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平亂
皇室供奉團雖然在黃巾之亂中，底蘊消耗一空，頂尖高手幾乎死傷殆盡，但是剩下的一流二流高手仍有不少。
這是一股舉足輕重的力量。
若是他們早些出手，未必不能一舉平息這場騷亂。
可是這位統帥供奉團的大長老卻沒有絲毫要出手的意思，甚至還嚴令供奉團的其他人出手。
若不是知道這位大長老乃是出身皇室，而且歷經數朝，已經統領了皇室供奉團無數年了，他們只怕要懷疑他是世家混入的奸細了。
大長老微閉雙目，道：“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這句話原本是孔子與弟子之間談話。
意思是：天未嘗說話呢？四季照舊運行，百物照樣生長，天說了什么話呢？
眾人都明白了大長老的意思：不管天下如何混亂，最終還是蒼天支配著一切，天下終究是大漢劉氏的天下。
這場動亂，或許原本就是蒼天的意志。
他們早就知道天下將亂，最終劉氏子弟中會出現一位光武帝一般的人物，收拾舊山河，再建炎漢。
所以他們只需等待著真龍的出現，然后投靠過去。
說到底，皇室供奉團其實乃是秉承著蒼天意志的打手，他們效忠的對象乃是“蒼天”，而非人間帝王。
所以當今的皇帝已經被他們拋棄了。
話分兩頭，卻說在何進趕往皇宮的時候，張讓卻悄然登門，來拜訪劉羲來了。
剛一見面，張讓顧不得矜持，向著劉羲五體投地，大拜道：“君侯救命哪！”
眾人都吃了一驚，他們不明白這個權傾天下的大太監為何會如此卑躬屈膝地向劉羲求救。
只有劉羲略微猜出了一點端倪。
對于這個惡名遠揚的十常侍之首，劉羲麾下的文武眾臣都沒有什么好感。
但是見到這么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這么一幅可憐兮兮的模樣，眾人心里的惡感就已然減輕了幾分。
畢竟說起來大家之間原本就沒有什么直接的利害沖突，對他的厭惡主要來自宦官集團跟官僚集團的爭權，以及士林長久以來的宣傳。
劉羲忙上前扶起他道：“張常侍何處此言？可是發生了什么變故？”
張讓一幅受寵若驚的模樣，佝僂著腰側身站在劉羲旁邊，連同對程昱關羽等文武都十分客氣地行了一禮，把自己的地位擺得很低。
張讓能夠位列十常侍之首，絕非巧合。
這老太監能屈能伸，能夠擺正自己的位置，放得下臉面，這是絕大多數人都做不到的。
既然已經決定投靠劉羲，所以他早就擺正了自己的心態。
他也知道自己的名聲不好，所以他把自己當做剛入宮的小太監一般，對劉羲及他的心腹之臣都極盡諂媚。
如此一來，伸手不打笑面人，至少劉羲麾下的文武不會再可以針對他。
他三言兩語，就將朝中的局勢，以及十常侍的謀劃等等都和盤托出。
魯肅訝然道：“這群太監真是膽大包天，難道他們以為殺了一個何進就能平安大吉了么？”
他是一個比較忠厚正派的人，所以對于這種陰謀刺殺的行為很是厭惡。
程昱道：“張常侍剛才說何進欲誅殺宦官的消息，是袁家的門客告訴郭勝的？”
張讓點頭道：“確實如此，郭勝跟此人是鄉黨，二人飲宴之時那人說漏了嘴。”
程昱冷笑道：“袁家果然好手段！
先借內宦之手除掉何進，再以為何進報仇的名義誅殺宦官，嗯，說不定煽動各軍直接沖擊皇宮。
反正到時候也情有可原、法不責眾，只是如此一來，皇室就威嚴掃地了。
到時候董卓的兵馬一到，袁家就能完全掌控整個洛陽。
屆時奉天子以令諸侯，不用十年時間，袁家就能成就王莽之功業。”
眾人聽到程昱的分析，都吸了一口涼氣。
這件事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劉羲道：“仲德分析得很有道理，不過你忽略了一點，董卓雖說投靠了袁家門庭，但是卻未必跟袁家一條心。若是他起了野心又該如何？”
程昱道：“董卓不過一介西涼武夫，不可能得到世家支持的。
他若起了野心，最終必然內外交困，成為獨夫，天下人人得而誅之。
只是這樣一來，天下必亂，最終成為群雄逐鹿之局。
以袁家的雄厚底蘊跟人脈關系，優勢實在太大了。”
魯肅搖頭道：“以袁家這樣的頂級門閥，本可有傳承千年的底蘊，卻賭上族運，參與爭龍，實屬不智。”
劉羲問：“那二位先生覺得我們應該如何行止？”
魯肅道：“主公雖有名望，但是底蘊比之世家大族來說，還是太淺薄了。
肅認為此時宜靜不宜動，不應過早卷入漩渦之中。”
程昱道：“子敬所言甚是。不過也不是說完全不動，如皇史宬、國子監、鴻都門學等存放典籍的地方，主公應當保護起來，免得損毀了，就太可惜了。”
所謂保護，其實就是搬進自己的府庫之中。
這些地方存放的都是重要的文獻史料，以及修煉典籍，兵書戰策等等。
若是得到這些，底蘊必定大大充實。
張飛聽著他們的謀劃，覺得彎彎繞繞太復雜了，頭都大了，叫道：
“那么麻煩干什么！干脆不管他什么袁家、董卓之流，大哥坐了江山算了！
反正大哥也是漢室后裔，名望才干，誰人能及？
別人坐得，為何我大哥就做不得？
誰敢反對，俺老張的蛇矛捅他兩個大窟窿！”
聽到張飛這莽話，眾人哭笑不得。
劉羲呵斥道：“翼德休要胡言亂語！”
張飛見劉羲生氣了，縮了縮脖子，低聲嘟囔了幾句。
劉羲等人進入軍營整頓兵馬，只見城中已經戒嚴，不多時就見到皇宮火起，濃煙滾滾，喊殺聲遠遠地傳來。
不多時，密諜傳來情報，何進被誅殺，袁紹等人打著為何進報仇的旗號，領兵殺入了皇宮。
兵亂一起，就徹底控制不住了。
他們見到太監就殺，見到財寶就搶，四處放火，皇宮已經亂成了一片。
趙忠等一眾太監也被驚呆了，連忙匆匆趕往永安宮，挾持走了太后跟皇帝。
局勢已經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