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卡琳的抉擇
從未有人敢在圣靈國度這樣稱呼至高撒拉弗。
她是一切美好與正義的化身。
以被永恒禁錮在正義圣山為代價，鎮壓足以毀滅高階多元宇宙意志的惡念之泉。
多元高階宇宙唯一會讓凡人成為圣者，進入神國的仁慈神靈。
哪怕是阿斯莫德，也從未用如此侮辱性的語言攻擊過撒拉弗。
其他的至上神，無一不對至高撒拉弗充滿由衷的敬意。
欽佩她可以忍耐枯寂與千萬年的歲月。
可是現在。
竟然有一位新晉的至上神，當著所有眾神的面，把至高撒拉弗稱作老妖婆。
極為短暫的寂靜過后。
審判山一片嘩然！
“不可理喻！絕對的不可理喻！”
“黑暗之神，他...他他應該為他的言論感到悲哀與無知！”
“混賬東西！就算是死，我也要罵一句黑暗之神就是一個混賬東西！不知敬畏的蠢貨！”
“我他媽...”
就在事態向不可控制的事態發展時，一道神靈意志從正義圣山突然降臨。
“安靜。”
頃刻間。
已經沸騰的審判山頓時安靜下來。
圣者們紛紛低頭，齊聲道，“您的存在永恒不朽，偉大無私的殉道者歐法尼姆。”
相較于圣靈國度中過激的反應。
眾神倒是一片歡聲笑語。
“老妖婆？！嗯...如果用現在那位大人的樣子來形容，似乎...噗！哈哈！”
“算了算了，誰讓那位大人也是至上神世界的一員呢，人家想怎么說就怎么說，我們還是管好自己的嘴吧。”
“先前不是有一位大人評價至高撒拉弗狡猾嗎？說的一點也沒錯，竟然把戰斗用堂而皇之的手段的拉到她最擅長的領域，這就是在占黑暗之神的便宜。
論嘴炮，整個多元高階宇宙，圣靈世界的眾神稱第二，可沒人敢稱第一，更何況那是那位至高者。
我看，至凈靈魂的爭奪，黑暗之神這次要難了。”
“我不這樣認為，早就聽說黑暗神系內部鐵板一塊，離不開那位大人的個人魅力，先前那只十翼的叛逃不是很好的說明了這一點嗎？
黑暗之神大人站在那里，就已經是動手了。
只是你們察覺不到罷了。”
“還有這種事情？”
就在眾神熱切討論這件事的同時。
撒拉弗輕聲哀嘆一句，緩緩說道，“至凈靈魂必須被我培養成為多元高階宇宙的守護者之一，如果讓她落到你的手里。
不難想象，未來絕對是整個高階神域的災難。”
白蘭冷哼一聲，面無表情道，“災難？不過是你想當然的認為罷了，冠冕堂皇。”
就如同所有神靈所恐懼的至上之黑暗。
代表了一切回歸混沌的無序。
仿佛白蘭的誕生，絕對會把整個高階多元宇宙拽入無盡黑暗。
可惜他們并不了解，白蘭絕不是什么世界末日的狂熱擁護者，也絕對不會做出把自家房子給掀了的舉動。
這樣做有什么好處嗎？
卡琳此刻站在靠近撒拉弗的一方，看著白蘭眉頭緊皺，仿佛有一件對她非常重要的事情，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究竟是什么...
成為人類圣靈混合體，成為仆從，與阿特麗絲忙碌在的廚房的記憶，不斷涌上來。
模糊不清的記憶里。
墮天使女孩的笑容仿佛蒙上了一層白霧，讓她無法看清。
阿特麗絲...我最好的朋友？
曾經是為凡人，是為術士學徒的記憶也開始不斷閃回。
被黑手套追殺，跟著父親東躲西藏。
偷學惡魔召喚術被反噬命懸一線。
死在血泊中的父親與在她耳邊低語的魅魔。
本不應該出現在一起的記憶，就像一團亂麻交織在一起，難以理清。
來自撒拉弗的聲音，更像一只木棍，橫插進這團記憶中，讓其變得更加混亂無序。
劇烈的頭疼讓女孩抱住腦袋，痛苦的大喊道，“夠了！你們不要再說了！”
當女孩的毫不起眼的聲音在圣靈國度中響起時。
白蘭與撒拉弗，甚至充滿歡聲笑語與互相譏諷的眾神，紛紛停了下來。
一道道意志的力量停在她的身上。
“要做成抉擇了嗎？”
“嘖，那兩位大人該有人臉色難堪咯。”
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原則，望著至凈靈魂者只能干瞪眼流口水的眾神，頓時更加來勁了。
不過外界發生的一切，卡琳根本沒有心思去觀。
時間線混亂的記憶，甚至讓她無法認知清楚自己究竟是誰。
痛苦間。
女孩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東西。
一個讓她熟悉，卻又感到陌生的吊墜。
右手輕輕握住掛在脖子上的天使之心項鏈，冰涼的觸感，也讓混亂的思緒得到了片刻的寧靜。
這是...
乳白色寶石雕刻而成的小天使，把她的思緒帶到了曾經的過往中。
擁擠，卻又溫馨的房子。
拿著禮物，各自開心的少女。
突然。
一條記憶，突然從混亂的思緒中剝離出來。
‘主人，這個時候，我應該形容它非常美麗嗎？’
此刻的少女又仿佛回到了玫瑰花園曾經熱鬧的客廳。
透過天使之心吊墜，溫暖夢幻的光芒映入眼眸。
菲麗婭俏皮可愛的聲音，還有擁抱時的觸感，無比清晰的呈現在思緒中。
‘當然了！白蘭大人送給我們的每一件禮物，都是最美麗！最漂亮的！’
白蘭...大人？
白蘭？這是他的名字嗎？
無形的力量，如同母親的手，輕柔的拂過女孩混亂的記憶。
在這一刻。
往日的一幕幕，不再交織，不再疊加，而是以無比清晰的畫面呈現在她的腦海中。
這個時候。
她也終于回想起曾經在廚房，與阿特麗絲談論的究竟是什么。
想到這里。
女孩的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看著放在手中的吊墜。
永遠不會放開嗎？
現在。
她也終于看清，擺在自己面前的其實根本不是什么選擇，而是她能不能看清自己的本心，回想起曾經不顧一切所追求的東西。
見到卡琳緩緩抬頭。
撒拉弗用充滿悲憫的空靈聲音，如同一位母親在呼喚自己的孩子一般緩緩說道，“凡人啊，你終于看清自己的道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