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的目標沒有那么宏偉
‘浮沉研究中心’
腦機連接小組占據的第七層時隔半年之后終于迎來了他的主人，張毅辦完入職手續之后被陳浮沉任命為腦機連接小組的組長。
既是機遇，也是挑戰。
張毅以為是讓他繼續他原本的課題。不管是從外界新聞還是內部的交流，他都得出同樣的結論——陳浮沉不差錢。
張毅滿懷期待，陳浮沉能夠長期為他的項目投錢，不期待短期就看到商業化的成果。他心里暗自慶幸，居然找到一個如此完美的投資人。
對的，在張毅的思維里，他和陳浮沉是投資人與研究者的關系，而不是雇傭關系，前一種關系要更加平等。
不過被外星生物寄生的陳浮沉怎么可能這么仁慈，給他充足的時間做自己的研究，當然是第一時間就要把新鮮的高端勞動力給利用起來。
張毅，哈佛的醫學博士，梅奧醫院的研究員，雖說在1729眼中和別的碳基猴子并無區別，但在陳浮沉眼中毫無疑問是高端勞動力。
他入職之后，陳浮沉將薩松數據庫中關于腦機連接的資料，部分向他開放。
然后之前腦機連接小組面對內部成員的實驗方案和實驗數據，以及腦機連接裝置全部像張毅開放。
信息量過于龐大，張毅這種學霸中的學霸也花了一周時間來消化，同時心中的疑惑不斷涌現：
“如此成熟的非侵入式腦機連接技術我此前為何從來沒有聽過？“
”既然陳浮沉手中已經有這種技術，為什么還會讓我來當這個負責人？此前的負責人到哪去了？”
“為什么我從來沒有聽說過華國在腦科學領域有這么厲害的人物？他究竟是誰？”
“已經成熟的技術我還需要做什么？”
各種問題每晚入睡之前準時從張毅腦海中浮現，這樣的日子再下去他快要神經衰弱了。
在梅奧醫院時被動物保護組織砸他家玻璃的時候，被梅奧醫院斷研究經費時，張毅都沒有這么煎熬。因為那些是邏輯上能理解的事情，而在浮沉研究中心所接觸到的知識，他無法用邏輯想通。
對于高智商的人來說，恐懼來源于違背常理，無法理解。
一周之后，張毅按照陳浮沉的要求，將這段時間的所看所想寫了篇綜述給陳浮沉，之后他自入職之后再一次見到陳浮沉。
“張博士，這一周辛苦了，你寫的綜述很好，以及未來的研究方向同樣很有預見性。”
陳浮沉看完之后，把張毅關于未來研究方向以及前景和薩松的外星科技對照之后，準確度非常高。讓他不得不贊同高端人才就是高端人才，如果沒有1729的話，之前自己和張毅簡直像是兩個物種。
“老板，我有個疑問，關于非侵入式腦機接口的技術，我們所展示的已經足夠成熟了。”
“如果說mindmaze能拿到1億美元的投資的話，我們的技術至少能拿到50億，這之間的差距可以說是代差了。”
張毅看陳浮沉面露疑惑，看來是沒聽過Mindmaze，他接著解釋道：
“Mindmaze是一家坐落于瑞士洛桑的專門研究非侵入式腦機接口的公司，其已經拿到1.085億美元的投資。”
“我之前和Mindmaze的技術負責人聊過很多次，不管是網上還是現實中，各種會議見面次數不少。”
“我自認為能力比他差上不少，而浮沉研究中心此前負責腦機接口的人比他的水平還要高上不少，比我就更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因此我想問問為什么boss會選中我？”
張毅完全不知道此前腦機接口小組是沒有負責人的，在他看來這種級別的科學家不可能他沒有聽過，因此他間接試探。
到了要發揮演技的時候，陳浮沉神經繃緊一些，控制著肌肉微微顫抖，眼神中露出一絲哀傷：
“之前的負責人因為工作強度太高，累死在工作崗位上了。至于更多信息是保密的，請恕我無法像你透露。你也很優秀了，從你的綜述我能看出，你只是缺乏一個展示自我的機會，相信你不會比前人做的更加出色的。”
張毅聽完點頭，腦海中則是腦補出了幾萬字可歌可泣的科研報國的故事。而陳浮沉的后一句則是讓他的血液開始燃燒起來。
在他看來，陳浮沉和官方有勾結是毫無疑問的事，這種技術此前必定有很長周期的研究，而陳浮沉創業才短短不過兩年。這樣以來就合乎邏輯了。
張毅轉念又一想，看來自己是再也無法離開華國了，接觸到這種等級的研究工作，國家估計是會對他嚴加看管。
不過也沒什么，張毅看到自己在生物學史上留名的機會：
“老板，之前的研究中關于如何研究頭皮腦電的實驗方法已經相當明確，我打算一步步把人體大腦的不同頭皮腦電代表的含義完全破解出來。然后在頭皮腦電的實驗方法上進行改良，將大腦皮層電信號破解。”
“這是一個可以媲美人類基因組計劃的偉大工程，我們將建立完整人類大腦的神經信號和思維的映射關系。”
張毅說到最后整個人站了起來，在白光下臉色顯得尤其亢奮。
“博士，這要多久？”
“樂觀估計的話二十年吧。”
“要投入多少資金呢？”
“五百億美元左右。”
“抱歉，我是個商人大于我是個科學家，這個計劃很宏偉，也許未來政府會來做，但是不是我。”
五百億美元是因為有薩松的全新的測量頭皮腦電的實驗方法，不然的話2000億美元都打不住。
陳浮沉的話像是一盆冷水澆在張毅心上，他呢喃著：
“這個計劃同樣是有效益的，不管是醫療還是虛擬現實都用得上。”
張毅想的是如果他能作為負責人完成這個計劃，測量出所有大腦電信號和具體思維的關系，他將成為21世紀最偉大的生物學家，沒有之一。
這個美夢在說出之后，直接被陳浮沉無情地敲碎了。
“我們沒有必要測量地那么仔細，只要部分對應關系就夠了，虛擬現實游戲不用那么高的要求。”
“而且虛擬現實太遠，我們的短期目標不是這個。”
陳浮沉沒有感情的雙眼死死地叮住張毅，無形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涌來。
“你只有三個月，計劃細節以及方向發到你郵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