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德這一拳的力量,遠勝之前那幾拳。
陳靖雙手招架,以擂鼓甕金錘擋在前面,扛也扛不住,爆退了三四步之后,收勢不住,整個人就往水中沉了下去。
而張立德迅速地以拳化掌,一掌豎劈而下,砍在水面上。
然后那水面就出現了一條直線波紋,滾滾地江水往兩邊裂開,大有一種要將這黃浦江一分為二的架勢。
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的力量。
陳靖沉入水中之后,還沒來得及游上來,就看到張立德在砍出一掌之后,一道金色的氣流瞬間切入了水中,朝他這邊逼迫而來。
他也毫無猶豫地就將擂鼓甕金錘舉在前面,阻擋之。
“咻”
鋒銳無比的金色氣流,凌厲切割,碰上擂鼓甕金錘的剎那,金光穿透而過。擂鼓甕金錘的邊沿竟然直接就被削去了一大塊。ωωω.999xs.co\m\
要知道擂鼓甕金錘可是黑鐵鍛造而成,無比堅硬。可張立德,光憑掌力,居然就能將它削去一大塊。
‘什么?他的掌力,竟然如此鋒利?’
陳靖也終于是意識到了,這應該才是張立德真正的實力。
那一條金色氣體,削掉了擂鼓甕金錘一大塊鐵之后,還在水里下飛馳了七八米深。
水中但凡有游魚觸碰到它,都會當場被它割開,一分為二。
陳靖適才有擂鼓甕金錘阻擋了一下,也借機將身體閃避一邊,堪堪躲開了這一擊。
隨后,他四肢擺動,從水中游上去,再次跳到水面上。
這會兒的他,雙手也有點微微發顫,握擂鼓甕金錘也不像之前那么輕松了。
“之前,本想留你們兩個活口。畢竟謝沛是跟我一起出來才死的,我也總的給他家里一個交代。不過,就算要給他家一個交代,給一個好像也就夠了,另一個,也就不必要了。”
張立德右手突然高舉起來,一抹刺眼的金光,從他體內彌漫而出,全數凝聚在他手掌之中。
瞄準陳靖后,縱橫切割了兩下。又見兩條金色的氣流迎空飛射而去。
這金色的氣流快如閃電,利如精刀。
陳靖一步步狂退,白鶴彈翅功也施展了出來,勉強錯開了“十”字金色氣流的中心。
然后在水面上一個仰倒動作,那條橫切的金色氣流,幾乎是貼著他的鼻尖飛射了過去。
擂鼓甕金錘在他閃躲之中,也再次碰上了一條金色氣流。只聽“咻”地一聲,錘子上再次被切去了一大塊鐵。
“呵!”
張立德冷笑一聲,身影在水面疾馳起來,突然踢出一腳在水面上,鏟起一縷水花如疾風之箭。
陳靖看著手中擂鼓甕金錘幾乎已經被削扁了,干脆也不要了,看著那飛來的水花,他甩著錘子就砸了過去,與那疾風之箭一般的水浪撞在了一起。
陳靖心頭終于感到了一絲畏懼。
‘原來之前他只是想留活口,所以根本就沒用全力。他這一認真起來,便是在力量方面,也是壓倒性的。不愧是接近煉氣大成的高手。’
“斬”
張立德又揮手一甩,又是一條金色氣流,如匹練橫空,攔腰斬來。
陳靖將百羽披風也拿了一件出來,披上之后,再配合白鶴彈翅功,速度飆增到極限。
極力躲閃著這些金色氣流。
但,這前提是張立德跟他有一點距離,才能如此閃避。
若是張立德跟他距離再近一些,恐怕就算是他全力躲閃,也未必能夠躲得開。
聶釗有了靈石的恢復,這會兒似乎也調息得差不多了,眼看陳靖要落入困境,他再次揮刀,從側面截殺而來。
又是《逐日奔雷刀》那三招!
但這一次,他只用罡氣,沒用靈力。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用上靈力,也傷不到張立德。
張家的金剛銅人體只要罩門沒被破開,就他這種程度的攻擊,加上靈力也仍舊是撓癢。
“你是我選中的活口,你也想來找死嗎?”
張立德忽然瞥了聶釗一眼,甩手一揮,也是放出一條金色氣流朝聶釗斬去。
聶釗急忙反腰而下,手中的刀則迎著那金色氣流砍了過去。
鳳羽刀,也是如擂鼓甕金錘一樣,當場被削斷。
聶釗嚇了一大跳,蹭蹭蹭蹭地爆退,拉開距離后,看著手中僅剩的半把刀,他的心中也冒出一股股的寒氣。
張立德強成這個樣子,這如何能戰?
