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最近覺得自己住在朋友家里有些怪怪的。
這倒也并不是因為心里感到了愧疚,畢竟他都死皮賴臉的住到朋友家中了,那也就沒必要產生這種想法。
有人說,畢業就等于失業,失去了家里支持的江遲在六月份就已經感受到這句話的真分量。
尤其是畢業當天,他又和家里吵了一架,所以撒了個謊,稱自己在鄰市找到了不錯的工作。
結果這種嘴硬行為還是讓他付出了苦果…好高騖遠的他在求職路上壓根就無人問津。
在網吧堅持了一段時間后,江遲還是硬著頭皮在群里私聊了自己的一個同學。
因為在畢業前夕,他聽那個同學說他在本市租了一個小公寓,結果房東由于爛賭,偷偷的敗光了他付的押金,導致這筆錢要不回來了。
那怎么辦呢,在協商之下,渾然不覺自己做錯什么的房東一口回絕了還錢的辦法,轉為再續一次合約。
無非就是延長了租房的時間。
然而同學是不缺錢的,畢竟租房這只是為了和相近大學的女友有個方便地親熱,甚至來講,那房子位置靠近的是女友大學而不是自己這里…
結果,一畢業,同學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就留下還剩三個月合約的公寓小房。
“怎么也沒想到,整一個小區都是基金房,住的人也太少了。”
江遲打聽了一下,這小區大多數住的都是退休職工一類的人,總之這小區雖然年限不過四五年,可是住進去的人還是很少。
很多人只是順手屯了一個便宜房,就懶得管了。
“明天,明天就去找工作吧。”
想到這,江遲拉開了窗簾,眼神有些混沌。
最近他的睡眠很不好,因為他總是覺得樓上能傳來磨刀或者剁餡的聲音,可是他記得清清楚楚,四樓和四樓之上,是沒有住戶的。
二樓倒是有兩戶,但是也不過是對著門的小年輕,在這也是在租房。
“叮…”
手機再次傳來了震動,這讓江遲嚇了一跳,趕忙從指間將夾住的手機拿了出來。
這是一條催促他去找工作的短信,乍一看這似乎是同學催促自己的短信…
但是江遲知道,這應該不是。
短信的發送大概是從半個月之前開始的,當時他接受到的時候,還感覺特別的羞愧,但是他突然想到自己同學的兩張電話卡號碼他都知道,可是發給自己短信的確是陌生人。
當初他只是以為這是同學的委婉提醒,便想了想,拉出了同學的微信,表達了自己已經了解了。
然而,同學卻并沒有回復自己,只是又用不同的陌生號碼給自己發了信息:
感到莫名的江遲只是覺得有些滑稽,仿佛自己被羞辱了一般,直接拉出了那陌生的號碼打過去…
好吧,兩個都是空號。
然后就在這一個半月打魚曬網的時間段內,幾乎每天都有這么一個類似的短信發過來。
“家里人?”
江遲躺在了沙發上,心里隱隱有些發毛。
這么長時間,他也覺察覺到了問題。
朋友壓根沒這種耐心關注自己這么長時間,并且做面子也不會用這種冰冷的語氣和自己發信息。
樓上剁餡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惹得他心煩意燥的,這讓他終于忍不住發過信息回懟了過去。
好幾次他又到了門前,可是過不了多久樓上就會響起滲人的磨刀聲音,這總是讓江遲心里打起退堂鼓。
不要害怕?
我害怕什么?
就在江遲心里覺得有戲的時候,他的手指也勾起了鍵盤,只是剛打出了幾個字之后,心里卻突然咯噔了一下。
“他,真的沒有承認。”
對方真的不是自己同學。
雖然已經走過準備,但是真正被揭露的時候,江遲還是感到了不可思議。
“咚咚咚。”
靜謐到恐怖的房間內,突然傳出了敲門聲。
聲音,來自樓道之內。
在他精神恍惚的時候,江遲才猛然間發覺樓上的剁餡聲音早就已經消失了。
柳毅瞳孔一縮,輔助調整著身后動作的脖子也抬了起來。
“喂,發生了什么?”
對此,江遲也感到了不對勁,于是他立馬轉過了身,抬頭看向窗子外。
外面仿佛一直是陰天的樣子,大早上蒙出了淡淡的霧氣,就是看不清對面。
手機再次震動了起來,一個嶄新的號碼也同樣刷新了他手機內的通信記錄。
怎么想,和自己聯系的家伙都想去想要引誘自己走出去的家伙。
“咚咚咚。”
江遲握住了心口的衣服,神情一片恍然。
過了許久之后。他才正過了臉,面對著手機,打字道:
在他發過去之后,門外再次響起了三聲敲門音,緊接著就沉寂了下去。
“惡鄰?什么惡鄰?”
“敲門聲只持續了三回就停止了,外面的人走了?”
“我的一切?難不成它…是房東?”
四樓的是房東?
他媽的。
好像真是這樣。
根據朋友口中所講,租給他房子的房東是一個爛賭徒,根本不負責任。
三番五次在樓上騷擾自己,估計也是為了嚇跑自己,再順勢將房間搶回來。
這可不行。
江遲一瞬間發起了狠,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只是朝著手機胡亂的打過三字之后,便將手機揣進了兜里。
“這一個半月,壓根沒讓我住的舒服,還真是一個惡鄰。”
“房子多了不起啊,上面一層還不夠你住的嗎?”
在原地轉了兩圈之后,江遲便橫過了心,也沒再管給自己發信息的人究竟是誰了。
他要出門討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