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渡人渡己
“大師，請您救救我們吧！”
講佛結束之后，村長帶著村中僅剩的二十來人，一同跪在了老紫的面前。
“承受世間的苦難，這便是修行。”老紫嘆息道，“我亦踏在這修行路上，還沒有渡他人的修為。”
“可您曾經是忍者呀！”村長抬起頭來，暗淡的臉色漲紅起來，激動地道：“掌握著那種不可思議力量的您，肯定有能力幫助我們！”
“我能幫你們的，僅限于令你們的心靈得到寄托，坦然面對生活中的苦難。”老紫搖頭道，“因為我也是這世間的苦難之一。”
“什么？”村長聽不懂老紫的話，其他村民也面面相覷，原本期待的神情，逐漸黯淡下去，變成了絕望的灰白。
“就這樣吧。”老紫沒有解釋，起身越過眾人，“我會在這里停留三日，若是你們對我講的有疑問，可以隨時來找我。”
沒有人在意他的話，連填飽肚子都很艱難的村民們，對老紫講的那些修行啊承受苦難啊的理念，沒有絲毫的感觸，他們唯一的希望只有吃飽，然后活下去！
所以，老紫注定只會是一名孤獨的游行僧人，他的修行將不會有同行者。
第二天，老紫還是在昨天的地方盤膝坐下，面對著僅有個位數的聽眾，講述他修行路上所遇到的事情，以及相應的感悟。
只是他將苦難作為修行中遇到的磨難和考驗，對活下去都很艱難的村民們來說，沒有任何的吸引力，甚至連消遣的作用都沒有。
因此，當這一天落幕的時候，村民們已經徹底忽視了他，唯有村長還在他身旁，不時哀求祈禱著。
“苦難就是修行，我幫不了你們。”天色昏暗下來，老紫說著起身離開。
“你有能力幫我們，你只是不愿意幫罷了！”村長終于忍耐不住了，他憤怒地道：“什么狗屁的修行、磨難，這根本就是借口！”
老紫聞言停下腳步，嘆息著搖了搖頭。
見對方停下來，村長的神情變幻，從怒不可遏迅速變成凄苦哀婉的模樣，語氣也軟了下來，帶著哭腔道：“請您幫幫我們，我們已經撐不了多久，就算這是對我們的考驗，也該到結束的時候了，或許，或許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您才會在這時候來到這里？”
說到這里，他的眼睛發亮，連忙道：“肯定是這樣，您會來到這里，絕對不是沒有原因的！”
聽到這句話，老紫轉過身來，眉頭緊皺著看向對方，然后看到這座處于荒涼之地的村落，心中不由得想到：難道真的如他所說，這里是他修行路上的考驗？
“我需要想想。”老紫看著村長道。
“好，好！”村長連忙應聲，臉上浮起一抹看到希望的欣喜。
夜幕降臨，骨丘山脈的陰影將村落覆蓋，令村落沉浸于死寂般的黑暗之中。
老紫坐在草屋的頂上，夜里凄冷的風吹來，令他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心里則是在想村長說的那番話。
他的修行有一部分是為了控制體內的四尾，另外一部分則是源于自身的理念，他認為人存在于世，就是為了經歷世事后能夠有所收獲，獲得心靈的平靜。
所以他對大野木挑動戰端，令忍界發生亂戰的行為，極其反對和不滿，畢竟人世間的苦難是在已經夠多了。
只是他沒有能力去改變大野木，更改變不了整個忍界，他只能改變自己，踏上修行的道路，期望能夠獲得超脫。
他來到忍界最偏僻的地方，扮作游行僧人，宣傳修行的理念，只是一路走來，卻沒有任何人跟緊他的腳步。
不過這沒有令他動搖，他只是越來越堅定了理念，認為其他人都在自己的修行中，而他只需顧好自身便可。
然而村長的話，卻令他有些動搖，他之前只以為修行只需顧好自身，對其他人置之不理便可，但若其他人也是他修行的一部分，那么或許他之前的路都走偏了。
“也許，我該嘗試一下。”老紫猶豫不決地道。
月光透過層云的縫隙，揮灑下來，老紫那紅色的頭發，在夜風中飄動，落入了一隱于黑暗中的身影眼中。
“找到了。”夏樹雙眼瞇成狹長的模樣，悄然潛入村落之中。
找到目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需要根據實際的情況，策劃行動方案并找到最佳的切入點，而這需要一些時間用來偵查和研究。
次日，天還沒亮，村民們便在村長的召集下，聚集在了老紫的面前。
“大人，就像你說的那樣，苦難就是修行，但顯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征服苦難。”村長用虛弱的語氣開口道，“在力有未逮的時候，我們唯一的選擇就是求助于更強者，所以，請您渡我們！”
老紫眉頭緊皺，沒有立即回應，他還沒將此事想清楚。
“大人，請您渡我們！”村民們跪在地上，齊聲拜道。
老紫眉頭皺得更用力了，只是他還是沒做出決定。
他因為理念沖突而離開巖隱村，如今雖然有些動搖，但他依然無法輕易做出決定。
“渡我們就是渡您自身呀！”村長見狀連忙高呼道，“您幫我們度過苦難，就是您的修行，我們的命運，就是您得到的修行成果！”
聽到這話，老紫眉頭稍微松開，之前動搖的理念，開始發生了變化。
“我不知道將來如何，以及是否有能力幫助你們度過苦難，但或許這就是…”
老紫終于松口，只是他的話才說到一半，一名“村民”忽然躍起，拔出利刃朝他撲了過來。
“受死吧！四尾人柱力！”大喝之聲從“村民”口中發出，話語的內容，令老紫忍不住一驚。
不過對方的話語雖然驚人，但動作卻不夠迅速，落入老紫的眼中盡是破綻。
“喝啊！”老紫從地上迅速彈起，側身閃過利刃的直刺，同時握緊的拳頭毫不猶豫打向對方的腹部。
泛著灼熱氣息的拳頭擊中敵人，對方卻忽然化作一股煙霧散開，露出來的是幾張飛快燃燒的起爆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