是直接打碎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更何況,還是陳紅麗這等誕生了靈智的厲鬼,斷然留不得,否則日后必危害一方水土,厲鬼殺人,無靈智者,只有本能,殺人快如麻,

  而陳紅麗這等厲鬼,卻懂得將仇恨最深之人留到最后宰殺,恐嚇七七四十九日,期間目標的親人會不斷死去,四十九日欺滿,再行擊殺,悔恨怨念之下,厲鬼更兇!

  雖然再兇也不是自己一合之敵,但整個馬坡村,怕是不會再有一戶活口。

  “是非善惡,自有天斷。”

  龍陽搖搖頭,快刀斬亂麻,也是不想太過于牽扯入其中,至于馬老國,人道法律不會放過他,吃槍子是少不了的。

  跟前來取樣的特殊部門工作人員談話之后,龍陽便離開了馬坡村,此事不歸他管了,天道之事已經弄完,此刻卻是要交給專業人士來辦。

  告別黑貓跟大公雞,龍陽返回上水村,之所以要花費一番功夫,便是需要取材,人道法律講究證據,黑貓牽引,本就是陽氣最重的動物,能引得陳紅麗現身,催發她心中的執念,

  紅線引路,避免馬老國半途被陳紅麗迷惑了去,大公雞在側,也不過是借助陽氣,更能吸引出陳紅麗的面目,也好讓貧道看個清晰。

  “還是麻煩了些。”

  龍陽回到家中,不禁嘆息一聲,終究只是剛剛入仙道,并無什么通天徹地的手段,否則,靈識直接搜尋,那用的如此麻煩。

  與爺爺奶奶道明了一番事情經過后,便坐在竹林中,思維投影再度浮現于前,金丹者,圓滿,不僅肉身靈時,還是靈臺紫府,皆達到了修真巔峰,朝著仙靠攏。

  靈識在聚神階段便已形成,除了目不視物也可見,觀察天地更細微之外,并無太多用處,甚至是御使法寶都艱難,無堪大用。

  但到了金丹境,一身修行歸于金丹,靈識卻有了大用處,不僅能夠在現實中構建出思維投影,更是有諸多變化,與他人記憶中捏造記憶,以假亂真。

  玄門之中有一神通,名為欲蓋彌彰,便是靈識初成時的本性,而種種玄奧,還有待他去開發,仙人者,壽元無窮,肉身橫渡虛空。

  金丹境,雖不及仙人萬分之一,卻也有種種玄妙,其一,神通可練,術法不足,術分小術大術,法有大法小法,但相比較于神通而言,皆是虛妄。

  術法不敵神通,而神通唯金丹可練。

  意思是,術法哪怕再玄奧復雜,也沒有神通此等護道手段來的強,而修煉神通,唯獨金丹境才能修行。

  諸般妙法,也不過是身外之物,唯獨一顆金丹,才是自身根本,龍陽對此分的很清楚,道法神通再強,也不及自己大道本身,護道之物,終究難得大道。

  目前自身掌握的神通,唯有虛空生火,還只是初入門,所用之火乃為金丹真火,每一個金丹修士都有,尚未凝聚虛空之火,若是與人爭斗,手段難免單一了些。

  從百寶囊中拿出那柄飛劍,龍陽無語的說道,劍名裂天,可品質卻只有靈品下級,最低端的法器,但卻配上這個個霸氣側漏的名字,不愧是師傅的風格。

  細細思量一番,龍陽決定,再修一門神通。

  難得天氣不好,下起了大雨,將酷熱的氛圍化為清涼,龍陽站在屋檐下,看著落雨,靈識卻凝聚于虛空之中,不斷交織,隨后又粉碎消散,再度凝聚,如此反復,樂此不疲。

  靈識奧妙無窮,還需得一點點探索,倒是小叔家中,龍強看著眼前愈發活靈活現的妲己,好奇不已,雖然你已經見過很多次,難免還是很激動。

  空中雷聲大作,龍陽見此,撤去虛空中的靈識,回歸屋中,萬一被雷給劈了,縱然他是金丹真人,也不好受。

  趁此機會大雨傾盆,采納一些大地精氣,為爺爺奶奶滋補身體,距離上次驅鬼,已經過去了兩周,馬坡村那邊也恢復了平靜,倒是馬老國,被抓走了,他的兒子交給了他媽,特殊部門的田瑩瑩跟他打過一次視頻電話。

