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潛龍衛逐漸占據上風,白蓮教的兩人開始打算溜走。
“哪里跑!”
韓綱大喝一聲,刀光猛漲,唰的一刀破開黑暗,追了過去。
見逃不掉,老邢揮著長幡轉身相斗,嘴里喊道:“劉巴子,快去把五仙寶壇拿出來!”
另一人應了一聲,轉身進屋,將兩個背簍抱了出來。
眼看老邢不支,忙將背簍往空中拋去。
砰的一聲,背簍連同里面的瓷壇在半空里炸開。
稀里嘩啦的落下,無數的東西。
黑暗中也不能分辯到底是什么,潛龍衛的人將刀光揮舞成匹練一般,水潑不進,生怕遭到暗算。
“啊!有毒蛇!”有人慘叫道。
“有蝎子!”
“有毒蜘蛛!”
潛龍衛的人紛紛示警,將精力完全集中,把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已經有兩人中毒,眼看性命不保了。
想到這一趟,人還沒抓到,就先折損了三個手下,韓綱的臉色很是難看。
他將刀舞得更急了,一時間刀氣縱橫,當真是磕著便死,擦著便傷。
那些鬼物有好幾個被一刀斬滅,一時間都本能的感到畏懼,紛紛避開他。
老邢招架不及,手中長幡被一刀砍斷,同時從肩膀到肚腹,被刀氣劃破一條長長的傷口,鮮血染紅了全身,看起來十分恐怖。
劉巴子見本事比他大的老邢都受傷了,心里更是慌亂。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出,口里念念有詞,鬼哭狼嚎。
此時,那些毒蟲毒蛇忽然跟鬼物融合一體,長出一對對透明的翼翅,長長的口器,發出響亮的嘶鳴。
這些怪物不懼生死,成群結隊的沖了過去。
它們的身體變得靈敏而堅硬,刀砍在身上叮叮作響。
除了韓綱,其他人根本就奈何不了這些怪蟲。
它們不但趴在刀身上,將刀啃食,還趴在人身上,啃食血肉、真氣。
不多時,就又死去幾個人。
這些人本事都不弱,很多人都是先天高手,或者煉氣期的修真者,都是可以比擬慶陽城幾個大門派掌門的好手。
如今面對這些怪物蟲子,卻是毫無還手之力。
“韓老大,救命啊!”
手下們一邊奮力抵御,一邊紛紛大喊求救。
韓綱充耳不聞,只是刀光更急,每一刀下去,就有數只怪物毒蟲被砍殺。
一刀下去,一分兩半,那怪蟲冒起一股黑煙,然后迅速的融化,煙消云散。
此時,劉巴子精氣大損,臉色蒼白如紙,不敢逗留,轉身就跑。
老邢一手捂著肚子,免得腸子掉落出來,從懷里抓出一把粉末往潛龍衛那些人一灑,也跟著跑路。
那些粉末被灑出來之后,那些怪蟲全部暴動了,悍不畏死地像韓綱等人沖過去。
而且怪蟲變得更加地強大了,不但有翅膀,口器,還能噴出毒霧。
毒霧沾到花草之上,花草凋零。
沾到地上,泥土石頭都被腐蝕得坑坑洼洼。
沾到人身上,就片片潰爛,骨肉分離。
韓綱見兩人跑路,神色一陣猶豫,咬了咬牙,從懷里摸出一張符篆。
靈力一激,那符篆冒出金光,如同太陽升起一般。
金光照射下,那些毒蟲怪物紛紛消融,化作一灘膿水。
潛龍衛眾兵勇都松了口氣,臉帶慶幸之色,紛紛對韓綱道謝。
韓綱冷著臉道:“都是因著爾等的拖累,讓妖人跑了,還害我浪費了一張高級驅魔符,這筆損失要記在你們的賬上,將來從俸祿里扣除!”
眾兵勇苦著臉點頭稱是,只敢在心里腹誹,半點也不敢反駁。
韓綱道:“我去追殺魔教妖人,你們先回城里等我吧。”
說罷,拿出一塊令牌,注入法力,令牌迎風便漲,變得如一艘小船一般大小。
他跳上令牌,御器飛天而去。
“呸!送死就是我們去,撿功勞的事兒就是他一個人的!”
