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千秋這個名字,最開始是裴戈在檔案袋里找到的。
那是某一處的蓋章,具體的裴戈也看不懂,不過裴戈還是能夠察覺的到,其中似乎有些端倪。
因為所有的蓋章,無一不是在簽署著“同意”位置。
所以,馬千秋這個位置,似乎不是某一科的常規醫生。
反而,更像是…院長?
雖然裴戈不清楚作為一個院長,究竟行使著怎樣的職責,又有著怎樣的條件,才能負責一個病院。
就在剛剛,裴戈特地查了一下。
似乎一些病院的院長,并不僅限于從醫生中挑選。
于是,從這個條件下開始推理…似乎事情就比較簡單了。
擁有一定權利安排病院內大小規劃,可以隨意進出某一科室,甚至…可以隨意調配自己的行動安排,宣傳自己和白衣的恐怖計劃。
合情合理。
并且,可以脫離在大眾視線中,盡可能擺脫自身嫌疑。
到現在,也能隨意潛入病院。
當然,若不是這家伙為了強行轉移話題,被裴戈弄出了疑心,再次細思了起來…
那事情就沒那么容易了。
(幸虧自己看了下自己拍的照片,里面居然還存著這有用的信息。)
“馬千秋老先生,有什么要說的嗎?”
對于裴戈的精神拷問下,假醫生垂下頭擺動的動作一僵,隨后再次慢慢的繼續了下去。
看著想要裝死的假醫生,裴戈眼睛露出了些許的不耐煩,剛想開口,他便生生止住了。
假醫生的腦袋,也隨之抬了起來。
“馬千秋,不是院長嗎?”
裴戈嘴角抽搐著,無語了一會,才嘆了口氣。
“現在裝傻,有意思嗎?”
假醫生…不,應該是馬千秋也隨之嘆了口氣。
兩人之間,居然有了一種默契。
“李清告訴你的?”
到現在,他居然又把希望放在了不在這里的李清身上。
這不是打自己臉的嗎?
剛否定沒多久,就又想套他頭上了?
“就當是吧。”
一邊回應著,隨后裴戈站了起來,還順便揉了揉腿。
鐵骨傘壓著,還挺僵的。
“馬千秋…好好的院長不當,摻和這種事干啥。”
被點名的馬千秋有點不適應裴的直呼,執拗的抬起了頭,卻沒辦法看到裴戈的臉。
不怪他,只能說李清太鬼畜了。
綁的太緊,導致他的后腦勺生生的被墻面頂著,抬不高腦袋。
“算了,你也別忙活了。”
裴戈都無語了,才沒得意多久,結果自己還得坐下去…
要不然兩人沒辦法溝通下去。
“馬…馬院長吧。”
這時候,硬話都說的差不多了,就沒必要逼得太緊。
清理了兩聲嗓子之后,裴戈盯著他的眼睛。
“真沒想過反了他?”
馬千秋徹底愣了。
都這種情況了,還想著策反自己。
這執念,夠重的啊。
“怎么可能,我現在的狀況,抵抗不了一個白衣的報復的。”
搖了搖頭,馬千秋低低的喘著粗氣。
“可以說,我就是一個鬼奴…一個被白衣支配的傀儡。”
隨后他好奇的看了裴戈一眼,語氣帶著些許的不甘心。
“你一定是依附了一個大勢力,只有這種情況下,一個人才不會被剝削的太過嚴重…可惡,李清誤導我!”
漸漸的,馬千秋神色猙獰了起來,咬著牙開始劇烈的咳嗽,隨后頹然的垂下了腦袋。
“紅衣啊,為什么我沒遇上一個紅衣呢?”
聽著馬千秋的痛苦呻吟,裴戈腦袋快炸了。
因為其中透露出的信息太過可怕,讓他不敢多言。
(紅衣,能夠形成一方勢力?)
聽著他這幅架勢,似乎知道著什么。
甚至,他可能接觸過這一方勢力!
隱隱回憶起來,李平安似乎也對于自己的出身只字不提。似乎在避諱著什么。
紅衣…又是紅衣!
裴戈罕見的沉默了起來。
馬千秋則是痛苦不已,似乎想要撕扯著束縛自己的床單,卻依舊無法如意。
他,精力不如年輕人。
就算是他還存有詭異手段,也無法奈何裴戈分毫。
“李清,對白衣做了什么?”
似乎不想過多沉湎于這些無用的沉默,裴戈恢復了鎮定,開口直指關鍵。
若是不想被李清牽著鼻子走,裴戈必須掌握基本的局勢。
布局,從來不是憑空就可以完成的。
“我不知道。”
雖然馬千秋依然是半死不活的樣子,卻也沒有廢話,簡短的回應了裴戈之后,便開始慢慢的喘著氣,試圖控制自己的身體安定下來。
“不知道?”
裴戈眉頭皺了起來,眼中帶著些許的審視。
“別這么看我,我能回應你的有限。”
似乎忌憚著些什么,馬千秋的話開始隱晦了起來,但是也并未改變多少。
“白衣的事情我不會參與,這是我的底線…當然,你猜出了什么,與我無關。”
(哦?)
看著這幅架勢,這家伙似乎真的有二心,只不過不能明顯表露出來。
(聲音…語言嗎?)
白衣能夠察覺到馬千秋…甚至所有人的語言信息,用來判斷利害?
這種情況下,馬千秋似乎再次透露出了一些情報。
(成為白衣之后,難不成真的會有第二個能力產生?)
想一想,佳佳本身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擁有兩項技能。
而更厲害的張文昌,卻只有一項。
這…難不成就是佳佳具有潛力的象征?
奇怪的知識增加了。
“不過,的確出了一些問題,要不然我也不會把下面那家伙綁起來,填補空缺。”
馬千秋咧了咧嘴,眼中帶著些許的癲狂。
“我知道,他又要進食了,明明這次還不夠時間,卻忍不住吞噬那個剛成型的黑衣…一定是發生了什么。”
聽著他的言語,裴戈感覺自己的心有些難受。
(果然,我和這種人格格不入。)
一個負責害人,一個負責害鬼…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你和李清真像。”
裴戈低聲喃喃道。
“什么?”
馬千秋愣了愣,對于剛剛的話他有點沒聽懂。
“沒什么。”
(只不過你們一人一鬼都在我處理的范圍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