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凌晏聽了這話會露出一些很有意思的表情,比如說震驚、恐懼或是憤怒什么的。
然而坐在沙發上的凌晏卻笑了笑,并且還點了頭:
“那說明你的口味和畜生差不多。”
弗洛被他這句話頂的一窒,本來準備好說出的話頓時就說不出了。
很快,他又露出了狂熱的笑容。
“你真的很有趣,我真想剖開你的大腦,看看里面的構造是不是和其他人不一樣?”
弗洛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發出了呲溜呲溜的聲響。
凌晏眼睫毛都沒動一下,動了動嘴唇說道:
“你看過我們人類拍的電影嗎?”
“沒看過,怎么?里面的人也像你一樣有意思嗎?”
“…不是。里面的反派都會做你剛才那個動作。”
弗洛聽到這話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也會說笑話!”
凌晏偏了偏頭:“那你知道反派的下場都是什么嗎?”
“會被主角打敗?”
凌晏又笑了:“不一定要是主角,但一定會死的很慘。”
弗洛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我見過的人都被我吃了。”
“那說明,你還是見得太少了。”
凌晏從沙發上站起身,他這簡簡單單的動作卻突然讓弗洛一驚,下意識地也跟著站了起來。
凌晏瞥了眼他卻什么也沒說,自顧自地在這座屋子里轉悠了起來。
他走到一截樓梯前便停下了,這截樓梯是通往下層的。
“地下室,里面有些你可能感興趣的東西,要不要下去看看?”
弗洛的聲音從背后響起,帶著些蠱惑的意味。
凌晏嗤笑一聲,側過身子讓開了路,淡淡道:“你先。”
樓梯很窄,幾乎是貼著墻壁才能前行,一直走了兩段樓梯后前方的空間才豁然開朗了起來。
地下沒有光線,弗洛又不知出于何種心理不在這地下室裝電燈,反倒是擺了一盞盞煤油燈用以照明。
昏暗的煤油燈投射出的影子照著兩旁的墻壁隱隱有些泛黃,凌晏瞇著眼往前走著,雖然光線不足,但還是能夠勉強看見周圍都有些什么東西的。
裝有束縛帶的病床、已經微微生銹的鐵架、染著干涸血液的虎口鉗、還有好幾臺不知道用來干嘛的儀器,以及到處散亂著的繃帶。
空氣里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其中還混雜著煤油的氣息,在這不通風的地下室里顯得格外難聞。
弗洛的房子很大,意味著地下室的空間也不會小。
凌晏見前方的區域更加亮堂,便加快了腳步往前走去。
然而他腳下一個不注意似乎被什么東西勾到了一下,凌晏下意識地伸手去扶墻,誰知道入手卻是一片油膩。
“什么東西?”
因為光線很暗,所以凌晏看不真切手上沾著的東西到底是什么顏色,他握了握拳,只感覺手心又油又滑,聞著一股臭味。
前方引路的弗洛見他這邊出了點情況,便笑嘻嘻地停下腳步等他跟上來。
凌晏低頭又看了看纏住自己的是什么玩意,感覺像是一堆線頭,可又不太像。
他彎下身從地上撈起了幾根“線”,還沒等他將東西舉到近前臉色便已開始變了。
“線”的觸感粗糙且割手,分明是失去了活性的人的頭發。
凌晏又順著這些頭發將剩余的部位拽出,拽出的不是腦袋,只是張人的頭皮。
凌晏看到這張頭皮忍不住胃酸上涌,他連忙丟掉了手里的東西,加快速度離開了這片被煤油燈籠罩的區域。
一來到亮堂的地方凌晏第一時間就往自己手上看去,只見上面沾染著一層薄薄的黃色液體,非常黏稠。
凌晏迅速明白了過來這是什么。
“尸油…”
前方的弗洛見凌晏又停了,便出聲道:“快點過來啊,好玩的東西在這里呢。”
“這家伙…是個變態!”
凌晏瞪著弗洛,他一時之間聯想到了很多,這個地下室很有可能就是他用來做“實驗”的地方,那些儀器、設備,恐怕都用在了人類的身上…
凌晏想殺他的念頭頓時又劇烈了不少。
又往前走后便是幾個小房間,弗洛笑嘻嘻地站在凌晏身邊,開口問他道:“想先看哪一個?”
“里面是什么?”凌晏一臉平靜地問道。
他心里已經做好了準備,恐怕房間一開又能看到比剛才更惡心的東西。
“哎呀,保留點神秘感不是更刺激么?說吧,想看哪個?”弗洛搓著手,表現的非常亢奮。
凌晏雖然現在非常想照著弗洛那張堆滿笑容的臉來一拳,但他告訴自己現在還不是時候,只能暫時忍了下來。
“這個吧。”
凌晏指了指最后那個門。
弗洛眼中閃過一絲狂熱的笑意,他嘿嘿直笑道:“不錯,不錯。”
說罷,他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鑰匙,打開了最后那道門。
門一開,一股異常刺鼻的血腥味便散了出來。
凌晏現在站著的位置還不能看見門里具體的情況,但他卻隱約間聽到了門里傳出些許撞擊的聲音,叮叮當當,像是案板上的魚在不屈地蹦跶。
“怎么還站在那里?進來吧”弗洛看了眼房中,又回過頭對凌晏招了招手。
凌晏咽了咽口水,抬起腳步走到了門前。
雖然腦中已經有了幾十種血腥殘忍的場面,但當凌晏真的看見眼前的一幕后,他的呼吸還是停了幾秒。
眼前的房間里只有一顆碩大的膠囊狀透明容器,一具渾身不著衣物的“人”正被泡在綠色的營養液中,之所以不能確定“他”的性別,是因為…
這個容器里只有人體的四肢和軀干,非常細瘦,看上去應該是個和凌晏差不多歲數的孩子身上的。
而他的腦袋被放在一只正方形的半透明鐵箱中,鐵箱四周都插滿了電源和軟管,失去了身體的腦袋在這只鐵箱中居然保持著生命力,黑色的眼眸還大張著,見到門外的兩人后更是在箱子里彈跳了一下。
凌晏之前在門外聽到的撞擊聲便是源自于此。
在膠囊狀容器旁還放著一只大鐵桶,底部同樣接著一堆管子,不知通往何處。
鐵桶內滿滿當當裝著的卻是腥稠的血液,還非常新鮮,按理來說離體的血液很快就會干涸,這些血液估計都是拜這只鐵桶的緣故才能依舊流動。
這間房間里,關的是一個被肢解了的“活人”。</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