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決戰(上)
襄陽，大漢皇宮之中。
劉備端坐在金鑾寶殿之上，面無表情。
群臣以龐統法正二人為首，肅立于陛下。
大殿中氣氛沉郁。
群臣心中惴惴不安，大氣都不敢出。
劉備沒有發怒，但是卻比發怒更加可怕。
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好似天穹壓下來一般。
劉備抬眼看了龐統跟法正一眼。
兩人頓時如遭雷擊一般，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沉甸甸地壓在心頭，令他們整個人都變得懵懵懂懂、渾渾噩噩。
霎時間，兩人面色蒼白，滿頭大汗。
“臣罪該萬死，請陛下責罰！”
二人連忙伏地請罪。
他們兩人請罪之后，群臣也連忙跟著伏地請罪。
良久，劉備才開口道：“都起來吧。
這是給你們的最后一次機會，以后若再生事端，定斬不饒！”
他的語氣平淡，仿佛沒有感情的機械，眼神空洞洞的，迷蒙而悠遠。
整個人看起來都像生人，仿佛一尊高高在上的神祇。
群臣這才戰戰兢兢地起身。
“大夏氣勢洶洶，舉國來犯，這一次乃是傾國之戰。還望諸卿同心協力，勿要懈怠。”
劉備講了兩句之后，竟是不征詢龐統法正二人的意見，直接開始了軍力部署。
他這一次的部署非常奇怪，竟然置益州跟江東于不顧，除了少量的留守之外，竟舉全國兵馬趕赴南陽戰場。
龐統法正二人對視一眼之后，鼓起勇氣邁步出列，奏道：“陛下是想畢其功于一役？這樣的部署是否太托大了？”
大漢的國力本就不如大夏，此刻又失去了益州。
劉備不趁著大夏在益州立足未穩之際去奪回來，反而主動去跟大夏的主力交戰。
在他們看來，這是極不明智的行為。
劉備淡然道：“爾等只需執行即可。”
竟是乾綱獨斷，不給群臣絲毫商量的余地。
朝會散去之后，群臣緩緩走出。
益州陣營的官員跟荊州陣營的官員，都各自圍攏法正跟龐統兩人，七嘴八舌地向他們詢問。
一個個顯得憂心忡忡。
只要稍有智慧的人都看得出大漢比起大夏，已經處在弱勢地位，根本不應該主動出擊的。
龐統法正二人各自安撫好身邊的追隨者，命他們不要多想，專心備戰。
群臣散去后，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默契地找了一個僻靜處，相對坐了下來。
這一次，因為他們的爭斗，害得大漢失了益州，還損失了顏良文丑兩員超一流武將。
法正若不離開漢中，司馬懿很難得手的。
二人本來嫌隙應該更深的。
但是如今到了大漢生死存亡的時刻，他們默契地摒棄了前嫌。
他們都是絕頂的聰明人，當然明白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道理。
法正道：“你怎么看？”
龐統明白他的意思，指的是劉備最近的變化。
按理說，丟了益州，還死了兩個忠心耿耿的結義兄弟，劉備應該暴怒的。
就是狠狠地責罰他們一頓，也不為過。
但是沒想到劉備卻是這樣的舉動，令他們摸不著頭腦。
龐統扭頭四處看了一看，一拍額頭，文氣從頭頂涌出，形成一張大網將四周籠罩。
他才說道：“你聽說過那些傳言嗎？據說陛下乃是劉氏蒼天的應身，是天道的人間體。”
法正點頭道：“這雖是大夏那邊的謠言，但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龐統道：“如今的陛下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是高高在上的天。他如此安排，應該有著什么絕殺的手段。”
法正松了一口氣，道：“如此最好。”
他猜測道：“士元認為陛下會用什么樣的手段打敗劉羲？”
龐統搖頭道：“天意幽微高難測，我一介凡夫俗子，又豈能知道？”
他遲疑了一陣問道：“孝直你為何會選擇輔佐陛下的？
當時陛下身邊無兵無將，以你之才，投靠劉羲的話，必能占得一席之地，而且勝算也更大吧。”
法正道：“寧為雞口，不為鳳尾。士元不是跟我一樣嗎？”
龐統苦笑道：“我不去劉羲那里，就是因為他麾下人才太多，沒有我的用武之地。
可惜如今看來，在大漢我們也一樣是可有可無之輩。
我卻是高看自己了。”
法正皺眉道：“你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對陛下不滿？”
龐統擺手道：“我只是一句感慨而已，你不要多想。”
說罷，起身離開了。
法正望著他的背影，目光閃爍，怔怔地坐著，許久都沒有起身。
一個月后。
大漢跟大夏一共數百萬大軍聚集在了南陽郡。
營壘連綿無盡。
劉羲跟手下謀臣齊聚一堂，商議著軍略。
劉羲道：“季漢的舉動十分怪異，他們這樣的安排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程昱道：“我們的密諜傳來消息，這次的行軍安排乃是劉備乾綱獨斷，龐統跟法正二人都提出了反對，不過劉備卻一意孤行。”
劉備已經被劉氏蒼天的意志所掌控，絕不可能像別的諸侯那樣做出一些昏聵舉動的。
這一點劉羲及麾下重臣都知道。
所以劉備的安排必有什么深意，只是他們一時猜不透。
郭嘉猜測道：“莫非劉備有什么絕殺的手段對付我們？
他這樣孤注一擲，那么必然是有信心將我們一網打盡。
否則就算這一仗他取勝了，但是失去了基業，雖勝猶敗，再無翻身之日。
而要將我們一網打盡，必然涉及到了陣法。
須得將我們困住，不能逃出才行。”
他對劉羲一禮，斷然道：“還請陛下退回后方，鎮守許都。
如此才可萬無一失！”
其余謀臣也都認同他的分析，紛紛請命，讓劉羲退回后方去。
劉羲思考了一陣，搖了搖頭道：“奉孝的分析雖然很有道理，但是朕卻不能退縮。
上次跟季漢交戰的時候，你們也感覺到了，蒼天意志能夠克制你們的文氣跟戰氣。
若是我不在的話，劉備能瞬間讓你們變成一個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那樣的話，我大夏的百萬大軍必然一朝喪盡。
到時候，劉備長驅直入，等于是將半壁江山拱手相讓。”
想到這一茬，群臣都是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