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作為家臣,那是必須要聽從主子命令的。
盡管以他的經驗,最好是再看看,讓那些“執行者”多消耗一下“守衛者”的力量,而他們只要最后以逸待勞的上去收割殘血就可以了。
這是最保險也是最省力的選擇。
有人說,人年紀越大,膽子就越小。
其實不然,而是年紀大了,閱歷就增多了,碰到同樣一件事,年紀大的人心中會對同樣一件事的結果,有更多的揣測和猜想。
若是以萬全為念,也就自然會顯得謹慎一些。
年輕人銳氣很足,但往往也都是黃毛鴨子下水——不知深淺。
不過,這當下兒,這位老者當然沒資格說這年輕人。
因為主仆有別!
“你先對付別的人,那孽障讓我給來,明烷的仇,我要親自給他報。”年輕人說道。
“也許少爺你將他交給老奴會更好一點。”老仆勸道。
“你這什么意思?怕我打不過他?”年輕人有點不悅。
老仆解釋道:“這孽障身份卑微,若讓少爺親自來,怕是會臟了少爺的手,不如交給老仆吧。”
“少給我拐彎抹角了,你的意思不就是怕我也敗在他手里么?你真認為我打不過他?”年輕人憤怒的語氣加高了幾個分貝。
老仆嘆氣道:“若論天賦,他自然不及少爺你,只是他身上那尊乙木青龍印傳承自陳星河,相當不凡,若是少爺你親自出手,要殺他當然沒問題,只是你們練的同樣是乙木青龍印,我擔心交手的時候,會引發共鳴。”
這句話倒是說到重點上了。
這個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陳家明字輩現排行第五的陳明銳。
而他身邊這個老者,叫陳創真,是他們家的三代家仆。
他少年時跟隨的是陳明銳的祖父陳修汕,青年時代到壯年時代跟的是陳明銳的父親陳文邦。
如今年已過六旬,幾近古稀之齡了,又被陳文邦派來輔佐陳明銳。
在整個陳氏家族當中,一般像他這么大年紀的家仆,也早就退休了,享有的待遇也是很好的。
這次為什么會派他來?
也正因為他早就退休了,讓他這樣一個人出手,別人只會想都想不到。
而且他年紀雖大,可實力尚在,仍舊是貨真價實的煉氣大成高手。
也因陳明銳之前說的,他個性缺陷,守成有余進取不足,故而實力雖然煉氣大成,卻一輩子也沒撈到黑鐵級長老的名號,哪怕名譽長老的名號也沒撈到。
“共鳴的話,這一點倒也是,不過,又能如何,就算認出來又怎樣?反正死人是不會開口的。”陳明銳道。
“一切單憑少爺做主。”
聽他這么說,陳創真也不多言了。
陳明銳態度如此堅決,他知道自己再勸也沒用。
事實上,陳家人對陳家人動手,他心里也有一點排斥。
但是這種事情,不止陳家有,其他家族也不例外。
就如皇朝時代,那些皇親國戚其實也如此!
彼此之間斗個你死我活,只有在遇到外敵入侵的時候,他們才會暫且放下矛盾,團結一致。
其他時間,都是明坑暗害,各種手段層出不窮。
“什么人?”
兩人談話之間,忽然前方的草叢有動了一下。
陳明銳作為五行之木命格的掌控者,在草木之間,感知力最為敏銳。他第一時間有所察覺,大喝了一聲。
“咻”
一道黑影出現,他手上拎著兩把黑色而鋒利的刀。
陳明銳和陳創真都是以偽裝形象出現的,所以見到有人出現,也不必其他遮掩。
他雙手負背地盯著黑衣人,說道:“你是參與者之一吧,現在行動已經開始,你不往船上去,跑這來干什么?”
這黑衣人露出恍然的眼神:“原來是龍頭閣下,抱歉,我也沒想到你在這里。我只是出于習慣,在動手之前,喜歡在位置高的地方先判斷一下情勢。”
“呵呵,如此謹慎,你又能殺幾個人?”陳明銳冷笑,言語之中,格外看不起這黑衣人。
因為憑他的感知力的察覺,這個黑衣人的氣息相當弱,體內靈線絕對不超過40厘米。
這樣的弱雞,陳明銳也自然不會高看他一等。
黑衣人微露窘態,“能殺幾個就殺幾個吧,只要對得起龍頭閣下給的錢就是了。”
“好,記住你這句話,要對得起我給你的錢,能殺多少就殺多少。但,你也不必再多等了,隨我一并上吧,就那些貨色,還需要觀察什么形勢?”
陳明銳丟下這句話,突然間,他雙臂張開,腳步跨開,風馳電掣,從高處飄零而下,如飛翔之鴻羽,直墜長江水面。
在他動身之后,那位老者也緊隨其后,同樣是移形換位般,幾個眨眼間就從黑衣人身邊掠過,落到了那漣漪翻騰的長江水面。
黑衣人瞇著眼睛打量著兩人背影,握刀的手,他忽然也加重了幾分力量。
話分兩頭,再說那并排在一起的三艘輪船上,陳靖借著踏云靴和百羽披風的速度增幅,忽左忽右,殺死劫掠者已不下17人。
可船上的那些萬星盟船員,此時也死了20來個了。
陳明法、陳明延、陳明申三個人抵抗了一陣之后,稍有招架不住的跡象。
因為這劫掠者數量太多了,而且其中真的不乏高手。
他們三人列陣,彼此聯手,這才勉強保全性命。
陳明申的背后,被人劃了一刀,衣服都染紅了。
他這一受傷,三角之勢也就難以維持了。
故而三人打著打著,見陳靖威猛不凡,本能的驅使,讓他們不由自主地朝他靠近了一些。
“怎么?扛不住了?”
陳靖笑了一聲,倒也沒有袖手旁觀,主動出手幫他們周圍清理了幾個高手。
三人臉色都不太好看,陳明延道:“不管怎么說,都是陳家人,這種時候,我們應該一致對外。”
“好,你們三個沒選擇逃走,便不算孬種。憑你們這股勇氣,今日有我在這,這些人便要不了你們的命。”
陳靖登高而起,一拳砸落,震得輪船都在晃動翻騰。
幾個剛剛跳上船來的劫掠者,被他這一拳,一股腦全蕩進了水里。
卻也在這個時候,那漆黑的水面上,忽然有人如鯉魚躥波一樣身上攜帶閃閃電光,一瞬而來,鋒利的爪子要對陳靖抹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