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回頭草,并不是那么好吃的。
他通過買通宋雨晨的閨蜜,得知了她的行蹤,一路追到了國外,制造了好幾次浪漫的偶遇。
可這都沒用,宋雨晨的心就跟鐵打的一樣,在面對他的時候,早就已經沒有任何溫度了。
可他也還不死心,又一路追回到了國內。
本以為持之以恒,丟點臉也不怕,只要能追回她的心就行。
卻沒想到,一到滬海,他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宋雨晨居然喜歡這個送外賣的小男人?
不但跟他接吻了,還進入了同一個房間。
鄭文冰在外面等了一會兒,還故意藏在了走廊拐彎點,他認為宋雨晨一定會出來的。
可是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過去了,宋雨晨還是沒出來。
這應該不是演戲了,孤男寡女在一個房間里待這么久,會做點什么,傻子都猜得到。
鄭文冰終于感覺到了一種無以復加的挫敗感。
他敗給沈萬承,他認了,畢竟沈萬承是個既有手段又有詭略的狠人。
可是,這一次他竟然敗給了一個送外賣的小子,這讓他心里相當不服。
但不服又能怎樣?
宋雨晨都已經跟他開了房了,關系都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
他也不可能還有機會了。
‘一個送外賣的,他憑什么?他哪一點比我強?’
鄭文冰滿心的失落,也終于是選擇了離開。
而陳靖的房間里,宋雨晨正在熟睡。
之前她洗完澡之后,陳靖看出她一臉疲憊,就跟她說讓她先睡一覺,有什么事醒來再說也不遲。
宋雨晨也因為之前的吻而覺得尷尬,就依著他,吹完頭發就上了床。
陳靖也特地地給她按摩了一下頭部,如此一來,她很快就睡著了。
當她一睡著,陳靖將房間的窗簾也給拉了過來,使房間盡量顯得黑一點,這樣利于睡眠。
隨后他自己也盤坐在沙發上打坐調息。
就這樣,一直到了中午時分,宋雨晨才如一只小貓一樣在被窩里伸了個懶腰,醒了過來。
她醒來后,也沒立刻起身,而是側著身子,偷偷看著沙發上打坐的陳靖。
陳靖知道她醒了,就問她:“雨晨姐,你醒了嗎?”
“啊我…我醒了。”宋雨晨微微一慌,沒想到自己才動了一下就被發現了。
“睡的還好嗎?”
“嗯,挺好的,你之前按得好舒服,每次按完頭,我都睡得很好。說起來,在國外這些天,我一直都沒好好睡過,剛才這一覺是這些天來睡的最香的了。”
“中午了呢,我們出去吃午餐吧。”陳靖站起了身。
“好…啊。”
窗簾拉開,陽光大好。
宋雨晨起床洗漱,換了一套白色雪紡長裙,飄飄如仙。
陳靖就簡單多了,刷個牙洗個臉就搞定了,然后就帶著她下了樓,就在一樓的餐廳點了餐。
“我占了你的床,你有睡好嗎?”在餐廳落座后,宋雨晨也略帶歉意地問他。
“我也睡得很好啊,雨晨姐你就跟個睡美人一樣躺在床上,我就算不睡覺,光是看著你,也既養眼又養神啊。”
“你呀,少貧嘴。”宋雨晨笑著戳了他肩膀一下。
說話之間,她一會兒看看左邊一會兒又看看右邊,眼神盡是提防。
陳靖知道她在擔心什么,就說道:“雨晨姐你不用擔心了,鄭文冰已經走了,我們的戲演得不錯,他應該是死心了。”
“真的嗎?”宋雨晨聽他這么說,稍稍松了一口氣。
然后就把這幾天的遭遇說給陳靖聽。
陳靖聽完,也是感到很無語:“他這個人,估計心理應該是扭曲了。近段時間,雨晨姐你還是不要去旅行了。”
“嗯,本來也沒有再玩的興致了。”
“要不,你干脆就留在滬海多玩幾天吧,鄭文冰這個人,現在也說不準,萬一他還在暗中跟著,你一個人回去也不安全。”
“嗯,那我聽你的,不過,我東西沒帶夠,如果要留在這里的話,待會兒就要去買些日常用品還有衣物。這次走得匆忙,我其他行禮都讓閨蜜幫著郵寄了沒帶回來。”
“嗯,待會兒吃完午餐我陪你去買。”
“那就謝謝啦。”
“客氣什么,反正我現在是扮演你的男朋友角色啊,若是扮演不到位,被鄭文冰碰巧看到了,豈不就露餡了?”