  直至午后,大雨不見停歇,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趨勢,龍陽將采集而來的大地精氣,融入湯藥中,給予二老服下。

  “今朝我們家倒是出了兩個奇才,你爸爸在天上呆著,而我大孫兒也是仙人,老朽死而無憾。”

  龍玉剛摸著胡子,精神頭相當好,這段日子來,感覺身體越來越好,連拐杖都不用了,倒是頗為自得。

  “爺爺說笑了。”

  龍陽笑笑,將碗盤收拾,奶奶去隔壁姐妹家玩去了。

  “也好久沒跟他聊天了,倒是很想念。”

  說起父親,他只能用敬佩二字來形容,這個立志要去火星的男人,如今可正在空間站呢,小時后自己上山學道前一天,老爹半開玩笑半嚴肅的說。

  “你不管在哪里,我都在天上看著,所以做人要坦坦蕩蕩,莫要作惡,不然你就算成了仙人,我也親手拿下你。”

  雖然很嚴肅,但龍陽從不認為是假的,人間科技之發達,仙神也得守規矩,這不僅是神魔遍地走,人間也有人間強大的資本,能同仙人叫板的存在。

  否則修行門派,豈會妥協讓人間法律管著?

  里面的道道龍陽多少知道一些,但并不想去摻和,修道之人,說到底還是人,并不是仙,而且如今修道界跟世俗秩序打理的井井有條,縱然修道界爭端也不會波及世俗。

  修仙者專心修仙,世俗管控秩序,挺好的,如果真發生了什么連世俗都感到力不從心的突發情況,修仙者也不會坐視不理。

  根都在人間,縱然是玄門圣人教派,也不會清靜無為到視人命為草莽,不敢說全世界都是太平的,但至少在夏國,各大教派與官方合作。

  太平盛世,百姓安居樂業,正所謂是數年前來未有的盛事,仙道也能從中受益,他龍陽又不是什么野心勃勃之輩,只想安安靜靜修個道,求個長生,樂于守護這太平盛世。

  收回思緒,隨著最近使用靈識太多,思緒時常飄遠,遠不及在山上時那般清凈,諸多與己無關的事情,不知不覺中便會竄出來。

  “紅塵之地,卻是會影響修士心境。”

  龍陽自嘲一笑,師傅讓自己下山,一個月都不到,腦中竟已生出如此之多的雜念,若非自己心境圓滿,金丹已成,怕會一朝熱血的就沖去官家部門,去當一個守護太平的衛道士了。

  五十步笑百步,倒不是輕視衛道士,而是自己的道,自己的心如何,他明悟,求仙問道,才是他的根本,猶如道法,諸般玄奧,他卻不會沉迷于其中。

  說到底,太平盛世也好,萬般神通也罷,不過是身外之物,自身之本,才是最重要的。

  “最近雜念卻是越來越多了。”

  摒棄這些雜念,龍陽在竹林中靜靜吐納,雖無需主動吐納,體內真力一直圓滿,但多年來形成了這樣的習慣,一時半會也改不過來,而且不吐納修煉,他也不知該去做什么事情。

  除魔衛道吧,打了個厲鬼,里面彎彎繞繞的麻煩事多,若不是有公家在,他怕是要忙死,恩怨情仇,最為復雜,暫時卻是不想有管事的心態,能人異士那么多,多他一個不多,少了他秩序一樣運轉。

  年輕人的游戲他又玩不到一塊去,終究是上輩子枯守一輩子山林,青燈為伍,明月為伴,用一句當下流行語,這就是作。

  祭煉列天劍,雖然是靈級下品飛劍,但卻是師傅賜予的第一件寶貝,拿來祭煉成劍丸,修煉口中神劍這門神通倒是不錯。

  大雨依舊磅礴,絲毫不見停歇之意,龍陽站在雨幕中,微微凝眉,這雨,下的有點詭異了。

  手機上接收到不少信息,大多是太華山的一些群里在討論此次席卷大半個夏國的大雨,有幾條是田瑩瑩發來的,不過他并不理會。

  雨幕磅礴,炎熱夏季下一場雨是好,但下久了,里面可就有門道了。

  閑來無事,且去看看吧。

  龍陽心中嘀咕一聲,嘴中吐出一口迷你小劍,光華流轉其身,頃刻間化為三尺青峰,飛身而起。

乘風御劍起,一去入青冥  飛了不到十秒,便從云層上落下,看著下方已經泛黃的河水,凝眉不止,雨勢不見停歇,倒是河水漲幅很大。

  “這樣下去,怕是會釀成洪水。”

