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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一直都是我

  陳靖這一拳精準的砸在林高翰的天靈蓋上,強橫的力量沖擊下,林高翰渾身上下忽然跟僵硬了一樣。

  而陳靖也不停手,雙手并用,左右開弓。

  嘭嘭嘭!!!!

  一連在林高翰的頭頂怒砸了十一拳。

  將林高翰的天靈蓋完全擊碎,連腦漿都噴出了幾縷。

  陳靖其實也不愿下手這么重,可這林高翰的確是已經不能被稱之為是人了。

  十一拳之后,林高翰癱倒了下去,一動不動了。

  陳靖雙手滿是血跡,也是幸好這條巷子沒人經過,眼下這一幕除了他也沒人能看到。

  走到巷子口,陳靖向外面看了看,見周圍果真沒人,他又走回到林高翰的身邊。

  林高翰如今的形象,他覺得如果被打死了,還是悄悄掩埋了比較好。

  也算是留給他最后一點尊嚴。

  若不然要是被那些搞科研的知道了,定會把尸體帶走做研究。

  說到底,陳靖也欠他一個恩情。

  如果不是林高翰,他也無法得到白鶴長生經。

  “變成這樣子,卻是何苦?”

  陳靖在林高翰尸體身邊嘆了一聲,然后就準備將林高翰拖走,找個地方悄悄掩埋了。

  可是就這會兒,那看著已經斷氣了的林高翰突然暴起,雙手伸出來,死死地就掐住了陳靖的脖子。

  他嘴巴一張開,一團白色而濃稠的毒液早就醞釀滿滿,要正面噴射出來。

  陳靖大驚,也立刻反擊,同樣是掐住了林高翰的咽喉,并且將他的腦袋一陣扭轉。

  林高翰腦袋扭轉的瞬間,毒液稀里嘩啦,全噴在了墻壁上。

  而陳靖的身上,多多少少也被濺射到了一些。

  當即,他以寸拳在林高翰的咽喉上重擊了一招,而林高翰抓著他的脖子也反撕了一把。

  二人一觸即分后,林高翰捂著脖子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咳血聲。

  而陳靖的脖子也被撕出了幾條見血的傷口,連帶著他的面罩也被撕去了一大半。

  當感覺到那些被沾染的毒液正在腐蝕自己的皮膚,他立刻運轉白鶴吐息法,將體內那道還剩下7厘米的綠氣游走四肢百骸。

  天上月光明亮,這巷子里沒有路燈,但是有著月光照耀,依稀清亮。

  林高翰迭連倒退了七八步之后,雙腳開始發顫,眼前也已經開始發黑了,他的腦袋受傷太重,已然無法再支撐得下去了。

  剛才的暴起,已經是他最后所能使用的力量了。

  而此時此刻,他死死地盯著這個跟自己作對的人。

  自始至終他都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也自始至終也不明白,自己經過基因改造,變成了這樣的怪物,為何還斗不過此人?

  但現在,他終于能看到此人面目了。

  因為他剛剛的那一撕抓,將此人的黑色面罩給撕破了一大半。

  而與此同時,天上的月光照在此人的身上,林高翰分明地看到,在此人的身上,忽然間,竟隱隱有一只白鶴在展翅,欲高飛。

  白鶴是虛幻的,縹緲的,可是又如有實質一般的。

  此情此景,不由自主地在林高翰的腦袋里勾起了兩個記憶里的畫面。

  那都是二十年前的畫面了,那個暴雨日子里,山體塌陷,半山腰飛出了一具棺材。

  當時棺材蓋子被打開之后,也是如同眼前此情此景一樣,一樣的白鶴,一樣的展翅。

  林高翰嘴角抖動了幾下,忍不住地用上所有的力量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他生怕自己是看到幻覺,或者是看錯了。

  但是,等到他再真切地看去時,那只白鶴仍在,在對面那人的身上翩翩展翅。

  引頸高鳴!

  見此,他的心臟在這個時候忍不住地狠抽了一下。

  尤其是在他看到了對面那人的真實面目的時候,他的心臟更像是被燒紅的鐵釬狠狠戳了一下。

  難受得幾乎要立刻斷氣般。

  林高翰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陳…陳靖?”

  那個只有十八歲的小子,家里開餐館的小子。

  為什么會是他?

  林高翰從來沒想過,甚至做夢都沒想到過,那個跟自己作對為難的神秘人,居然會是陳靖!!!

  “是…你…為何…會是你?”林高翰聲音都尖銳了。

  而對面的陳靖,在白鶴吐息法運轉了三個大周天之后,體表的腐蝕灼燒感已經消除了。

  7厘米的綠氣,到這會兒只剩下2厘米了。

  他抬起頭來,看著林高翰,他也干脆將臉上剩下的一點面罩一起撕掉,露出了完整的真容來。

  “一直都是我,林教授。”

  “怎么會…怎么…會…”林高翰搖頭,絕望地搖頭。

  “你何苦要變成這樣?”陳靖嘆了一口氣。

  這林教授在認出了他的身份之后,仿佛也恢復了一些人性,目光里黯淡著、無奈著,但也有一種強烈的不甘、極度的不滿。

  “何…苦?你懂什么…你不懂…什么叫絕望…絕望的人…是無法選擇的。”

  林高翰說著說著咳血起來,身體也再也堅持不住了,手臂也開始撐不住了,身體一點點的癱倒下去。

  這一次他是真的要死了!

  頭蓋骨被打碎,任憑他再怎么力量強大,也不可能復活的過來。

  陳靖走到他的身邊:“最起碼,你也不應該傷害無辜的人。”

  “我…恨…我恨所有…我恨這個世界…”林高翰瞪大眼睛,身體已經一抽一抽的痙攣了。

  陳靖嘆了一口氣。

  旋即,林高翰掙扎著,用上最后一點力氣,想抬起手來。

  但只抬到一半,又掉了下去。

  他動了動嘴巴,講出了一句很微弱的話——“陳…靖,你…告訴我…這個世界上…真…真有仙…嗎?”

  “應該有吧。”陳靖想了一下。

  “你…剛才…身上…白鶴…”

  “那是白鶴吐息法,來自于您老的那副畫——白鶴長生圖。”陳靖知道他想問什么。

  “畫…是那畫…畫…哈哈…咳…哈…”林高翰默然了3秒,接著臉色扭曲到了極致。臨死前的他此時心中的復雜,那簡直比酸甜苦辣混合在一起強烈一百倍還有余。

  居然還是那幅畫!

  他曾寄托一切希望于那幅畫,為此,他鉆研了20多年,苦苦琢磨了20多年。可一直都沒有結果,沒有收獲。

  后來他因為病重,重到對那幅畫絕望了,也才不得不選擇相信科學。

  本以為可以用科學來實現長生,實現不老,可結果卻變得不人不鬼。

  兜兜轉轉一大圈之后,他在陳靖的身上,居然又得知了,原來所有的希望,還是在那幅畫上。

  一切轉了一圈,又到了原點。

  該哭?該喜?該哀?該樂?

  林高翰笑著笑著沒音了,空洞的眼神望著天,他看不到月光,看不到星辰。

  但視線里好像看到了暴雨,看到了20年前的考古現場,看到了助理小李的那張稚氣未脫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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