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信徒
人是不同的。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特點。
有善就有惡。
而這個人...
一所破敗的教堂。
苔蘚在角落滋生，老舊的青磚上布滿了風雨的痕跡。
沒有十字架，也沒有雕像。
這座東不東、洋不洋的教堂就這樣坐落在城市的角落里，仿佛被世界所遺忘。
奇宿騎著自行車，百無聊賴的在城市里轉悠，見證著“榮光”最后的輝煌。
雖然他連“榮光”的影子都沒見到，陰暗處滋生的雜七雜八的東西見了不少。
無意中來到這個被世界遺忘的縫隙，奇宿就被里面那個男人吸引了。
在奇宿的感知下每個人都有著各自的色彩的。
雖然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人都是灰色，可依然有極少數煥發著自己的色彩。
而這個人，這個男人，他在奇宿的感知下是發光的。
純白的、溫暖的光，仿佛一輪太陽卻又更加柔和。
撲通！
默默流轉的龍脈突然波動了一下。
奇宿在他身上感覺到了跟自己類似的感覺。
——血脈。
不是尋常意義上的基因血脈，而是一種更加深入更加抽象的東西。
一種意志，一種精神。
可能是奇宿在外面站的太久了，引起了里面那個男人的注意。
“你好，我叫亞當，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嗎？”
亞當的聲音驚醒了奇宿。
之前從未見過這樣純粹的光芒，這也是一個純粹的人。
“你好，我是奇宿，可以讓我進去看看嗎？”
“好啊，好久都沒人來教堂祈禱了，愿神祝福你。”
將自行車放到一旁，跟著亞當進入了教堂。
在外面看這座教堂很破敗，進了里面才發現里面還不錯。
雖然破舊，可很干凈，甚至連角落里都沒發現一點污漬。
整座教堂充斥著一種溫暖的感覺，類似家一樣。
奇宿被引導著來到祈禱處。
雖然奇宿是無神論者，可既然來都來了祈禱一次也沒什么。
只是沒想到這個世界也會有上帝啊！
不知道艾伯克上了天堂沒有。
站在祈禱處前，面前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問了一下亞當，結果他說什么：
神是不存在的，信仰只不過是一個寄托，人們真正應該祈禱的是自己的內心，每個人都是自我的神靈。
打著教堂的牌子，結果卻是個無神論者，難怪這里會沒人來。
裝模作樣的祈禱了一番，結果不知怎么卻被亞當發現了，被說教了一番。
看著亞當那認真的樣子奇宿不禁有點吐槽。
明明是個無神論者，卻還堅持祈禱要虔誠，不過感受著他言語中信念卻還是有點被感染了。
深吸一口氣閉上眼，開始一點點審查自己的內心，然后發現自己沒什么需要祈禱的。
自己的信念很堅定，做事也無愧于心，想來想去也沒什么需要祈禱的地方。
重新睜開眼卻發現亞當正在給自己賜福。
怎么感覺像個神棍呢？
雖然他的信念很堅定，信仰也很虔誠，只是你明明是個無神論者啊！
祈禱完之后奇宿在教堂里轉了轉，然后跟亞當聊起了天。
雖然自己話比較少，可跟亞當交流的過程中還是很愉快的，奇宿也了解到不少東西。
這座教堂是亞當的教父留給他的。
他的教父因為自己的信念從歐羅巴來到了亞細亞，想要將信仰傳播出去。
很顯然，他失敗了。
無神論下的信徒，根本不存在的神。
他想傳播的是一種精神，可是信仰在有一個明確的目標的時候才能叫信仰。
這個灰色的世界是需要一個寄托物的。
無論是什么，只要不是自己。
那就可以將一切虛無縹緲的都寄托給它，哪怕信仰者知道這是根本就是假的。
可人在溺水的時候哪怕只是一根稻草也會死死地抓住。
虛假的希望，就如同一個永遠無法到達的幻夢。
這樣的精神在這樣的世界是無法生根發芽的。
另外亞當是標準的亞細亞人，他是他的教父撿來的。
從小一直跟著他生活，最后在他去世之后接替了他的位置，所以才會取這樣一個名字。
而亞當...
怎么說呢？
不能說是單純，只是毫無保留的信任。
神愛世人。
他對這個世界毫無保留的釋放著自己的善意，自己的光。
他就像這個灰色世界里的太陽，神在人間的化身。
只是這光現在還是太微弱了。
一番閑聊之后亞當讓自己在教堂先住下。
面對這樣的善意奇宿沒有拒絕，雖然有點不好意思，可最后還是住下了。
跟著亞當來到教堂的后面。
沒想到這里竟然還有一小片菜園，里面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蔬菜。
據他所說這些都是他的教父種下的，更深處還有一小片農田。
畢竟作為神職人員，在這個東方世界里實在沒有多少用武之地，更別說他還撲了，除了自力更生也沒什么辦法了。
進了屋子，來到一間上了鎖的房間。
房間里面設施一應俱，打掃的也很干凈。
“這里以前是教父的房間，從他走了之后就很久沒人居住了。”
“沒關系嗎，會不會有些不合適？”奇宿問道。
“沒事，反正空著也是空著，畢竟也沒有其他可以住的地方了。”
沉默了一會，奇宿說道：
“好吧，謝謝你了，亞當。”
“哈哈哈，沒什么，里面的東西你可要好好保護啊！”
“恩，我會好好保護的。”
一片死寂之中，奇宿突然問道：
“亞當。”
“恩？”
“你知道嗎？”
你不說我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
奇宿幽幽的聲音響起。
“這個世界從來就不是公平的，當你拯救一個人的時候必然有另一個人無法拯救，得到什么就必然會失去什么。”
是無法拯救所有人的。
想要得到救贖，只能依靠自己去努力。”
良久的沉默之后，亞當才回答道：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但是，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有的人單靠自己是無法得到救贖的，只要還有這樣的人存在，我就不會放棄。”
“我要，成為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