  想起這場大雨席卷大半個夏國,龍陽眉頭緊皺。

  “去。”

  四方虛空憑空升騰起火焰,滾滾燃燒,黑云不斷被消退,虛空中卻是充滿了水蒸氣,云層厚重,連高度都被壓下來了幾分。

  從地面看上去,仿佛天空憑白無故的矮了許多。

  看著身下的河流,龍陽略微皺眉,故鄉的這條河,來自于夏國兩大河之一的長江,雖然只是無數支流中的末端,卻也可依據此來判斷出,長江如今的水勢。

  思索間,口袋里的手機卻是震動不已,拿出手機,眉梢一喜,接聽后,畫面中出現一名滿面焦急,頭戴安全帽的女子,齊耳短發,五官嬌俏,好似仙子一般。

  “真陽。”

  “大師姐。”

  龍陽笑著看著自己的大師姐問好。

  “聽聞你下山了,有空來海城聚聚,長話短說,這次雨勢來頭不小,目前幾條大江大河都出現了走龍的蹤跡,忙不過來,

  交給你個任務,負責監管南江省西部三省交界地的湖泊河流,沒問題吧?”

  孫佳妮二話不說,劈頭蓋臉就是一道任務下達,不等龍陽回話,視頻就斷了,看著忙音。

  “不要讓師姐失望哦,回頭給你介紹好看妹子ヾ(°°)”

  看著孫佳妮發來的信息,他卻一點都不開心,不想管事,現在事情卻主動上門來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  “我一個人巡視三省交界地?”

龍陽想起老家臨近的兩個省份,頓時苦從心中來,縱然他駕馭飛劍速度很快,可要每天巡視,也顧不過來啊,而且  也可以說叫走蛟,妖獸之中,自然有高有低,龍無疑是頂尖的,高受封于天宮,成就神獸,護佑一方水土,調和風雨,也有作惡的惡龍。

  “走龍就走龍嗎,莫非是聚集天下水脈用以化龍?”

  龍陽無語的嘀咕,卻是找出幾個相處的較多的道友,各自發去信息。

  走龍,妖獸之中不乏含有龍族血脈,加以修行,便可化龍,但這個化龍吧,很壞,對于百姓而言,絕不是好事,洪水泛濫,走蛟入海。

  鬼知道它們修行在哪個犄角旮旯里,弄出洪水來,趕路前往大海,也是修行天塹,十死九生,但其中,不妨礙會有一些走龍,想要走捷徑。

  “真是苦差事。”

  看著一眾朋友的回復,倒是讓他有幾分意外,大家居然都出山幫忙去了,只有幾個閉關剛剛出來不知道什么情況的,答應了他。

  搖頭嘆息一聲,走蛟,誰知道是那條龍的后代,不作惡殺死了的話,人家有后臺,真是麻煩。

  走蛟不是太強,除了肉身強橫,無懼槍彈之外,對于他這位金丹真人而言,隨手可殺一群,但人家老爹也是能夠一口口水就把他淹沒了。

  所以這是苦差事。

  夜幕,云層之上,龍陽背負雙手立于裂天劍上,對著身前的幾位道友見禮。

  “真陽道兄幾年不見,倒是金丹已成,我倆好久沒切磋了,找機會切磋論道一番。”

  一名十五六歲,踩著黑色大碗狀法寶的少年,一頭長發,雙目冷酷,生的面如白玉,俊美的很,披著披風,腳踏黑靴,一身復古打扮,倒是多了幾分少年文士的味道。

  “奕真呀,年輕人不要打打殺殺,乖乖玩王者農藥才行啊。”

  龍陽無奈的看著奕真嘀咕,這位少年,出自弈天谷,以卜算星象,風水陣法聞名于世,奕真,乃是此代弈天谷的天才,15歲的金丹真人,這個門派,老祖可是曾經敢與天對弈之人,牛逼的很。

  “區區走龍,聞聽我呂傲天之名,還不嚇的屁滾尿流。”

  頭戴冠冕,兩束長翎筆直而上,靠后彎曲而下,一身暗銅盔甲襯托其身形高大,虛空站立,端的是威武得很,霸氣非凡。

  “二師兄,別來無恙。”

