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王重陽寫好了給武林名宿的請帖,命他們送去。
劉羲主動接下了去江南送信的任務。
除了想一游詩詞之中的江南之地以外,也是為了去看一看大宋的風土人情。
這個世界比較奇特,按照王重陽的說法,大宋還有一百五十年國運,注定亡于胡人之手。
這跟歷史十分吻合。
這個世界似乎有既定的命運軌跡存在。
他不知道命運軌跡的慣性有多大,對自己爭霸天下,爭奪氣運,是否有影響。
而且還有所謂的域外天魔降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東西。
劉羲最近在開始研究白蓮寶藏中得到的煉尸術,主要是學習控制甲尸。
因為他回歸后,首要面對的就是那具銀甲尸,那可是相當于金丹境的存在。
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到時候跑路,就當這一趟白來。
這一次出來,他還有幾個小目標,一是去看一看劍魔谷,二是找黃藥師聊一聊。
獨孤求敗的劍道,雖然對他的實力提升不了多少,但是好歹能開開眼界,增長見識。
另外也滿足一下自己前前世的時候的夙愿。
而找黃藥師的目的,主要是跟他學習一下醫術音律,還有奇門陣法。
劉羲雖然自忖醫術不比黃藥師低,但是多學一些東西,總有用處的。
而且感覺奇門陣法的神秘度,比之內功武學更高,似乎是古時候傳承下來的。
也許可以從這些線索中,找到一鱗半爪的上古傳承也說不定。
這次劉羲是一個人走的,周伯通留在了全真教養傷,其他六子也各自負責送幾個省份的信函。
劉羲仰躺在馬背上,喝著酒,吹著笛子,優哉悠哉地由著馬兒慢慢走著。
不日間來到了襄陽城。
此時的襄陽城多年沒有經歷過戰火,熙熙攘攘,十分繁華。
他走到一家包子鋪前,聞著那香味,不禁有些陶醉。
全真教禁酒肉,主要是不想弟子們被聲色美食擾亂修行。
像劉羲這樣修行有成的,倒是不必那么嚴格執行。
不過大家都不沾酒肉,他總不好一個人大吃大喝。
而且到了他這等境界,已經能夠隨意地釋放跟控制自己的欲望。
他買了兩個包子,剛剛咬了一口,只見旁邊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和尚望著他手上的包子吞口水。
這小和尚大約十來歲,雙眼黑白分明,臉胖嘟嘟的,唇紅齒白,皮膚水嫩,肚子微微圓鼓,看起來好似年畫娃娃一般,十分的喜慶。
劉羲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不禁將手中的包子遞給他。
小和尚接過來,吃得飛快,三口兩口就吃完了。
他拍拍肚子道:“沒吃飽。大個子,你請我吃了這個白面饃,我請你吃黃面饃。可香了,吸溜。”
他說著,吞了口口水,露出陶醉的表情。
劉羲笑道:“你有錢請我嗎?”
小和尚懵懂地問:“還要用錢嗎?”
“我師父說和尚吃東西,不要錢的。他說我就是和尚,所以我可以隨便吃。”
他拉著劉羲道:“走吧。瞎和尚說的,有人請我吃了東西的話,我應該回請,這叫禮數。”
他又仰頭問劉羲:“你知道禮數是什么嗎?好不好吃?”
劉羲心道:“這和尚莫不是個傻子?”
轉過一條街,小和尚指著前面的煎果攤子,喜道:“就是這個黃面饃,可香了。你等著,我請你吃。”
說著,丟開劉羲的手,沖上去抓起幾個煎餅抱在懷里,然后走到墻角蹲下,埋頭吃起來。
“賊和尚,你又來了!”
煎餅鋪子的老板跟婦人大怒,持著一根搟面杖出來,站到小和尚面前。
小和尚望了他們一眼,淡定地道:“快打吧,打完了我還要請大個子吃呢。”
然后低頭繼續大口吃著一張比他腦袋還大的煎餅。
“你…”
煎餅鋪夫婦兩人怒氣沖沖,一人提著一根搟面杖就往小和尚身上敲去。
劉羲沒想到他們竟然真打,這么粗大的棒子,打在這么小的孩子身上,只怕不打死也要打殘。
他此時還在街口處,距離太遠,已經來不及阻止。
只見砰的一聲,那棒子落在小和尚身上。
小和尚渾若無事般的,低頭還在吃東西。
“咦?”
