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的腳步聲不怎么輕,但是很有節奏感,其中還摻雜著三三兩兩的交談聲。
裴戈快步走到了第一層的中間,并且往前看了看。
然而右側科室方向,被同樣察覺到的人群們擋住了。
不過還好,裴戈個子還算不算低,湊過去之后便看到了最前面走著一個女醫生。
但是腳步聲應該不止一個。
隨后裴戈就下意識眨了眨眼。
他看到了熟人。
兩個警察跟在女醫的側身位,但是顯然已經停止了交談。
(看來是這里了。)
裴戈記住了這個方向,便不經意間側了側身子,用眼角的余光看向朝著這里走來的三人。
(不過,居然能夠讓馬警官出動,這次的事件難不成真的很惡劣?)
說實話,裴戈有些擔心李平安的狀態了。
因為之前裴戈耽誤了太多的時間,所以他不認為自己能夠趕在平安之前找到這里。
一個人,面對冷冰冰的親人,無話可說,又痛徹心扉。
此刻,裴戈卻只能呆在這里,等著任務觸發。
這種滋味,并不好受。
嘈雜的人群中的聲音竟戛然而止,看來他們也明白里面走出兩個警察,代表著什么意思。
大多數的人是在生活中受夠了繁瑣事的煩惱,才會選擇看心理醫生的。
所以看到這幅模樣,有些人選擇了離開。
但是更多的人決定留下來。
也許他們是真的期待有人能夠治療他們,也許他們只是單純的想要吃瓜看戲。
不過最讓裴戈感興趣的就是自己能否從中得到些什么。
(馬警官應該已經把我給忘記了,那我也不至于強行讓他回憶起來我了。)
但是有一點挺讓他在意的。
馬警官,似乎是有見鬼才能的。
這么簡單的沖進這個樓層,難不成就真的沒看到些什么嗎?
根據李平安所解釋的那樣,那么裴戈覺得平常的見鬼之人只能看到厲鬼,卻對詭秘的鬼蜮以及發黑的詛咒沒有直接的感受。
不過裴戈未有見鬼才能的時候,也曾有過明顯的直覺產生。
“嘖。”
輕輕的咋舌一下,裴戈順著人們行走的趨勢而離開了中央。
“大家安靜一下。”
馬警官走到了人們的面前,豎起了手掌,歉意道:
“由于發生了一些事件,所以我們今天需要耽誤大家一段時間,希望得到大家的理解。”
似乎為了印證這些一般,女醫生走到了馬警官的附近。
“大家不要著急,我們其他部門還在正常運行,相信不一會就可以了,目前已經基本弄得差不多了。”
眾人有些不解,許多人要求得到準確的解釋,但是也沒能鬧下去。
裴戈看著眼前的一切,疑惑著觀察著前面。
(是什么情況,令整個病棟幾乎陷入了癱瘓?)
他并不認為李清一個人的死亡能夠造成這種影響。
雖然馬警官一直冷著臉,旁邊眼生的警官也面無表情,但是裴戈還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怪異感。
最明顯的就是女醫生,雖然回應人們的時候,鄭重中帶著些許微笑。
但是裴戈總覺得她的笑容有些僵硬。
演技等級不低的他,有時候對這些刻意掩飾的東西異常敏感。
看著灰色的不詳霧氣一直飄向樓里一側,裴戈明悟了一些。
(難不成,有東西造成了影響,觸發了詭異。)
并且,有一件事,讓裴戈一直覺得怪怪的。
他覺得這個女醫生也有些熟悉。
(剛剛混亂中沒怎么聽她說什么,現在想起來,似乎這個聲音有些熟悉。)
“是了。”
隨后裴戈目光灼灼的盯著女醫,重新把重點放在了她的身上。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某個小護士給平安通的電話呢,沒想到是她?)
當初裴戈聽到女聲的時候,總覺得是有些唯唯諾諾,后來察覺到太過生硬之后,才猜出了端倪。
女醫生年齡應該不到三十,但是聲音意外的年輕。
精神科的醫生,裴戈不認為能做的了假。
長相一般,身高也屬于女性標準身高,穿著白大褂,腳下踩著小皮鞋。
于是最開始明顯的腳步聲就是她踩出來的。
接下來,裴戈不經意間瞥了她好幾次。
除了她眼角帶著濃重的疲憊感,裴戈并未發現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連眉角間纏繞的灰色霧氣,也不多,仔細看著,似乎和剛剛走出來的兩個警官差不多。
這玩意,應該淡到引起失眠都不至于。
得出了這個結論之后,裴戈不信邪,換了個位置繼續看了看。
“咦?”
女醫的白大褂上,在右袖子似乎沾染了一道長長的劃痕。
藍紫色,細細的,不過似乎是從臂背面到內側延伸。
圓珠筆?
裴戈腦中浮現出了這個想法,隨后皺了皺眉。
(可是,圓珠筆的劃痕為什么突兀的出現在這個位置呢?)
這不怪他多想。
因為單憑她自己,是很難劃到右臂內側的。
之前不排除她是左撇子的可能性,但是看著左臂抱著自己,拖著摸著下巴的右臂的動作來看…
她似乎更熟練用右手。
不小心劃上去的?
也有可能。
但是劃得這么長,這得馬虎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到這種地步。
(話說,我記得那個假醫生,似乎在和我交談破裂的時候摔掉了什么東西。)
裴戈清晰的記得似乎是塑料玩具零件掉落在地上的那種脆響。
現在想想,似乎更像是圓珠筆崩壞的聲音。
(似乎,他摔筆的時候,沒怎么注意地上還躺著一個人吧。)
看著依舊在解釋著的女人,裴戈無聲的笑了笑,開始替她感到同情。
說起來,似乎那個男人還撕掉了一個本子一般的紙張呢。
(絕對,絕對他當時就在某個辦公室一般的場所,并且大概率和這個女人工作的地方有關。)
甚至,就有可能就在這個女醫生的辦公場所。
場地找到了,就等了解這個女人身份的時候了。
當他了解一定信息的時候,解鎖任務估計也就是分分鐘的事。
“但是,我該怎么調查到這個女人的身份呢?”
低聲自語了幾句之后,裴戈把頭抬了起來,重新看向面前。
鬼知道這個女人為什么不帶胸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