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滅種這種想法是錯誤的,至少現階段根本行不通,滅掉了匈奴還有東胡,滅掉了東胡還有月氏,滅掉了月氏還有其他游牧崛起。
華夏屬于農耕文明,發展到這種程度,還無法在草原上立足。
秦始皇一定也非常清晰的認知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修建長城,想要一勞永逸的把游牧民族擋在長城以北。
等時機成熟,再行北伐。
“長城還是一定要建的…”楊浪感慨。
………
………
匈奴的首次攻擊被粉碎之后,頭曼單于深切的意識到了秦軍的可怕。
即便是區區萬人,就敢深入腹地,屠戮匈奴部落,還給他這十五萬騎兵一個下馬威。
這是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僅僅在數十年前那場戰役感受過。
當時他還年幼,然而他的絕大多數兄弟,叔伯都葬身在了那場大戰里。
匈奴男丁減半,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還被東胡與月氏欺辱。
那時候秦還未統一六國,那時候華夏之中還有一國能與大秦爭鋒,趙國!
同樣是在這里,一個名叫李牧的趙國將軍,以步軍大破匈奴騎兵,斬首十多萬…
現在趙國已經沒有了,匈奴迎來了更為強勁的敵人——大秦。
匈奴人曾有一分支,義渠國,但義渠也已經徹底為大秦吞并。
此次楊浪北上所部,就有兩千義渠騎兵,他們本就精湛的騎射之術,現在又披上了秦國厚厚的裝甲,手里的不再是骨箭,而是大秦統一化的銅箭!
楊浪甚至可以保證,自己手下的兩千義渠騎兵哪怕是對上五千匈奴騎兵,也能勝之!
鐵甲比獸皮,銅箭比骨箭,孰優孰劣?
匈奴那邊停止了進攻,似乎在準備醞釀什么。
而秦軍這邊每日吃好,喝好,養精蓄銳,以逸待勞。
秦軍大陣里,烽火通明,因為有太多羊油脂,所以根本不缺燃料。
如此,也讓深夜里仍然值守的士兵們暖和許多,輪番上船休息。
與之相比,十數萬匈奴騎兵的日子,反倒苦了一些。
“右賢王部覆滅,我們便沒了糧草供給,單于還請速戰速決!”
“秦將六國都覆滅了,軍力強大無匹,我們不若回到漠北,再伺機南下!”
“可那支秦軍,我們能酒這么放過?他們可是將右賢王部落五萬人盡數屠戮!”
“還有,被他們圍殺的萬名草原勇士!”
“不能放過他們!”
單于的大帳內,經過這幾天激烈的爭論,基本上已經達成了一個共識。
那就是大秦不能惹,如若后續有秦軍主力大舉北上,那么匈奴。情愿暫時放棄河南地。
畢竟南下遷徙的部落與人口,不足匈奴總部的十分之一。反倒是南下的兵力,已經占了匈奴兵力的七成左右。
根基還未立穩,撤也就撤了,沒有太多舍不得。
讓匈奴神經緊繃的趙國都已經被秦覆滅了,這一階段的匈奴自知無法抗衡。
但他們也深知,河套平原以北的廣大地域,是華夏王朝不愿染指的。
耕地的農夫去了草原,可以成為牧民。然而放牧的牧民到了糧田上,會一籌莫展的。
但農夫不愿去草原,因為草原沒法耕種,可牧民對梁田喜愛,因為她肥沃,不僅能種出將士,還能長出豐美的牧草。
“將他們的農田,變成我們的草場!”這是北方歷代崛起的游牧民族共同的口號。
………
………
天亮。
匈奴大軍再次集結!
在數日的準備后,頭曼單于終于決定發起新一輪的攻擊。
秦軍弩箭,對騎兵傷害實在太大了,這讓匈奴高層不得不思考新的辦法。
當年的李牧,就是以鋪天蓋地弩箭,加上厚厚的步兵方陣收割掉了匈奴十多萬騎兵的性命。
“不能重蹈覆轍啊!”這是匈奴高層共同的擔憂。
“過去了幾十年,我們的騎兵還是那樣,可秦人的弩箭已經更為精良,比趙國的還要強上很多!”
“我們的骨箭,遠距離確實很難射透他們的甲…”
“但我們擁有絕對優勢的兵力…”
“這支秦軍裝備精良,如若能拿下他們,我們將會獲得大量的軍事物資!
等我們草原上的戰士也穿上秦人那堅實的甲胄,用上鋒銳的銅箭,秦人怎么可能還會是我們的對手?!”
………
………
匈奴的攻勢開始了,他們派遣出了一支特殊的騎兵。
他們穿上了厚厚的衣服,獸皮等等,想著以此能夠稍微防御一下秦軍弩箭。
如若是骨箭或者石箭頭,或許還有點用,但他們面對的是金屬箭頭……
除此之外,每人在馬上,都舉著一頂碩大的“盾牌”…
這盾牌,就是頭曼單于的準備結果,砍掉了許多胡楊。
馬上騎兵從不用盾牌,但為了抵御秦人的弩箭,頭曼單于也算是別出心裁了。
頭頂盾牌騎兵的總計約有五千左右,他們分成兩道洪流,在秦軍三座弩箭高臺之間,入陣!
刷!~刷!~刷!!~
高臺上的弩箭,如同雨點一般飛落,匈奴騎兵頭頂大大的盾牌,傷亡的確大大減輕。
但他們的馬兒卻沒有大盾,匈奴人頂著大盾從馬上摔落,兩兩三三舉著大盾靠在一起繼續向前推進。
馬兒已經載著他們抵達了預定位置,接下來沒了馬匹的騎兵,就要靠大盾來保全性命了。
他們舉著盾牌,還在不斷往前推進,因為大單于的命令就是要他們深入秦軍陣中,搞清楚秦人陣法的究竟。
并且依靠盾牌,在秦軍陣里立足腳跟,以便里應外合的破陣。
楊浪就深處其中一座高臺之上,他拿起一把三石強弓,張弓搭箭。
“咄!”一面盾牌被射穿。
“咄~”又是一面~
“咄~”
一支支的三棱破甲箭洞穿了匈奴人的木質盾牌,接連射殺十幾名匈奴騎兵。
“盾牌都是木頭的,弩箭蘸油!”楊浪放下弓箭下令道。
下一瞬,從高臺射出的弩箭便盡是帶著火苗的了。一時間,匈奴人痛苦不已,只能舉著著火的盾牌擋箭。
當他們全部穿過高臺進去陣中時,已經沒有幾人還在馬上,匈奴輕騎全部變成了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