“你呀,之前扮演得可真霸道,我當時可沒讓你親我的嘴。”宋雨晨微微怪嗔,眼神似有責備。
“額…我…我不知道啊,我只想著演逼真一點,就…就…”
當看到陳靖慌亂無措,宋雨晨掩嘴一笑:“好了啦,我又沒怪你。不過,我告訴你哦,那可是姐姐我的初吻呢,一不小心被你奪走了,你得對我負責。”
“啊…我…我肯定負責。”陳靖坐直了身體,激動、興奮,一臉認真道:“雨晨姐,你等我4年,4年后我一定娶你。”
他現在18,4年后就到了法定婚齡可以結婚了。
“咯咯咯…”宋雨晨卻是被他的認真給逗笑了,然后伸出白皙纖細的手指,在他額頭戳了一下:“娶你個頭啊,誰要你娶了,姐的意思是,你得幫我徹底甩掉鄭文冰這個累贅。你居然還想娶我,想得美啊你。”
“啊?就負責這個啊?”
“不然呢,你還真想娶我負責啊?咯咯…你呀,4年后你倒是22了,可姐姐我那時可就30歲了。一個老女人,娶回去肯定要被你媽媽嫌棄的,就算你媽你嫌棄,別人也會說三道四的。”
“我媽才不會嫌棄呢,她還好多次夸你漂亮呢,而且我才不在乎別人說什么呢。”
“好啦好啦,不許開我的玩笑。”宋雨晨趕緊打斷這個話題,然后提起了別的,比如他選擇學校的事情。
吃完午餐后,陳靖按照之前說好的,陪著她逛街購物。
他本以為宋雨晨作為一個資深的宅女,買起東西來應該是果斷而迅速的,可是逛了一會兒之后,他發現他錯了。
只要是女人,在逛街購物這方面,基本是沒什么差別的。
這一逛,就從中午逛到了晚上。
陳靖就一棵圣誕樹一樣,身上掛滿了包裹。
宋雨晨卻開心極了,時不時給他拍個照,還抓拍他各種狼狽的樣子。
陳靖本想抱怨,可是當看到她這么開心,也就覺得值得了。
另一邊。
鄭文冰離開酒店的時候,是早上7點多鐘。
他渾渾噩噩地走到街道上,看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里走。這種茫然無措,不止是對于這個陌生的地方,更是對于自己的人生和未來的路。
他感覺自己就像個笑話,而且還是個卑微的笑話。
當漫無目的地走到一家名為長星醫院的醫院門口時,一聲意外的問候,將他喊回了神來。
“你是…鄭文冰?”說話的,是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頭發有點稀松,那是中年禿頂的跡象。
鄭文冰抬眼看了看他,卻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那個穿白大褂的男人卻顯得很熟稔,仔細盯著他看了幾眼,然后高興地就走過來拍著他的肩膀:“居然真的是你,你怎么在這?你不認識我了?我戴新良啊,在M國留學的時候,咱們可是一起住過半年的宿舍呢。你忘記了?”
“戴新良?”
聽他這一提,鄭文冰倒也是慢慢想起來了。
的確,他們是相識的。他們雖然不是同學,但因為都是華人,所以當初在M國留學的時候,也曾有過交集。
也曾因為學校的安排一起住過同一個宿舍半年之久。
“戴新良,你怎么在這?”
“哈哈哈,我還以為你不認得我了。”
“這幾年下來,你變化有點大啊。”鄭文冰說。
比起當初在M國留學的時候,如今的戴新良不但胖了一圈,連頭發都禿了。
當年的戴新良,雖然說不上帥氣,但至少也算端正。
可現在這肥膩形象,與當初相比,也的確是遜色了七八分。
“留學的時候才二十來歲,現在都三十多歲了,人到中年,你不就是想說我身體發福了么?呵呵,你等著吧,你要不了幾年,也會有我這種身材的。”戴新良摸了摸鼓脹的啤酒肚。
鄭文冰難得笑了一聲:“得了吧,我可不會像你一樣。”
“對了,你怎么在這?”
