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唱著動聽的歌,一邊邁著步,從遠方的雪地出現,正在朝著他這里走來。
在清冷的月光下,張巖看得真切,這白衣女子長著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了身后,她肌膚如雪,沒有絲毫瑕疵,她像由畫中走出來的仙子,舉手投足,充斥著難以言喻的魅力。
天地都在剎那間失去了一切顏色,張巖感覺自己的眼神心神都完全被她吸引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美麗動人的女子。
他的心口劇烈跳動起來,從來也沒有過的奇怪而炙熱的感情在心口升騰,渾身的熱血像沸騰著往他的腦袋上涌,腦袋一陣陣暈眩,心神漸漸迷糊,什么危險、恐懼、警惕,都忘得干干凈凈。
他站在原地,呆若木雞,雙手抓緊著的沖鋒槍,慢慢垂了下來。
白衣女子,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
這時張巖才發覺,她赤著足,踩在雪地里,卻沒在雪面上留下絲毫足跡。
“姑…姑娘…”
張巖心神完全被眼前這白衣女人吸引,面對她興不起絲毫反抗掙扎的念頭,但內心深處總覺得有某種強烈不安,像本能在作著危險警告,讓他勉強開口說話,想要詢問眼前這白衣女子。
剛剛吐出兩個字,白衣女子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手來,輕輕撫在了他的臉上。
張巖腦海里轟然一震,最后一絲理性立刻崩潰,剛剛想要抬起來的槍無力的垂了下去…
肖凌這一夜不斷的做夢,夢境里離奇古怪,他夢到了漫天都是慘白大手,不斷抓捕著人類,城市里無數人類瘋狂逃亡,但卻哪里逃得出慘白大手的掌心,數不清的白色小人被一只只的慘白大手從人類的身體里抓走,一個接一個的人類栽倒在地,失去了生命。
他又夢到了成千上萬的黑色大鐵球,從天而降,拖曳著火尾,如流星墜地,催毀了一座座的城市,漫天的火焰升騰,滾滾濃煙將城市上空籠罩,尤若世界末日降臨。
等他從睡夢中被驚醒的時候,睜開眼睛,天光放亮,外面聲音吵雜,像出了什么事。
肖凌揉了揉眼睛,將腦袋從帳篷里伸了出來。
“發生什么事了嗎?”肖凌看到了帳篷外面,孫濤正臉色凝重的看著不遠處的積雪。
那片雪地上,有一灘刺眼的血跡。
鮮血早已凝固了。
于婷婷走了過來,道:“肖凌,趕緊起來,張巖昨晚值班的時候失蹤了,地上留下了一大灘鮮血,情況有些不對勁。”
肖凌心里微微一沉,爬了起來。
“張巖出事了?”宋繼福的聲音從另一個帳篷里響了起來,緊跟著他從帳篷里鉆了出來,臉上的神情古怪,似驚訝,似恐懼,又似隱隱帶著一種莫名歡喜激動。
肖凌看了他一眼,突然明白了宋繼福臉上這復雜難明神色的原因。
根據死亡順序,呂衛澤之后將要死亡的人該是宋繼福,如果張巖真的出事死了,這就意味著死亡的詛咒被打破了,宋繼福逃過一劫。
雖然他極力假裝出滿臉震驚痛惜,但內心深處那種又驚又喜的感覺,還是隱約的表露了出來。
對于宋繼福來說,也許他希望張巖真的出事死了。
肖凌明白了宋繼福的想法,看著他眼底深處那難以掩飾的一抹驚喜,心里突然對他生出一種厭惡的感覺。
孫濤臉色鐵青,一言不發,只是在收拾著一邊的帳篷,動作很迅速。
剛剛他們幾個人已經在方圓數百米內搜了一遍,可惜沒能看到張巖,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連雪地上的腳印也沒能看到,只有那一灘刺眼的血跡和丟棄在一邊的沖鋒槍讓眾人心里隱隱明白,失蹤的張巖,兇多吉少。
眾人陸續爬起來,都收拾好了帳篷。
昨晚張巖值班的時候,到底遭遇到了什么,為何不見了蹤影,眾人猜想不透。
“都怪我,早知道應該同時安排兩個人值班。”孫濤握成了拳頭,額頭上一條條的青筋綻了起來。
處在這雪山深處,與世隔絕,信號不通,張巖失蹤,沒有留下絲毫蛛絲馬跡,眾人就算想尋找也毫無頭緒。
張巖的突然失蹤讓眾人心頭像壓了一塊鉛石般的沉重,也許只有宋繼福的感受與眾人完全不同。
不少人都在看著宋繼福,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張巖遭遇不測,眾人心情沉重,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他先宋繼福而死,其不意味著所謂的順序死亡的詛咒并不準確?
是死亡詛咒已經消失了?還是說所謂的根據順序死亡,實際只是他們杞人憂天,自我猜想出來的?
如果沒有死亡詛咒的存在,那他們經歷艱辛,冒著危險深入這雪山尋找禹鼎,又有何意?但說死亡詛咒不存在,眾人陸續死亡卻是事實,又作何解釋?
眾人各有心事,胡亂吃了些東西,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就算張巖遭遇到了襲擊出了事,又或者自己發瘋跑了,地上應該也會留下腳印才是,為什么這一帶的雪地上,沒有張巖的腳印。”孫濤想不明白,朝著遠方看去,雪地上遠遠的有數道腳印朝著遠方延伸,那是清早他們發現張巖失蹤后,他和秦揚、杜長德以及劉廣盛等人四處尋找張巖留下來的腳印。
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沒有下雪,如果昨晚張巖離開或遭遇什么,總該在雪地留下腳印,也不會被雪掩蓋,但現在什么都沒有留下。
孫濤想不明白,于婷婷看著他道:“孫大哥,并不是張巖沒有留下腳印,而是你之前的思路錯誤了。”
“什么?”孫濤看向她,沒聽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于婷婷指著遠方一路延伸過來的一排很雜亂的腳印,道:“我們昨晚從那里走到這里搭了帳篷休息,張巖大哥既然在值班的時候神秘失蹤了,你說他沒有留下腳印,正確說法應該是他沒有在其它的雪地上留下腳印而已,實際上,他完全可以順著我們之前來時的方向離去,我們過來的時候留下了這么多的腳印,如果他順著這個方向離去,甚至倒退著離開,我們通過腳印是看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