劉羲腳步一頓。
這小和尚不簡單哪。
就算這對夫婦沒練過武功,但是這么粗的棒子打在身上,就是那些一流高手也得運功抵御,哪像這小和尚那樣氣定神閑。
這夫妻二人砰砰地打了十幾下,累得氣喘吁吁,拄著棒子歇氣。
小和尚仰頭望著他們道:“你們還打不打?不打我走了?”
“你…”他們指著小和尚,說不出話來。
小和尚吃完一張餅,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對二人揮揮手道:“你們做的饃很好吃,我明天再來。”
煎餅鋪夫妻倆氣得吐血,說不出話來。
“來,大個子,請你吃饃。”小和尚將手中的煎餅遞給劉羲。
劉羲見他小小年紀,武功起碼不比當世的那些一流高手弱,不禁心里覺得古怪,暗暗戒備。
不過看到他那雙清澈不含雜質的眼睛,實在不好開口拒絕他,伸手接了過來。
“好啊,原來是你這個牛鼻子指使的!”
那煎餅鋪的夫妻倆沖了過來。
“你們一個道士一個和尚,不守清規戒律,天天來我這混吃混喝,還有沒有天理了!”
那婦人撒潑拉著劉羲的袖子不放。
劉羲無奈,只得問他們小和尚吃了多少錢的東西,賠給他們。
否則他們這一鬧起來,以后江湖上都說大名鼎鼎的全真教長生子道長吃東西不給錢,欺負不懂武功的婦孺,那還有什么臉見人。
原來小和尚已經連續三天到這兒搶煎餅吃了,劉羲只好把三天的煎餅錢全給了。
他斥責道:“你們也太狠心了,他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孩,你們怎么下得去手?真打壞了,你們不怕吃官司么?”
那婦人叫屈道:“道爺你說得倒好聽。我們這點小本生意,全家都指著這個鋪子吃飯呢。
這小和尚第一天來就吃了不少,第二天第三天還來。
本來只是嚇唬他一下,誰知他竟然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一點都不害怕。”
劉羲不想與這愚婦爭辯,拉著小和尚走了。
他問:“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字?你功夫很好啊,誰教你的?”
小和尚道:“我叫阿慈,什么是功夫啊?”
“哎…”
劉羲不知道小和尚是真傻還是假傻,又問:“你是哪個門派的?”
阿慈道:“我佛寺的。師父說我就是佛,所以寺廟就叫我佛寺。”
劉羲心道:“還有這種狂僧,竟然敢自稱為佛!為何我從沒聽過?”
他總覺得小和尚來路詭異,掏出一錠銀子給他,道:“我還有事,這銀子給你買吃的,早點回家吧。”
“你有什么事?他們叫我一直跟著你。”阿慈道。
“他們?他們是誰?”劉羲奇怪問。
“哎,他們不讓說。”
阿慈愣了一下,又道:“他們說我是蠢蛋。蠢蛋是什么蛋?能吃嗎?”
劉羲一怔,問:“你在跟他們通話?”
阿慈驚訝道:“你怎么知道?”
“他們又在說我是豬腦子。我才不是豬腦子呢,豬腦子能吃,我的腦子不能吃。”
劉羲神色嚴肅起來,問:“你們到底是什么來路?”
阿慈撇嘴道:“他們不讓說。”
劉羲已經看出來了,這個小和尚是真的不諳世事。
他換了個問題,道:“他們的不能說,那說說你吧。你是從哪來的?”
“從我佛寺啊。”
他看了劉羲一眼,那眼神分明再說:剛剛才講過的,你怎么這么笨?
“哎,我是說你怎么從我佛寺,到了這兒來的?”劉羲問。
阿慈撓撓頭道:“不知道啊。我正在做夢,夢見吃雞腿呢,就到了一個有飯有酒的地方了。
然后有個聲音在我腦子里說什么主神殿試煉任務,總之啰啰嗦嗦一大堆,比瞎和尚念經還啰嗦。”
劉羲心里驚訝道:“這一屆的主神這么挫嗎?底都快被泄光了,這小和尚居然屁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