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愉悅
高文不是一個人。
當然，也不是兩個半人。
他還帶了一只鳥。
——鄧布利多教授的鳳凰，福克斯，此刻正得意的踩在高文的肩上，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夜里的禁林。
“Expulso!”
耳畔響起一陣“簌簌”的聲音，高文舉起魔杖，毫不猶豫的射出一道藍色火光，將叢林中的兩只兔子嚇了出來。
這種時候，高文尤其想念有著海格帶路的禁林。他不僅不會被枝杈眾多的灌木從掛住褲腿，更不會在一陣飽和轟炸后，卻發現那其實只是一只無害的護樹羅鍋。
在晚餐時，鄧布利多教授回信了。
他承諾會去進行調查，一旦有新的發現就和高文分享。此外，還安排了今晚的“禁林之旅”。他希望由高文一個人前往，不要去尋求海格的幫助。
“帶上福克斯，你總會需要他的。”
在高文讀信的時候，負責送信的福克斯毫不客氣的吃掉了那份他特地留下來的焦糖布丁。
還帶著一臉嫌棄的表情。
至于高文真正關心的湯姆·里德爾，鄧布利多教授卻只是簡單的提及到，他出自斯萊特林學院，只是如今已經下落不明了，并且希望高文將精力更多的花費在解決那個“隱秘”上。
他和福克斯向東走去。
深夜里的禁林本就幽深的詭異。
在東邊更是如此。
這里的樹皮隱隱的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鐵青，在月光下白的發慘。突然，福克斯在高文的臉頰上啄了一下。
“你也發現了嗎？”
高文謹慎的握緊魔杖，靜靜等待。
他們有好一會沒有聽到過聲音了。
連鳥叫聲都沒有。
這絕不自然。
他沒有海格那樣熟悉這片森林不假，但在那場夢境中，他卻作為一個馬人經歷過無數次的狩獵。
即使那不過是一個不知真假的夢，但銘刻在腦海深處的那些記憶卻是做不得假的。
八眼巨蛛以為他們是獵人。
他們的皮膚灰黑，螯足行動毫無聲息，數量龐大，鉗口鋒利，是這禁林中真正盤踞一方的霸主。
但高文覺得自己才是獵人。
林子里靜的可怕。
忽然，高文猛的一甩袖子，一道黑影彪射而出，“嗑”的悶聲響起。
他從剛才開始，就時刻保持著微弱的時間加速狀態，就是為了確保，能夠及時發現任何八眼巨蛛的蹤跡。
“Arresto Momentum！”
幾乎就在銀色的靈光亮起的同時，高文猛的一扯系在左手上的繩索，驟然騰空。而在他視野的角落，幾只灰黑色，足有海格臉盤那樣大的蜘蛛已經悄然跳起！
不是幾只。
而是非常多只。
“咔啦，咔啦”。
螯足奔跑的聲音不絕于耳。
“Lacarnum Inflamarae！”
靠在樹干上，高文手中握緊的魔杖開始噴射出熾熱的火矢。
這次與之前和貝恩決斗時不同，火矢沒有那時那樣多，卻更加精準，更加有力。
蜘蛛怕火，但高文比他們還要怕。
他可不想等到明天早晨，鄧布利多教授找到自己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他負責賠償這該死的足有好多個小惠金區那么大的天然林區！
他再打工一個千禧年都還不上的！
一道道火焰落在八眼巨蛛身上，讓他們發出了慘痛的嚎叫聲，在地上拼命的打滾掙扎。
這就是高文的計劃。
他不知道八眼巨蛛巢穴的具體位置，但八眼巨蛛非常清楚他在哪。
所以只要能和八眼巨蛛們達成共識，讓他們帶自己找到巢穴，然后塞進去一個（或者盡可能多的好多個）自己能搓出來最大的火球進去。
蜘蛛巢穴里那糟糕的地下環境，成分繁雜并且大概率易燃的氣體，以及這群蠢貨自相殘殺的殘忍天性自然會替他完成剩下的工作。
“現在是第一步，打成共識。”
高文揮舞著魔杖，自以為像是一個優雅的指揮家，但他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
很嚴重的問題。
的確，他成功的把蜘蛛引了出來，也成功的用火焰暫時的嚇住了他們。
但他不過是一個一年級的小巫師。
——咒語的威力遠遠不足以致命。
實際上，高文的火焰頂多是將八眼巨蛛身上的絨毛點燃，他們在地上打兩個滾，就又沒事似的站了起來。
更糟糕的是，對他的美味的向往似乎開始逐漸壓抑住了八眼蜘蛛們本能的對火焰的恐懼。
高文已經感覺到，蟄伏在林間陰影中的蜘蛛們正在蠢蠢欲動。
“可這是蜘蛛！又不是螃蟹啊！”
高文感覺自己的計劃已經淪為一場鬧劇，卻他又有些不甘愿就這樣回去。
就在這時，鳳凰福克斯高高的騰起，向下俯沖，狠狠的啄在了一只八眼巨蛛的后腦上。
它的動作是那樣的快。
八眼巨蛛的污血尚未流出來時，就已經抽身而出，全身光潔的羽毛沒有沾上半點污穢。
“干的漂亮！快回來！”
高文大喊，手中魔杖連揮，用更加亮眼的火逼退蜘蛛，好讓福克斯過來。
但福克斯沒有飛回來。
它看向高文一眼，又重復了一遍。
只是這一次還要慢了一些。
“你是要我學你？”
一道靈光忽然閃過高文的腦海。
雖然大膽，但絕對可行。
他來自馬人的肌肉記憶，還有時間加速的超感知確保了這一點。
“Khronos 1.3X Accel！”
他呼出咒語。
血液加速，讓他的感覺更加敏銳。
胸口前的玉石源源不斷的提供著熱流，卻在進入他的體內后轉化成涼意，幫助高文抵抗魔咒所帶來的負擔。
“Akus。”
高文魔杖一指掛在樹上的套索，讓它的頂端由倒鉤變成一個金屬的矛尖。他猛的甩出去，落在一頭落單的蜘蛛身后，而后用力一扯繩索。
身形電射！
這可比蹦極之類的運動還要刺激！
“Expulso！”
高文在最貼近的時候呼出咒語。
不需要講究消耗！
不用在乎速度！
更不去計較能不能命中！
后腦那么大，對于小小的魔杖尖而言，那就是整個世界！
閉眼都能中！
“嗑”的一聲，像是西瓜被錘爆。
藍色的火光無聲的沒入蜘蛛的后腦，燦爛的炸開，污血濺開，連高文的手上都被沾到了星星點點。
但高文此刻卻只感到一種莫名的...
快意。
像是這幾天來一直壓抑著的那些情緒，絕望，恐懼，埋怨，在這一瞬間被這種奇怪的滿足感填補了一些。
高文很清楚，自己絕不是在享受什么殺戮的感覺，他對黑魔法的厭惡從開始到現在未曾改變。
他只是感覺壓力太大了。
這還是他這幾天來第一次，他真正的感覺自己做到了什么事情。
幸好，夜還很長。
“Expulso！”
在即將用臉接地的瞬間，高文魔杖向地面一指，借助斥力再次騰起。
他左手中的索鉤劃過一個大曲線，已是選中了下一個受害者。
不知何時，八眼巨蛛開始了逃竄。
高文只是不斷重復著這個過程，騰起，下落，施咒，再騰起，追逐著逃竄的蜘蛛。
他幾乎快要忘記了原本的計劃，而是化作了蜘蛛的死神。
直到突然看到了一抹銀色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