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不早了,裴戈既然走到這里,就必須爭取一下。
(院子里的繩子里掛著的衣服不少,這就代表著有人長住這里,而且不止一個人。)
公寓里沒有陽臺,而且樓道和走道的交界處就是入口,左面的墻壁沒有房間,就是用簾布遮住的澡堂。
同理,右面估計就是女方的,不過燃爐房似乎在紅樹林和公哦寓后面,不屬于目前可見的范疇之內。
(既然還有其他人,說不定就有其他住宿的人。)
男人強調自己并不是老板,就似乎對所謂的“老板”,亦或者這里的主人有所忌憚和想法。
裴戈最擔心的就是所謂的老板就是這里二層畫廊的主人。
思考半天無果,裴戈最后打算進入澡堂里看看。
掀開布簾,裴戈就感受到了一股熱氣包裹著自己,而且沉悶的感覺讓他突然有些不適應。
進去的第一印象,就是窄。
其實之前裴戈還是有數的,因為所謂的澡堂是占用不多的黨建云位置建造的,導致下面僅僅只有十六個房間。
最顯然的就是這個入口只有兩個炕對稱排放,加上中間的柜子,這就占據了很多位置。
(有人?)
最里面的瓷磚炕上鋪著一層毯子,就在裴戈慢慢走進的時候,裴戈發現緊接著柜子旁,放著一堆衣物。
有人也許很正常,但是真正讓裴戈感到重視的東西僅僅只有一個。
手套。
這是一副同樣是黑色的手套,裴戈猶豫了很久才決定不打算去觸碰它,反而湊近了一些。
很正常的款式,而且相比于之前男人的那一副,這里的就顯得很干凈。
不過,手套里似乎還塞著一些東西。
近距離觀察的話,裴戈很容易就認出了露在手套外面的一截白色是什么了。
(醫用紗布…而且似乎染了血跡。)
裴戈本來打算在這里待一會尋找對策,結果既然里面有人,他就不得不改變想法了。
將柜子打開,放進了裴戈所有的私人物品,裴戈猶豫了一下,將傘和放在兜里的MP3收回了儲物空間。
“佳佳,你看不到什么吧。”
“閉嘴,感受到的和看見的怎么一樣!”
雖然覺得怪怪的,裴戈還是慢悠悠的走進去了。
入眼的就是泡在池子里面的一個老人。
即使有水霧的籠罩,裴戈也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簡單的沖了兩下,就進去了。
老人一直閉著眼睛,雙手扶在墻沿,靠著的姿態就像是睡著了。
進去的那一瞬間,裴戈心臟不爭氣的加速了一會,就皺著眉頭坐了下去。
讓裴戈奇怪的原因,就在于老人的雙手。
整個手面發黃,指節粗大,尤其是那指頭…雙手沒有任何指甲的存在。
而且雙手的指頭有些發黑,并且凸起了一些不規則的肉瘤,。
結合繃帶的血跡,裴戈想到了一些東西。
(失去了指甲…并且無法愈合,一直保持著流血的狀態嗎?)
老人也瘦削的厲害,身上聳搭的皮膚低垂,肋骨隱隱可見,眼窩深陷,閉著眼甚至給他一種荒誕的感覺。
靈瞳僅僅能直視靈異,卻無法給他帶來直觀的不同。
很顯然,老人的異常應該就是與今天的線索脫不開干系。
“泡澡?”
老人慢慢睜開了眼睛,低聲呢喃了幾句。
“哦?是啊。”
裴戈疑惑的挪移到了老人的對面,盯著他,眼神閃爍不定。
“嗯,能讓人忘記所有…藏在最溫暖的地方,就這么死了,我也愿意啊。“
對面的老人徹底睜開了眼睛,裴戈從中看到了深深地疲憊與厭倦。
“嗯,也許吧。”
這時候的裴戈深吸了一口氣,卻不知道從何開口。
老人似乎滿足了,站起來就要朝著外面走去。
“那個,你是這里的住戶嗎?”
這時候裴戈也不顧及什么了,趕忙站了起來。
“住戶,算是吧。”
他低聲呢喃了一句,隨后準備轉身的時候,被裴戈一把拉住。
“你想干什么?”
被裴戈追上來的老人身子一抖,再也沒有之前的淡定,低聲呵斥了起來。
裴戈思來想去總覺得不對勁,也許這家伙根本就沒有表現出來的那么老邁,于是也不想和他周旋了,直接攔住了他。
(之前的男人似乎也被折磨到了病態,身體老化的不像樣,如果不是看到他的骨架還算是年輕人的那樣直挺,我就把他當成妖怪了。)
在池子中,裴戈再三確認,才發現他的臉上并沒有該有的老人斑,而且隨意脫下的衣服也并不符合表面年齡的界限…
(也許他之前只能算是一個中年人。)
拉住他之后,裴戈越發確定自己的想法。
雖然他的身子縮小了一截,而且顯得老邁,但是他的手臂的也僅僅是瘦削而已,并沒有皮膚表現出那種特別的枯皺。
不過他的皮膚的確多余的垂落在身上,顯得不倫不類的。
(他原來是個胖子嗎?)
“住手!”
“你是這里的主人嗎?”
眼前的家伙聽到這句話之后居然立馬停止了掙扎,回頭看著裴戈。
“這里的主人另有其人,你想找他?”
裴戈點了點頭,無視了這家伙絲毫沒有掩飾的惡意,語氣中帶著好奇。
“我要給我弟弟轉學,但是今天負責的人并不在學校,所以我需要留在這里一夜,既然這里有一個地方能住,我沒有理由不試一試。”
“你要在這里住…呵呵,很好。”
眼前的“老人”甩開了裴戈的手,自顧自的走到了柜子旁邊。
“我就可以讓你在這里住,不過可能不是一晚上的事了。”
“我就住一晚,”
裴戈“似乎”沒有聽懂什么意思,強調道。
“一晚上和一輩子沒區別的,我的房間就有一把鑰匙,你可以住在我的隔壁。”
這時候裴戈機智沒有選擇追究他為什么擁有鑰匙,默默地回應了他的話,看著這個家伙慢悠悠的往自己的手指纏上紗布,帶上手套,最后才擦干身子,穿戴好,離開了這里。
可是他并沒有著急追上去。
他沒帶任何擦體的東西,所以最后只能等待身體干的差不多,才立馬換上了衣服。
(機會,還得自己爭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