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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還是不答應

  “大哥有所不知。”姜成聞言之下,立即解釋道:“這趟鏢是由趙四海親自帶隊押送,而這個趙四海,我聽說卻是愛附庸風雅,喜歡跟讀書人結交。時已近秋,又到了今年秋試之期,所以我想請軍師假扮個進京趕考的秀才,假裝偶遇到趙四海的鏢隊,然后以擔憂路途安危為由,提出跟他們一起結伴上路。”

  “以趙四海的性子,定然不會拒絕。這樣一來,軍師與他們同行,就能更加借機打聽出鏢隊的實力。我與軍師一明一暗,互為配合,也會探聽的更加清楚。”

  這個世界的科舉制度,各地舉子進京匯聚京師參加的考試,稱為會試。因通常定在秋季,所以也名為秋試,或稱秋闈。

  會試得中后,便已有資格做官,中者被稱為進士。之后雖然還有一場殿試,要進宮在當朝天子面前進行,但那只是為了排定更具體的名次,由天子欽點狀元、榜眼、探花這一甲三人。而且只有會試得中者,才有資格參加。

  所以會試,便已算是參加科舉考試的考生們最后一場考試。中者有緣出仕做官,已是等于一腳邁入了仕途。

  而科舉考生們的第一場考試,則是縣試。只有通過縣試后,才能獲得生員身份,有資格繼續參加后面的考試。否則連縣試都過不去,那就只能稱作是個讀書人,秀才都不能叫。要通過府試之后,才能獲得秀才身份。通過州試,則是舉人,也稱作舉子,便能進京趕考了。

  其實能成為秀才,便已算是頗有身份,因為秀才可以見官不跪,在繳納國家賦稅方面,也頗有優惠,還不用服徭役。另外,每月當地官府還會給予一定的廩善,等于是古代的助學金,用于補貼生活。雖然不算多,而且有資格獲得廩善的名額并不多,卻也算是等于吃上了國家公糧。而能吃上公糧,這個身份就已是頗為不同了。

  至于舉人,身份則要更尊貴些。舉人雖然不能直接做官,卻可以做各部門與地方官府內的吏員。所謂官吏,其實是分作官和吏,官員一般有品佚,是正式的;而吏員則一般無品,屬于非正式的。但官府部門內,卻也少不了吏員辦事。畢竟像最簡單的一縣之地,正式有品佚的官員,通常只有幾個。幾個人哪有可能就管得了一縣之地,恐怕連衙門的正常運作都維持不起來,這就需要大量的吏員補充辦事。

  吏員屬于招募性質,有些是招募的當地人,有些則就需要有身份的讀書人來充任。而進士們能做官,吏員的補充,便就放在次一等的舉人們身上了。而且吏員如果做得好了,將來也是有機會轉正,由吏轉為正式的官。所以,這也不失為一條出路。

  前身的勾陳能夠進京趕考,當然也是通過州試,取得了舉人身份的。其原本的打算,也就是最多參加三屆會試,如果三次都不能過,那便退而求其次,走吏員一途,好歹也算是個出身,并且將來有機會轉正為官。

  也正因為大部分的舉人會試難過,便選擇了從吏一途,所以民間還是單純舉人身份的讀書人便也不多。反而是秀才居多,而且有些人參加科舉,也根本沒打算做官,就只打算考個秀才,有些身份便罷。

  有了這一層身份,無論從事什么行業,都有了種種便利。而考秀才的難度也并不算大,甚至有些地方據說私下里能夠買賣秀才身份,故而民間便頗有些秀才遍地。

  而秀才一多,便也漸漸成為了讀書人的代稱。不管是有沒有正式秀才身份的,通常見到讀書人,很多人都會稱句“秀才”,以顯尊重。甚至通過州試,已是獲得舉人身份進京趕考的舉子,大部分人也都是稱做秀才,而不以舉人名之。

  科舉考試的第一場縣試因多在春季舉行,所以也被稱作春試或春闈。第一場的縣試在春季,最后一場的會試在秋季,合起來便被稱作春闈秋試,以常被拿來代指科考。

  若此刻仍是前身的勾陳在此,聽到姜成口里提到了“秋試”二字,免不了還會要多發些感慨。但眼下的勾陳,卻對科舉做官并沒那么大的執念。雖然他也很想前身的勾陳如愿,這樣他穿越來的身份也會不同;但既然已是成了現下這般模樣,不可改變,他便也不再對此過于糾結。糾結于此也根本無用,還是多著眼于眼下才是要緊。

  “這恐怕還是不太合適吧?”大寨主朱雄聞言之下,略作沉吟后,還是向姜成搖頭拒絕道:“軍師到底不會武功,萬一被那趙四海識破身份的話,豈非十分危險?”

  姜成聞言,據理力爭道:“正因為軍師不會半點武功,才絕不會被趙四海懷疑。何況軍師原本就是秀才出身,是有真材實學的,無論談論什么學問上的事,都絕不會露餡兒。若是另找人假扮,咱們這合寨上下,哪還找得到第二個人出來?”

  朱雄聞言,不由略微皺起了眉頭。姜成最后這句話倒確是不假,他們這整個黑風寨上下,哪里找得出來第二個正經讀書人,全都是大字不識一籮筐的大老粗,想裝讀書人也裝不出來。就算表面裝得像,肚里沒學問,一說話便也會立即露餡。

  而姜成的第一句話,也頗為在理。勾陳不會半點武功,也確實不容易引起趙四海的懷疑。一個沒有半分武功的書生,而且也確實是正經的讀書人,哪有人能想到會跟匪徒有聯系。就算勾陳偶爾在趙四海面前表些的失常些,趙四海也都很難懷疑到這方面去。

  何況以己推之,像趙四海這般一身武藝的江湖人物,就算喜歡跟讀書人結交,又哪里會真正瞧得起讀書人,更不會對這種不會半分武功、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起什么防備與警惕。這種小雞仔兒似的書生,隨便一只手就捏死了,哪會對這種人起什么疑心。就算真有什么不對之處,趙四海自恃武力,恐怕也仍是不會太放在心上。

  但姜成的話雖然有理,但朱雄隨后仔細想想,卻還是覺著有些不太妥當。勾陳的生死安危,他其實也不甚在乎。就是這秀才他現在用得越來越順手,有勾陳之助,幫他把整個寨子管理得井井有條,根本不用他操心太多瑣碎事。所以他現在,也是真有些離不開勾陳。

  萬一勾陳不小心露餡,遭了那趙四海的毒手,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很大的損失。何況便這種最壞的結果不說,單是勾陳離開山寨后,這段時間內沒有了勾陳之助,肯定又會亂七八槽一些,許多事還得勞他親自出面解決,遠沒有勾陳在時省心。所以便為著這點,他也不能輕放勾陳離去。想了想后,他最終還是拒絕了姜成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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