“我…”鄭文冰無法啟齒自己的事,只能推說是旅游到此,然后也問他:“你呢?看你穿個白大褂,莫非是在這里當醫生?”
“沒錯,我的確是在這里當醫生。”戴新良顯得很自豪。
鄭文冰卻意外道:“當年二十歲出頭就成了醫學博士的你,算是國內最年輕的醫學博士了,m國進修回來之后,居然只在這樣一個小小私人醫院當醫生?屈才了吧?”
“屈才個啥啊,我爸在這里當院長,而我,忝為這長星醫院的副院長。將就唄。”戴新良笑著說。
鄭文冰微一愣神,隨即苦笑:“這么說來,這醫院算是你家的了,沒想到當初我們那一宿舍的回國之后,也只有你混的最好。”
“好什么啊,當醫生的,也就只有這么點前途了。不像你們這些學財務金融的,咦,之前不是聽說你在明陽市搞物流生意么?上次過去,因為匆忙,也沒聯系你。本來是很想跟你聚一聚的。”
“別提這事了,我現在什么都沒做。”
“你未婚妻呢?帶來了沒?”戴新良問。
兩年前鄭文冰訂婚的時候,他聽說過,但因為工作忙也沒參加。
“什么未婚妻,我壓根連女朋友都沒有,哪來的未婚妻?”鄭文冰笑著掩飾著。不想讓人知道自己丟人的事。
“反倒是你,如今的你,也算是功成名就了,應該少不了有個三妻四妾了吧?”鄭文冰問他。
“三妻四妾什么啊,我倒是有個喜歡的,可是,重點是她不喜歡我啊,我現在還在努力追求中,如今好說歹說把她喊到我這醫院來了,哎,道阻且長啊。”戴新良道。
“你都副院長了,被你追到手,也是早晚的事。”
“你可是留學高材生,只要想干,大把的位置都等著你去干。你現在肯定成就不小,應該是生怕說出來會打擊到我,對不對?不過沒關系,說說唄,就算被打擊,我也無所謂。”
“我現在還真的什么都沒做,算是個無業游民,你可不要笑我。”
“我怎么會笑你,走走走,難得碰上,這時間雖然還早,但無論怎么說,我們這次一定要找個地方好好喝幾杯敘敘舊。”
鄭文冰本也沒什么打算,聽他這么說,也就任由他安排了。
找了個酒店后,兩人一上桌就喝了起來,都很盡興。
戴新良的盡興是因為偶遇故知,難得高興。
而鄭文冰,卻是想借著酒水消去煩愁。
可俗話說借酒消愁愁更愁,這話也確實不錯。
鄭文冰越想讓自己什么都不想,反而喝多了之后,就越忍不住會去千頭萬緒想個不停。
喝著喝著他整個人也喝迷糊了,戴新良就問他,為什么看起來這么憂愁?
鄭文冰也就開始酒后吐真言,講了一遍自己的事。
前前后后事無巨細的講了一遍。
戴新良聽得驚訝無比,原來這鄭文冰居然還有這么一段過往。
他很想笑,但又不好意思笑。
等到鄭文冰說完之后,他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其實也沒什么,天涯何處無芳草,以你的身份,想找女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么?”
“可是你是知道我的,我是個較真的人,什么地方跌倒就要什么地方爬起來。以我的身份和能力,我當然也知道想找別的女人是很容易的事,可是我就是不甘心自己兩次失敗。”鄭文冰一邊說一邊拍著桌子,眼睛都紅了。
他骨子里其實也是個驕傲的人。
越驕傲的人,其實也越就容不下失敗。
“尤其是這一次,我居然還敗給了一個送外賣的小子,你知道嗎?他居然說我弱得像個病夫…”鄭文冰咬牙切齒說道。
“這小子欠抽。”戴新良表示。
鄭文冰咬牙道:“我幾乎想弄死他,可是,我居然打不過他,我連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都打不過,老戴,你說這可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