一個脾氣火爆的年輕男子啐道。
旁邊一位老成持重的拉了拉他,喝道:“胡說什么!”同時向他努努嘴。
年輕人看了那些沉默的同伴一眼,不禁暗暗后悔自己嘴快,生怕同袍打小報告,心虛地低頭走路,一言不發。
卻說劉羲見白蓮教的二人重傷而逃,他仍然一動不動的藏著,生怕弄出動靜,引來不必要的誤會。
果然不一會兒,就看到韓綱追過去了。
白蓮教二人見到韓綱追近了,拿出一張符篆,一激,兩人憑空地消失了。
“小挪移符!”
韓綱驚訝道。
他從懷里摸出一塊羅盤,順著羅盤指針所指的方向追了過去。
追命羅盤,潛龍衛的制式法器,一般統領級以上的都有一塊。
小挪移符只能挪移百里以內,韓綱相信他們一定逃不掉的。
他不信這種珍貴的符篆,他們還有第二張。
若是有的話,估計早就用了,又何必等到生死關頭才用。
看著潛龍衛的統領追出去了,劉羲將懷里的紙鶴拿出來,以真氣激發。
紙鶴飛到空中,晃悠悠地望著城內方向飛去。
“咦?怎么回事?這么不靠譜!”
他吐槽了一句。
不過他還是跟著紙鶴追過去了,一來他怕跟著韓綱追過去的話,被發現,引起誤會,二來碰碰運氣,萬一自己這個方向是對的呢。
畢竟白蓮教跟潛龍衛糾纏多年,對彼此的手段肯定比較了解。
也許他們有瞞過潛龍衛的法子呢?
他順著高高的城墻爬進城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城鎮里,那些殺豬的,賣早食的,都已經起床了。
寂靜的城市,逐漸地活過來了。
劉羲跟著紙鶴,走街串巷,來到了城主府大門口。
“嗯?這么巧?難道他們跑進我家里來了?”
他心里疑惑。
“什么人?”
門口的守衛喝道。
見是劉羲,兩人一臉崇拜的躬身行禮,大聲道:“參見教主!”
“嗯,辛苦了。今晚有什么異常情況沒有?”劉羲問。
二人疑惑地對視一眼,道:“沒有任何異常。”
劉羲跟著紙鶴走進城主府正廳,這里屬于辦公的政務廳。
不過慶陽城基本上處于內政自治狀態,公務幾乎沒有,除了每年底收取供奉,上繳給郡城之外,就基本上沒有其他的公事了。
到了這兒,紙鶴就開始在屋子里打轉。
把它拿到別處,它就又飛進來。
“難道藏在這兒?”
劉羲疑惑。
整個大廳一覽無余,除了些桌椅再無他物。
他東看看,西摸摸,趴在墻上、地上,聽了聽,卻什么也沒聽到。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把負責廚房的老蔡叫過來。
“教主有什么吩咐?”
“老蔡啊,這兩天我怎么感覺飯菜的分量不夠,莫不是你偷吃了?”
老蔡嚇得一下跪倒在地,戰戰兢兢道:“教主老爺,不是我偷吃的,是黃大仙吃的!
老頭子對天發誓,我說的是真的!”
“哦?你親眼看到黃大仙偷吃的?”劉羲笑著問。
老蔡搖了搖頭:“黃大仙偷吃,老漢凡夫俗子,怎么看得到。不過每次丟了菜,廚房里都會留下一股淡淡的騷味兒。”
劉羲追問:“那是多久的時候開始的?”
老蔡年想了想道:“大概有十來天了吧。”
“我是害怕得罪黃大仙才不敢說出來的。教主老爺,求求你不要趕我走!”說著他就要給他磕頭。
劉羲拉起他道:“你給我把這個加在黃大仙的飯菜里,我就不怪你了。明白嗎?”
他把一包藥粉放在老蔡手心里。
老蔡苦著臉,雖然害怕黃大仙,但是更不想失去這份優渥的工作,只得狠狠點了點頭。
心里給自己打氣:教主大人也是仙人,一定比什么黃大仙厲害多了!
劉羲笑著道:“別擔心,這是補藥。不但強身健體,而且還能使飯菜更加美味。”
到了午時,果然老蔡來稟報,飯菜又被黃大仙偷走了。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他瞇縫著眼睛,笑得像一只偷到雞的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