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路走到這里,都有些累了,就在這雪屋休息了一會,吃些干糧,補充體力。
拉瑪聽得麻扎尊者愿意親自帶眾人進入圣山,又驚又喜,態度都完全變了,在他看來,麻扎尊者是能夠與雪山之神巴顏拉貢溝通的人間使者,他既然愿意,那代表眼前這些人得到了巴顏拉貢的眷顧,進入圣山不只不會冒犯神靈,也許還能獲得大機緣。
這樣一想,他也變得主動起來。
周克勝打開眾人背包,想拿些御寒和登山的衣物給麻扎尊者,都被他拒絕了。
他只是在衣衫外面添了件簡陋的棉袍就跟著眾人出發了,出了雪屋,他健步如飛,行走在積雪之中,真的不輸年輕人。
眾人看在眼里,都佩服不已,看他的動作,簡直不敢相信他已經八十七歲了。
拉瑪背著獵槍,依舊在前面帶路。
離開雪屋不久,漸漸起風,刮面生寒,如一把把的鋒利小刀切割皮膚,天空烏云垂壓,越來越低,眾人心頭感覺像壓著一塊鉛石,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這是氣壓變化引起的反應。
不一會兒,天空開始飄起了雪花,這給眾人帶來了困難。
肖凌一邊趕路一邊不時的掃一眼隊伍里的呂衛澤。
呂衛澤一直處于一種神經高度緊張狀態,這讓他的體力損耗比眾人都嚴重,很快就有些跟不上眾人的速度,嘴里大口喘氣,臉色發白。
“停…停一下…”呂衛澤喘著氣,停了下來,喘息嚴重。
呂衛澤突然停了下來,聽得他的聲音,肖凌和周克勝等人都看向了他。
在最前方帶路的拉瑪突然發覺后面的隊伍停了,也停下轉身。
正在這時,在這風雪之中,他前方的雪地中突然揚起白雪,激打在了他的頭臉上。
拉瑪發出一聲嘶吼,甚至來不及作任何反應,在揚起的積雪中感覺自己被一股巨大力量撞中,像被一輛高速奔馳過來的汽車攔腰撞中。
拉瑪的身子像紙片般的飛了起來,張嘴狂噴鮮血,他飛起來的身軀往后撞在了另一個叫張巖的隊員身上,張巖承受不住這撞擊力,一聲悶哼,往后跌去。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等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拉瑪已經被撞中。
等張巖被拉瑪身體撞中后,孫濤、秦揚、劉廣盛等訓練有素的隊員反應過來。
一聲怒吼,孫濤抬起了手里的槍,朝著風雪中掃射過去。
“不可,那是雪山神的——”麻扎尊者突然一個健步往前,身手敏捷不輸孫濤這些隊員,但依舊遲了一步,迎面大團風雪之中,傳來了野獸的凄厲尖叫。
一團雪白的身影翻滾著往后逃去。
冒著風雪,肖凌也終于看清楚了,虛空之上,一只慘白大手從風雪中落下,一把就從倒地的拉瑪體內抓走了白色發光的小人,那一團翻滾著的雪白身影,長得羊頭狼身狐尾,正是被拉瑪等村民視為了雪獸的牝牡。
牝牡不知何時隱藏在了厚厚的積雪中,猛地發動攻擊,撞飛了拉瑪,它似乎沒想到孫濤反應如此神速,瞬間開槍,它中槍轉身,還想逃走。
秦揚、劉廣盛等隊員手里的沖鋒槍齊發,密積的子彈飛出,將這只異獸牝牡籠罩。
子彈穿透它的皮膚,濺出刺眼的鮮血,灑在了白皚皚的雪地上,如一朵朵盛開著的紅梅玫。
麻扎尊者大聲喝止眾人不要開槍,已經遲了,等他沖到前方,孫濤和秦揚等人放下了手中的槍,那只牝牡正趴在了眾人十幾米開外的雪地上,停止了抽搐,渾身雪白的皮毛全都是血窟窿,它已經被打成了一個馬蜂窩,當場斃命。
為了這一趟雪山之行,眾人手里的沖鋒槍都加了消音器,這是防止槍響引發雪崩。
麻扎尊者奔到了牝牡的尸體面前,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喃喃道:“這是雪山神的使者,殺死了它,將會為我們帶來巨大麻煩。”
被拉瑪身體撞擊摔倒在地上的張巖撫著胸口慢慢站了起來,剛剛那撞擊威力不小,他胸膛一陣疼痛,好在沒有受傷。
拉瑪倒在地上,胸膛和四周的雪地都是鮮血,手里的土制獵槍丟在一邊。
他已經死了,胸膛塌陷進去,他是被牝牡直接撞擊致死。
被牝牡撞中,受到的撞擊力不輸被一輛高速行駛中的轎車撞中,拉瑪雖然身體強壯,也承受不住。
孫濤看著地上拉瑪的尸體,輕聲道:“哥們,我們替你報了仇,希望你能瞑目。”
呂衛澤睜大眼睛,一直顯得疲憊不堪的他突然嘴里不再喘粗氣了,他上前幾步,確定拉瑪死亡后,忍不住開口道:“他死了…是不是代表死亡詛咒根本不存在?”原本有些呆滯的眼睛里泛出一層光來。
呂衛澤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眾人一怔,肖凌看了他一眼,明白了呂衛澤這話里的意思。
根據死亡詛咒的順序,下一個該死的人應該是呂衛澤,現在死亡的卻是拉瑪,如果根據死亡順序來說,這里就出了錯誤。
所以呂衛澤突然質疑所謂的將根據順序死亡的詛咒是不存在的,那意味著他根本不是下一個會死亡的人,這讓他心里涌出希望,原本帶來的巨大壓力,突然減弱了。
肖凌心想如果真的存在死亡詛咒,那也只是針對他們這些從羅布荒漠回來的人,并不包括拉瑪。
他的死亡只能說是個意外,不能算在其中,所以應該不算死亡詛咒的順序出錯了。
只是這話他不好說出口,好不容易見呂衛澤精神了一些,實在不忍心打擊他。
對于拉瑪,眾人和他認識不久,說不上有什么感情,但突然見他死亡,心里還是會覺得不是滋味,氣氛變得有些壓抑。
周克勝見麻扎尊者盯著地上雪獸牝牡的尸體臉色十分難看,知道定有什么他們所不知道的內情,道:“這是一頭害人的野獸,害了拉瑪兄弟的性命,我們殺了它難道也有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