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2章 對賭協議

　　接下來的五天時間里，亨利都待在自己的房間里，向貝克口述霍比特人的后續章節。考慮到貝克的速記內容完成后，還需要專人來整理，亨利又從喬納森那里借了兩名抄寫員，來負責謄稿事宜。

　　亨利了解到這些抄寫員的薪水低得可憐，他們沒有底薪，每抄一頁可以得到五便士。當時的一英鎊等于240便士，他們要想獲得一英鎊的薪水，就需要抄寫48頁的書稿。為了提供工作效率，亨利開出了翻倍的薪水，并向兩人承諾，他們在五天內的收入不會低于十英鎊。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五天收入十英鎊，這可算是高收入了，兩位抄寫員猶如打了雞血似的，一刻不停地謄寫貝克速記下來的內容。就這樣，只用了五天的時間，二十多萬字的霍比特人便順利完稿。

　　亨利翻看著桌上厚厚的稿件，滿意地點點頭，對包括貝克在內的三人說道：“你們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至于你們的薪水，我會在兩天后給你們結算的。”

　　三人剛離開不久，哈代就在漢娜的陪同下，走進了房間。他用手抬起頭上的禮帽，向亨利敬了個禮：“您好，亞當斯先生，很高興見到您。”

　　看著亨利身上所穿的豪華禮服，他忍不住：“您這是打算出門嗎？”

　　“是的，哈代總編。”亨利一邊上前和對方握手，一邊客氣地說：“霍比特人的書稿已經完成了，我正準備給您送過去呢。”

　　雖然前幾天亨利就曾說過，剩下的書稿可以在五天內整理出來，但哈代卻并不相信這種說法。要知道二十多萬字，別說五天，就算半個月也不見得能寫出來。他今天到這里來，是為了書稿的進展如何了。此刻聽說全書已經完稿，不禁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什么，亞當斯先生，我沒有聽錯吧，您的書稿已經完成了？”

　　“哈代總編，快點請坐，我這就把書稿拿給您看。”亨利招呼哈代坐下后，又對站在門口的漢娜說：“漢娜，麻煩給我們送兩杯咖啡來。”

　　漢娜很快就端來了兩杯熱騰騰的咖啡，放在桌上以后，就悄悄地轉身離開了。

　　“哈代總編，這是我的書稿。”亨利拿起放在桌上的書稿，遞給了哈代：“請您過目。”

　　哈代接過了亨利手里的書稿，開始認真閱讀起來。前幾天看過第一章，覺得亨利的文筆還不錯，回去把書稿給其他幾位資深的編輯看過后，大家的看法也大同小異。但該給這本書一個什么價格，大家卻沒有達成統一的意見，畢竟只有前面的第一章，后面的故事是否能吸引讀者，還是一個未知數。因此經過反復的磋商后，大家覺得應該看到完整的書稿后，再訂買斷的價格也不遲。

　　哈代原以為這部用了五天就趕出來的書稿，水平不會太高，但隨著他看到后面，發現這份書稿真的有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雖說小說里有尋寶的內容，但和以往大家所熟悉的尋寶小說，又有著本質的區別。里面沒有什么海盜的藏寶，而是創造性地出現了霍比特人、矮人族、巫師及精靈，以及能與人類相通的自然界生命。它們團結協作，一同戰勝了食人妖、半獸人、惡狼、毒蜘蛛以及火龍等邪惡勢力。

　　看到后面，哈代感覺自己已經被小說所深深吸引，他的心中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只要這本書能出版，就一定能成為暢銷書，其程度絕對不弱于柯南道爾的福爾摩斯探案集。

　　哈代看書稿時，亨利坐在一旁默默地喝著咖啡，他的心里暗想：從哈代總編的表情看，出版這部霍比特人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不管有多少稿費，總算有了一個穩定的經濟來源。但光有錢還不行，若不能得到倫敦上流社會的認可，自己不過是一個有錢的暴發戶。不過要想打開通往上流社會的大門，還必須有一個引路人。