陳靖此刻的心情,也跟他差不多,對方太強了,強到自己已經沒信心再打下去了。
他體內靈力也耗光了,只能拿出靈石碎片匆匆補給。
“來我這邊。”
聶釗忽然大喊一聲,然后將自己的外衣扯開,抓起一個C4炸彈,就朝張立德扔了過去。
張立德輕描淡寫地一揮手,一條金色氣流橫向切割而來,一碰上那C4炸彈,忽然嘭起一聲巨響,沖天的火光在黃浦江上炸裂開來。
震耳欲聾的聲音宛若炸雷,原本還算平緩的江面,頓時波浪翻滾,漣漪驚騰。
距離爆炸中心極為接近的游艇,也當場破碎了一大半,傾倒而下,很快就沉入了水中。
陳靖利用自己的速度,快速一動,跟聶釗匯聚到一起。
然后聶釗一個一個C4炸彈接連拿出來,朝張立德丟過去。一邊丟一邊倒退。
在這連環爆破之下,張立德好像完全消失在濃煙之中。
陳靖想著盡量將他注意力引開,就朝著宋雨晨游走的反方向招呼著聶釗撤退。
聶釗也終于沒再打算拼命,決定跟陳靖一起走。
兩人剛跑出數十步,還沒跳上江對岸,突然之間,某個位置的水面忽然一個黑影破水而出。
雙手連揮之下,一條條金色的氣流交織閃爍,迎空斬殺過來。
形成了一個耀眼的“爻”字。
“你先走!”
聶釗推了陳靖一把,然后干脆脫下衣服,將那衣服里掛著的雷管和炸彈,同時打開了啟動索,甩手就朝張立德扔了過去。
驚天爆炸,猛然響起。
江面上在炸裂的火光之后,出現了一朵翻騰的蘑菇云。
陳靖和聶釗在疾馳的途中,無法避免的也被炸彈的沖擊力給震得飛出了十多米遠。
聶釗距離爆炸過近,他的后背,皮開肉綻,鮮血淋淋。
撕心裂肺的痛從斷臂上蔓延開來,他目眥欲裂。
痛得差點昏厥過去。
兩人摔落地面后,陳靖以強大的意志力支撐著自己撿起斷手,扛起傷重的聶釗,發足狂奔。
白鶴彈翅功運轉到極限狀態,一路瘋跑。
不一會兒就穿入了對岸的市區當中。
其實這邊,屬于第二區,正是張家的勢力范圍。
往這邊跑,等于是往狼窩跑,是自尋死路的節奏。
但為了能夠讓宋雨晨成功脫險,陳靖只能往這邊跑,轉移張立德的注意。
“你怎么樣?”陳靖一邊跑,一邊問聶釗。
聶釗一身的傷,之前的傷在靈石修復下,好了許多了,這會兒的傷,基本都是爆炸沖擊波造成的。
“還頂得住。”他咬牙道。
“頂得住個屁,你都翻白眼了。”陳靖看了他一眼,見他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還在逞強。
忽然朝他背后看了一眼,卻是嚇得頭皮一麻——只見聶釗背部血淋淋,琵琶骨位置缺了一大塊血肉,連骨頭都露出來了。
“你這到底是搞了多少炸彈?”
陳靖生怕他就這么掛了,趕緊又拿出一塊靈石碎片,塞入他嘴中。
“我那衣服里,足足40斤炸彈。”
40斤,什么概念?
便是一輛70頓重的坦克,都能直接被炸飛的威力。
“你的手…斷了!”聶釗看著陳靖血淋淋的左臂。
“你忘了我是什么命格了?斷了手算什么?”陳靖勉強笑了一聲。
雖然說斷了手不要緊,可是痛還是非常痛的。
這跑動的過程里,他也將斷手對接到手臂上,然后不顧一切地用靈力修復筋骨。
靈力耗完,就再服用靈石繼續補給。
在這樣的修復之下,十多分鐘后,他的左手就已經恢復知覺了。
“這邊可是張家的地盤,你之前為何想著往這邊跑。”聶釗苦笑問道。
他本打算是朝對岸跑的,但是陳靖跟他匯合之后,卻直接就往這邊跑過來了,那他也只好跟上了。
其實說心里話,無論往那邊跑,他是無所謂了。
今晚能親眼目睹謝沛的死亡,其實他心里已經很滿足了。
以他的能力,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極限了。
陳靖卻不好說自己是為了宋雨晨,而以身犯險,便道:“兵法里不是有說過,越危險的地方也就越安全么?這第二區雖然是張家的地盤,可是生活在這邊的絕大多數之人,不也是普通人么?我就不信,躲進鬧市之中,他還能找到我們不成。”
“能的,別小看世家的力量。他若一心想找我們,便是我們藏在下水道里,張家也能將我們揪出來。”聶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