  龍陽不想去吐槽這個呂布造型了,這位是他二師兄,呂傲天,傲真道人。

  走蛟入海,是為大事,如今大雨席卷大半個夏國已有七日之久,如此下去,怕是會釀成洪澇。

  龍陽家中,一行人用過晚飯之后,爺爺奶奶告退,弟妹返屋,卻也只剩下一行三人,對視而坐,商討個中細節。

  南江丶山城丶西州三地,山高林密,峰巒疊嶂,奇山勝水數不勝數,卻又比鄰昆侖山,不乏惡獸,古往今來,素以南疆稱之,其內多百族,土司宗族等,奇人異士多不勝數,三教九流匯聚之所,著實難以下手。

  雖如今太平盛世,但這南疆之地,卻也是暗流涌動,身為南疆人,龍陽細細為二師兄與奕真講解其中緣由。

  南疆境內,數得上名號的旁門數十家,魔道邪道教派更是猶如雨后春筍,錯綜復雜,有些教派甚至與域外小國有所牽扯。

  南疆境內,水脈分布錯綜復雜,縱然金丹真人靈識覆蓋范圍較大。

  “我們探查范圍之中,較大的水脈分別有長江丶嘉陵江丶烏江丶渠江丶州河丶任河等較大的支流,以我之見,我等聯合當地神袛,分駐各地,但有異樣,互相支援。”

  奕真細細道來,卻是將南疆西北部的水脈分布如實道來,除去那些難以統計的支流,較大的支流中,皆有修士看守,唯獨那些那些末端支流,恐有走蛟行此而過。

  “你二人修為不高,較大河流交給我,其余的你們全包了。”

  呂傲天一拍胸脯,卻是大包大攬的將較大河流劃歸于自家去監察。

  看著師兄如此大包大攬的性格,龍陽不禁苦笑,昔年二師兄尚未下山,二人也算熟悉,倒是這倨傲性格,這么多年下來,卻是愈演愈烈。

  “道兄如此要求,我也不得不照辦,那嘉陵江烏江便拜托傲真道兄,我負責渠江水系,真陽道兄負責沅江水系,如此三人互為掎角之勢,不論誰發現作惡走蛟,皆困之,遇到強敵,互相援助。”

  奕真卜了一卦,卻是如此分配道,呂傲天自然沒意見,龍陽對著奕真作揖一禮,卻是明白其中深意。

  沅江終究在老家范圍內,雖范圍波及三百里地區,卻以他如今的御劍速度,來回也不過半個小時而已,明白此中緣由,卻是對奕真更為高看一眼。

  “既如此,事不宜遲,現在便啟程,沿路找那些神袛老頭們,讓他們幫忙,不幫忙就拆了他們的神廟!”

  呂傲天站起,語氣頗為不善,如若不是手上還拿著辣條吃,一眼看去還以為他是去找神靈們麻煩的。

  奕真無奈一笑,卻是收回掌中卦盤,練起幾包辣條,身形化為一枚黑白相間的棋子,破空而去。

  “小家伙,本道爺還沒走,你怎得能先跑!”

  呂傲天見奕真不言不語的就跑了,一股腦把龍強買回來的零食抓在手中,身形淡化之間,卻是已經化為靈光追去,原地剛剛淡化的身形,卻是速度太快留下的殘影。

  龍陽嘆息一聲,與爺爺道明緣由,此去少則一兩天,多則三五天,卻不會耽擱太久的功夫。

  “路上小心,龍畢竟不是凡物,行走在外,需有小心他人,你本領大,也不可隨意妄為·····”

  龍陽靜靜聆聽爺爺的教誨,龍玉剛當了一輩子教書老師,教書育人,絮絮叨叨的,便是一個多小時。

  龍陽化為劍光沖天而起,卻是直奔沅江而去,一路沿著上水一直往南飛,沿路靈識擴散,監察五行變化。

  五行并存,日有陰陽運轉,地有承載乾坤之說,走蛟一類,終是靈獸之屬,不通教化,空得一身實力,無能克己心,自然多生事端,靈獸者,所過之處,五行必會失衡,雖然微末,對天地尚且產生不了影響,但卻可以此來判斷此地是否有走蛟經過。