　　亨利看了一眼正在認真看書稿的哈代，心想可以通過他幫自己打開上流社會的大門嗎？但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亨利否決了，別看哈代是著名出版社的總編，但他和上流社會的關系如何，還是一個未知數，把籌碼壓在他的身上，顯然是不合適的。

　　他努力地回憶自己看的電影，記得好像是美國公使帶亨利進入倫敦的上流圈子。經過這段時間的發酵，亨利相信自己的名氣早已是家喻戶曉，沒準美國公使正在領事館里等著自己去拜訪他呢。

　　想到這里，他立即在心里做出了決定，待會兒送走了哈代，就前往美國領事館拜訪那位和藹可親的公使大人。

　　哈代抬起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發現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而桌上的咖啡早已變得冰涼。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激動的情緒重新平復下來后，對亨利說道：“亞當斯先生，你的書稿我已經看完了。我打算出兩萬英鎊的價格，買下這本書的版權，不知您的意下如何？”

　　一本后世銷售量超過一億冊的暢銷書，哈代居然想用三萬英鎊的價格就買斷，顯然沒有達到亨利的心里價位。他等哈代說完后，微笑著搖搖頭：“哈代總編，您所給價格未免太低了吧？要知道我的小說在海濱雜志連載，艾伯特總編都給了我千字一英鎊的價格，而您的買斷價格，和他所給的價格差不多。我自信這本書出版后，能成為不亞于福爾摩斯探案集的一本暢銷書，您所給的價格未免太低了吧？”

　　“那您覺得什么價格合適呢？”

　　“五萬英鎊的現金。”亨利伸出一個巴掌，不慌不忙地說道：“以后不管這本書用哪種語言出版，每本書我要兩先令的版稅。”

　　“什么，每本書要兩先令的版稅？！”亨利提出的五萬英鎊，哈代倒是能接受，可每本書都要給版稅，卻讓哈代為難了：“亞當斯先生，本社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的。”

　　亨利淡淡一笑：“你們可以為我開這個先例。”

　　“可是，亞當斯先生。”哈代繼續叫苦說：“您還是一位沒有任何名氣的作家，這本書出版以后能賣多少，還是一個未知數…”

　　“哈代總編，”亨利的心里很明白，就憑自己這個百萬富翁的名頭，就能吸引無數的讀者，因此胸有成竹地說：“雖說我是一個沒有任何名氣的作家，但我有信心讓這本書成為暢銷書。我看，我們不如打一個賭。”

　　“打賭？”哈代的眉毛往上一揚，好奇地問：“打什么賭？”

　　“如果我的書出版后，在一個月內的銷量不足十萬冊，我愿意接受兩萬英鎊買斷版權的建議。”亨利信心十足地說：“如果能超過十萬冊，我希望您能支付我五萬英鎊。”

　　哈代聽到亨利沒有提每本書應該支付的版稅，特意問了一句：“亞當斯先生，那您剛剛所說的每本書應該支付的版稅，又需要達到什么條件呢？”

　　亨利伸出兩根手指，微笑著說：“二十萬冊。只要我的書銷量能達到這個數量，希望您能每本書都向我支付兩先令的版稅。”

　　“好吧，亞當斯先生。”哈代想到像柯南道爾這樣著名的作家，書的銷量也不過五六十萬冊，亨利一個沒有名氣的新人，想讓書的銷量達到十萬以上，那簡直是天方夜譚，因此點點頭，表情輕松地說：“我同意您的對賭條件，我們現在就簽協議吧。”

　　見哈代同意了自己的提議，亨利立即拉了一下喚人鈴，等漢娜出現在門口時，他吩咐對方：“漢娜，請把經理先生請過來，我有事情請他幫忙。”

　　工夫不大，喬納森便出現在門口，滿臉堆笑、態度恭謹地問：“亞當斯先生，請問有什么可以為您效勞的？”

　　“喬納森先生，”亨利把自己和哈代打賭的事情，對喬納森說了一遍，最后說道：“請您起草一份對賭協議，我和哈代總編簽字后，您給我們做個證人。”

　　聽到亨利的吩咐，喬納森不敢怠慢，連忙吩咐人起草了一份對賭協議。等亨利和哈代在上面簽字后，他也在文件的證人位置，簽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