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九章:確認情報
伏擊終止的命令，被緊急傳達了下去。
白袍軍營地很快就被一根根的火把照亮，原本昏暗的環境變得燈火通明，沉寂的營盤也隨之喧囂起來。
枕戈坐甲的陷陣營士兵從營帳中走了出來，在外面的空地上列出了一個顯眼的大型方陣。
因為天色還沒徹底放亮，貿然調動是很危險的事，陳子云也沒打算讓陷陣營士兵真的做些什么。只是讓他們擺開防御陣形，展現一下白袍軍的武力，讓鴻幫明白己方早有準備，使其知難而退就行了。
至于燕復會如何去想，陳子云壓根不在乎。
鴻幫跟其他的一些勢力既然決定要對白袍軍動手，在周圍肯定布置有暗探。看到對方營盤突兀的變化，不由令鴻幫的探子大驚失色，迅速將消息傳了回去。
而這個時候，鴻幫集結完畢的精銳戰力，已經人手一根火把，幾乎就要走出自家營門了。
然而，在最后關頭，鴻幫的暗探將消息傳了回來。
野心勃勃的鴻幫高層和其他勢力首領，猶如被當頭棒喝一般，所有人都是心頭一涼。
就在己方偷襲即將發動的時候，白袍軍那邊突然點亮篝火，大幅加強了巡邏和崗哨，精銳士兵盡數披甲列隊嚴陣以待？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復陰沉著臉，一邊飛快思索，一邊在陣前焦躁不安的來回踱步。
接到這個壞消息后，燕復立刻就停止了行動，并緊急派出了更多暗探，以便摸清白袍軍的動靜。此刻的局面已經很明顯了，在對方嚴加戒備的情況下，偷襲幾乎是不可能成功的。
燕復現在擔心的問題，不僅僅是錯過今日凌晨這個機會，而是己方的行動走漏風聲，逼得白袍軍反過來對鴻幫動手。
這份擔憂，絕非是庸人自擾。否則白袍軍好端端的，為什么突然就加強了防范？
這明擺著就是針對己方的動作！
固然不排除是己方行動出現疏漏，被對方臨時察覺出了端倪。但燕復覺得，更大的可能是，自己這邊有奸細！
內奸發覺異常，連夜趕到白袍軍報信，這才有了白袍軍的突然加強防范。
若事情真是這樣，那己方的計劃，已經被陳子云知道的一清二楚，白袍軍的報復在天亮后隨時可能到來！
隨著更多的消息傳回，確定了白袍軍已經全面戒嚴，燕復的心里，甚至幾度涌出了放手一搏的念頭。
但最終，這份沖動還是被理智艾溫和葛東來兩位長老的勸說打消了。
原因很簡單，白袍軍那邊已經有了嚴密的防備，又是據營而守，在失了奇襲條件的情況下，鴻幫很難能強行攻進白袍軍的營盤。即便有僥幸和萬一，最后迎來一場慘勝，也跟預期的計劃不符，只會白白便宜了豫章城內的世家們。
既然強攻的下場是兩敗俱傷，根本毫無意義，那索性不如放棄。
艾溫覺得，可以先去探探白袍軍那邊的口風再說。局面未必就是他們預想中最糟糕的那種，或許還有回旋的余地。
“陳子云何等樣人？豈會是好相與的？”
燕復雖然不信陳子云會有這么好說話，但也沒了更多的選擇。眼看著天色慢慢放亮，不得不火速傳令，將鴻幫在豫章城內的力量收縮、集中，三象門、紅巾軍等勢力最近幾天擴充的隊伍，也一并匯聚了過來，做好了應對白袍軍報復的準備。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白袍軍，并沒有任何動作！
從清晨到晌午、再到太陽徐徐落下，鴻幫及其他的勢力，度過了一個難熬的白晝。
讓各家勢力首領稍稍心安的是，白袍軍始終嚴守營盤，防御之森嚴，比起昨夜有過之無不及，但卻并沒有主動殺出來的意思。
或許，白袍軍心中也有顧忌，不愿意徹底跟鴻幫撕破臉火并起來？
跟幾名心腹討論出這個推斷后，燕復松了口氣，心里暗暗想著，等過幾日氣氛緩和下來，要如何跟白袍軍重新溝通、使其打消對鴻幫的“誤會”。
可燕復不知道的是，陳子云的心思，早就不在他鴻幫的身上了，而是放在了那支疑似魏國禁衛軍的官軍上。
一整日的時間，陳子云都在等待著越境探查的馬隊、傳回更進一步的消息。
白袍軍的下級軍官們，對這場突如其來的變動肯定有些不解，但他們很清楚自家的規矩，上頭早晚會給出解釋，所以看上去很有耐心。
而知道一些內幕的高層和陳子云一樣，都在不安的等待著、當時隨同季剛一起派出去的偵騎返回。
終于，第二日天色還沒放亮。
比季剛晚了一天一夜后，又有一隊偵騎披星戴月地從豫章東門外的官道趕了回來。
由于白袍軍的高層早就叮囑過，幾乎沒有任何耽誤，消息就被直接傳回了中軍。
這次回來的，竟是羅信九騎中的老二楊福生！
羅信九騎在巴東、弋陽等地闖下的響亮名頭，有一半功勞都是靠楊福生的出謀劃策。
更為難能可貴的是，楊福生不但腦子轉的快，而且一身本領也不容小覷，又善于與人結交。在白袍軍馬隊中的威望，絕對能排得上前十。看到他快步走進帳中，陳子云不由多了幾分期待。
對方也并沒有讓陳子云失望。
“將軍，情況萬分緊急！”行禮之后，楊福生直言道：
“我等在揚州和江州交界處的附近，發現了一支人數足有兩萬以上的官軍。
這支官軍人高馬大、軍備精良、絕不是地方軍能與之相比的！再從對方來的方向比對，屬下懷疑，這伙官軍很可能是”
“禁衛軍！”
只聽到兩萬這個數詞，陳子云當即確定了自己先前的推斷，在楊福生說出他的判斷前講了出來。
兩萬這個數量，比陳子云最樂觀的估計高出了兩倍！
朝廷莫非是瘋了，一下子調動如此之多的兵力？
乍聽到這個數字，陳子云心中的震驚簡直難以用言語形容。他甚至懷疑，是不是楊福生弄不清數字，估算錯了。
“將軍已經知曉了？”
楊福生先是一愣，以為陳子云已經從其他渠道提前得知了消息，心里還有些泄氣。但很快，他就想到了真相，這應該是陳子云自己推斷出來的，不由佩服道：
“正如將軍所說，屬下懷疑，那伙打著揚州治所旗號的官軍，是魏都開來的精銳。對方的行軍速度很快，望請將軍務必提早做準備。”
“對方人數在兩萬以上，你是如何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