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數次發起強攻,但是他手下沒有真才實學的謀臣為他主持大局,所以戰場上基本上各自為戰,一片散亂。
而劉羲靠著營寨,以逸待勞,數次將之擊破。
幾天下來,袁術大軍損失慘重。
最重要的還是絕糧。
起初周邊郡縣還能輸送一些糧草來,勉強糊弄嘴巴。
后方失守之后,袁術大軍漸漸糧絕,每日里清湯寡水,把士卒餓得前胸貼后背。
士氣低迷到了極致。
楊宏給袁術出了個餿主意,那就是只保留精銳兵卒,其余士卒全部拿去沖擊劉羲的營寨,犧牲掉。
這樣既能節省出一部分口糧,又能對敵人造成殺傷。
袁術狠了狠心采納了。
逢紀、辛評、辛毗三人見袁術已是窮途末路,又想著袁術這段時間對他們的蔑視,動輒叱罵,心里遂有了反叛之意。
三人密議了一番,然后跟劉羲接頭上了。
后來幾天,他們將袁術故意犧牲士卒的毒計給泄露出去了,大軍群情激奮。
他們沒想到自己為了袁術的基業在拼命,流血流汗,袁術卻嫌棄他們累贅,要把他們都犧牲掉。
三人開始在軍中串聯。
有了鞠義跟張合的榜樣,那些將領也動了投降劉羲的心思,因為袁術實在看不到勝算。
第二日夜晚,軍隊嘩變,沖擊袁術的中軍大帳。
這個時候,劉羲大軍盡出,沖殺過來。
袁術在族內高手的保護下,帶著僅剩的千余親兵倉皇逃竄。
其余大軍,要么已經反叛,要么毫無防備之下被沖散了。
劉羲留下中軍一部在這兒接手袁術這邊的降兵,其余大軍兵分好幾路,四處抓捕逃竄的大軍,主要是追殺袁術。
袁術一路逃竄,不斷遇到伏兵。
他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最后只剩下幾位供奉高手,跟數百士兵。
當然還有楊宏這個對袁術忠心耿耿的奸臣。
這是劉羲有意吩咐諸將忽略此人,因為他識海中有著劉羲留下的心力種子,能夠感受他的具體位置。
只要他一直跟著袁術,那就是一盞明晃晃的明燈,袁術根本跑不掉。
袁家底蘊深厚,關系很廣。
若是這次不抓住袁術的話,以后他必然不斷地找麻煩。
雖然劉羲不相信他能翻起什么大浪來,但是不斷的小麻煩也會十分令人頭痛的。
所以還是畢其功于一役為好。
到了一處山林,袁術氣喘吁吁地坐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喝水。
他出身高貴,從來沒有過如此狼狽時刻,沒想到連普通的山泉竟然也令他覺得如此地甘甜。
他的身邊士卒或死或散,已經沒有了,只剩下楊宏跟五個供奉高手。
他們也是人人帶傷,衣衫襤褸。
回想起昔日袁家的興盛,又想著如今人丁零落,只剩下了自己與袁紹兩脈,其他支脈都更加凋零。
而如今自己這邊已經完全敗落了。
從全據冀州,到今日一敗涂地,不過短短年余時間。
袁術悲從心來,不禁凄切慟哭。
一位袁家族老道:“家主不必悲傷,只要留得性命在,以袁家的人脈底蘊,總有東山再起之日。”
楊宏等人也連連相勸。
袁術方才振作起來,道:“沒錯,只要活著,總有打回來的一天。
我聯絡了袁紹、劉表、張揚、陶謙他們,到時候群狼噬虎,一旦劉羲招架不住,公孫瓚、劉虞,甚至遼東公孫康,都會來插一腳的。
我還可以找塞外蠻夷借兵,南匈奴就是我袁家養的一條狗。
到時候我再殺回來,報今日之仇,一舉奪回冀州!”
他自我打氣了一番,越說越加自信,頗有些揮斥方遒的味道。
惹得楊宏又是一陣馬屁聲。
袁術正得意暢想之時,忽然聽得馬蹄聲,嚇得爬起來騎上馬就跑。
但是這一次劉羲已經安排好了人,從四面給圍堵了過來,形成甕中捉鱉之勢。
他的供奉高手想要帶著袁術硬闖,但是哪里是劉羲的對手。
別說劉羲這邊有大軍圍堵著,何況還有無數的猛將在此,他們哪里是一合之敵!
不過幾招之間,幾位供奉高手就被放了煙花,死得一根毛都不剩。
劉羲看著袁術道:“袁公路,還不投降,更待何時?
只要你投降,交出袁家福地所在,我保你全家無罪。
之后去留隨意,保證不會有半分留難。”
袁家在汝南跟渤海兩郡各有一處福地,這兩處福地乃是自古傳承下來的,是大漢境內十幾座福地之中最頂級的。
福地不但有助于加快修煉,還能延年益壽,能用于種植無法在外界生存的天材地寶。
總之好處多多。
不但對自己有用,還能增強己方勢力的底蘊,源源不斷地培養出人才來。
一處福地完全就是一處戰略后勤基地。
“想要我袁家福地,做夢!”
袁術喝道。
這是家族的底蘊跟榮譽象征。
家族大于天,甚至遠大于自己的性命。
他雖然惜命,但是更不能出賣自己的家族。
對于世家大族的心態,同樣世家出身的荀攸十分地了解。
劉羲跟他商討了幾句后,對袁術道:“你就算不說,那這個福地也不過荒廢著而已。
反正不可能回到你袁家手上了。
你不為自己著想,難道不為你的家人著想嗎?
你袁家還想不想傳承下去了?”
想到他這一脈的子女族人,袁術一驚,怒道:“士族爭斗,講究禍不及家人,你如此狠毒,斬草除根,不怕令天下世家心寒嗎?
沒有世家豪強的支持,你如何去爭天下?”
荀攸冷笑道:“所謂禍不及家人,那是指平時的爭斗,可不是諸侯爭龍。
諸侯爭龍,有進無退。
你敗了,殺你全家也合情合理,不會有人多想。”
袁術面色一滯,變得難堪起來。
楊宏雖然對袁術忠心,但是他更怕死啊。
所以見到事情有轉機,馬上不斷地勸說袁術投降。
袁術走近劉羲身邊,輕聲告訴了他袁家福地的入口跟開啟之法。
他看了劉羲一眼,道:“希望你信守承諾,不要為難我妻兒族人。”
劉羲點點頭,鄭重承諾了他。
袁術并非非殺不可,這種草包留著也沒多大的威脅,還能安撫河北豪族之心。
袁術搖搖頭道:“我就不必了。技不如人,有死無生。我袁公路乃袁家嫡子,四世三公,豈可低頭稱臣,茍全于世!”
說罷,拔劍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