  沿江而下,遇到不少同道,在以真力改變河流,阻止洪水上岸,波及百姓,劍光驟然消散,化為一青年道人,道袍烈烈作響,腳踏虛空,卻是看著眼下的景物,道不明的震撼。

  奔騰不息的沅江上流中,江水沸騰,卻是絲毫不下于長江險峻,四方群山林立,倒也沒有村莊人流,倒是泛黃渾濁的江水之中,不是升騰起的腦袋,讓他開了眼界,駐足在此。

  長約六米多,無爪而似蛇,頭似馬,頭頂略有鼓包或獨角,渾身鱗片細密,多了幾分蒼茫氣息,時而浮于江面觀察水勢走向,時而潛入江中,不知所蹤。

  所謂,神龍見首不見尾,走蛟雖算不上龍,更算不上蛟龍,只能算是靈獸,朝著蛟龍蛻變,雖無神通術法,但一身血肉氣息之濃重,特別是頭上獨角者,怕是不下于一般虛丹修士。

  江水中不僅有走蛟,也有各色鯉魚,老龜,螃蟹大蝦,怪魚異獸,大蛇等妖獸順流而下,追隨在走蛟身后,走蛟者,前文有言,走蛟化龍,十死無生,多半撞擊山石或被亂流裹挾而亡,對于其余妖獸而言,卻是一頓美餐。

  日月精氣存于肉身,走蛟身軀,對妖獸而言,不下于天材地寶,曾助修行。

  “道友卻是閑情雅致,在此觀萬獸奔流而去。”

  虛空中響起一道笑語聲,來者一身西裝革履,中年人模樣,卻是威嚴不已,頗有幾分帝王之氣。

  “貧道真陽子,龍王大人有禮了。”

  龍陽淡然一笑,對著來人作揖,此人赫然是沅江龍神,一方龍王,至于為何會是一副中年老總打扮,卻也正常,不足為慮,修行之人,外表不重要,隨性而為,猶如家師。

  “倒是無妨,這八月天,卻是這龍子龍孫們,化龍的好時機,沅江之上,有吾照拂,道友自可去末端支流查看。”

  “善。”

  龍陽也不謙虛,人家是沅江龍神,有他照拂,卻是極好,不怕龍王管事,就怕龍王任由走蛟在自家地盤上游走而不管事。

  終究是天宮封神,此等天道大事,自然有神仙監察,他倒是代表的是人間道,大師姐身處高位,一言一行之間,皆是公家的做法,他也算沾光,不然沅江龍王此等人物,也不會出來會見他這無名小卒。

  道別龍王,順著沅江劍遁而下,末了朝著山林之中飛去,沅江支流眾多,一一探查,卻也破費功夫,直至次日中午,龍陽才在一處山峰之上暫歇一番,恢復真力。

  半個小時后,才站起身,托手對著虛空之中神光所在作揖:“有勞前輩了。”

  “護持一方水土,乃是本神職責,真人不必多禮。”

  虛空中顯出一名樵夫打扮的中年漢子,卻是此地山神,二人道別,龍陽還要趕到下一處支流去。

  沅江支流眾多,河伯不下千人之數,倒是他奔襲了一晚,拜訪之神不過百人而已,龍陽懊惱,感覺自己走偏了路子。

  為什么自己非要去一個個拜訪,直接去找他們老大不就好了?

  感覺自己思維怎的越來越死板,劍光一拐,朝著兄弟河而去,作為沅江支流,兄弟河算是體量最大的二級支流了。

  劍光入鬧市,凡人卻不可見,遠遠的便落下劍光,蓋因一般的城市上空,乃是禁止修士飛行,算不上大事,但若犯了,當地特殊分部難免會來找他一番,卻也麻煩。

  不過幾步之遙,又有真力在身,行走于人前,凡人也只感微風拂面,卻是什么也看不見,肉體凡胎,如何得見真靈?

  夏國手段頗多,愣是把真仙之人的事跡掩蓋的相當完美,至少表面如此,有些許遺漏卻是無關大雅。

伏波神廟  龍陽周身靈光流轉,絡繹不絕的香客卻是見不得他,對著伏波將軍神像微微作揖,說明來意,才見神像眉心浮現出神光,一步踏入其中。

  只覺天旋地轉,一晃之間,卻身處于一處洞天之中,軍營密布,軍旅氣息頗重,山頭上兩張旌旗,分別是一漢一馬。

  入了大帳,拜見首座的威武中年將軍,此人在歷史中也是一代名將,死后萬家感恩其功業,為其建廟祭祀,卻是不知覺間,得一神位,伏波神,馬援。

  “今日聞聽喜鵲道喜,卻是沒想到是故人后裔而來,小侄有請。”

  馬援倒是健談的很,見得龍陽,卻是熱情的站了起來,對著龍陽笑道,一副長輩見了晚輩的模樣。

  “前輩是?”

  龍陽略微傻眼,怎么?

  莫非這位神靈跟自家也有親戚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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