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過來的那一批黑袍人,雖然也是全身籠罩在袍子里,但是渾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他們的腰間是鼓起來的,可以想見,袍子底下都是暗藏著利器。
新恒宇鼻子抽動幾下,甚至能從他們身上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雖然已經清理過,但在鼻神感知下還是掩不住。
顯然,這是伙殺人如麻的兇徒。
新恒宇不動身色退后幾步,用身子把董海和鐘大石壓回去。
“什么好寶貝,也讓我們看看”對面領頭一人出聲,強勢擠了過來。
那攤主看到新來的黑袍人這么蠻橫,氣勢上就弱了三分。
“是,是藥鼎。要八百鈔......”
“八百鈔啊,我們根本沒這么多錢吶。”領頭的那人用玩味的語氣說道。
“沒有錢還擠過來!”董海小聲嘀咕一句。這話一出口,新恒宇就知道糟了。
果然,那人的眼珠子瞇起來,渾身氣勢向著董海壓過來。
董海被這氣勢一壓,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新恒宇一步踏出,也將自己精神意志外放而出。
“哼,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你知道我們是誰?!”那人出言威脅。
新恒宇雖然不喜董海剛才的表現,但也不能示弱:“你管我們是誰!沒有錢,你充什么大尾巴狼。”
“沒有錢,借一借不就有了。”領頭那人陰聲冷笑,身后一群人圍了上來。
“你們要在坊市里動手?”新恒宇看著他們,手掌掩到后背。
那攤主見情況不對,趕緊把攤位往后挪了挪。
一隊袍子下面罩著皮甲的兵士不知道從哪鉆了出來,也來到了對峙現場。
新恒宇知道,但凡這種正規坊市,大多有鎮魔司的背景。商戶在其中交易,按百出一的比例繳納稅款。相應的,鎮魔司會提供武力上的支持,維護坊市的安全。
那一隊兵士臉上都帶著面罩,只有一個隊長模樣的,露出了臉。看上去是個果敢武毅的中年男人。
“聚集于此,所為何事!”那個隊長掃了一眼眾人,用冷冰冰的語氣說道。
“是這樣的......”新恒宇將一切事情經過說出來,著重強調了對面的威脅話語。
“是這樣的嗎?”那隊長沒有直接下結論,而是看向了另一伙人。
“自然不是,我們只是來借錢而已。”對面的人是這么回的。
董海聽到對面堂而皇之地說著大謊話,不禁怒目而視。
“既然是借錢,總該有什么協定或者抵值之物吧。”
“對啊,總不能你說來借就來借。”董海小聲嘀咕。
“怎么沒有?我們的寶貝早就交給他們,只是他們卻反悔不肯拿錢出來。”
“你們這是血口噴人!我們什么時候拿了你們的東西了!”就算老實如鐘大石,也知道對面實在是太過惡劣。
“你說沒有就沒有?敢不敢搜一搜身!”對面甩出來激將法。
領頭的那個隊長把目光轉到了新恒宇一行人的身上。此時,就算遲鈍如鐘大石也知道事情不對。
新恒宇經歷的多,一下就知道這是針對自己等人的一個局。這伙人連在一起,根本就是來敲詐的。怪不得這個隊長不帶面罩不怕被報復,怪不得他們出現的這么‘及時’。
因為這群人,包括對面來“借錢”的這一伙人都是一起的。怪不得那個攤主見到那伙黑袍人就往后退,看來是見得多了。
反倒是董海,雖然是商人之子,卻沒有繼承到他爸爸的商業直覺。他剛想說:“搜身就搜身,誰怕誰啊。”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安陽郡主給堵回去了。
她傳音入秘道:“呆子,還看不出來么,人家分明是一伙的。只要讓他們來搜身,什么丟失的東西都搜的出來。”
董海這才醒悟,回過神來。眼下的場面,怎么辦?
新恒宇見多識廣,對這種套路也很熟悉。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呢個讓他們搜身,不然就真的有理也說不清了。所以立馬回應:“搜身,門都沒有!”
“還敢說你們沒偷東西?!沒偷為什么不敢搜!”對面的黑袍人見到這幅場景,忍不住大笑出聲。他已經能夠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了。
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太多次,他早就輕車熟路了。
這時候,那個隊長也露出了真面目。他挺身向前一步,身后的兵士跟著向前。“你們為何這么心虛?看來是真有隱情啊。快快束手就擒,還能落個從輕發落。”
新恒宇沒有說話,只是抽出來自己的武器,一把刀,一把染著血色的刀。
看到他的動作,那些士卒也紛紛抽出自己的武器來,跟新恒宇對峙。
“你想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誰嗎!”兵士隊長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一般而言,對方這時候都會被鎮魔司這個名號唬住,不敢動手而是乖乖交錢了事。
真要是鬧出什么事件來,他也得受批。所以隊長掏出來一塊令牌,銅鐵打造,刻著鎮魔兩個名號。
“你敢動手?”
雪亮的刀光,緋紅的軌跡線回應了他的問話。干凈,利落,那塊銅鐵打造的令牌被均勻地分成兩半,裂了開來。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之前不是沒人把目光轉過來,但是沒想到新恒宇會這么‘兇殘’,談也不談就直接動手。難道他們不知道動手的下場?!
很多人已經用看死人的目光看向神通宗眾人。
一支煙花箭嗖的一聲射向了天空,在空中炸出來一個漂亮的符號。遠遠望過去,像是一個狂草字體的‘虎’字。
又有兩支煙花箭緊隨其后,跟著炸開來。
神通宗眾人中,董海最為慌亂,安陽郡主最為冷靜。她知道眼下的局面靠自己是行不通的,必須要通知宗主才行。
所以她一下就捏碎了一枚玉符。
這枚玉符是吳延陵的最新杰作。他沒有分出去一個完整分身,而是把分身神念給寄托在玉符里。捏碎玉符,神念就會破碎,他就能感知到弟子們的危險。
靜室之中,吳延陵睜開雙眼,目光朝某個方向而去。他的面前,一柄飛劍已經漂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