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看清楚了,當那兩只雞鴨化為遠方的小黑點時,海面輕輕波動了一下,隨即小黑點就急速往海下墜去,速度很快,只在半空中留下了一段短短的弧線,如果不仔細看真的以為是憑空消失。
“看來是有什么東西在下面吸著他們…”凌晏心想。
這水下的生物還是超過了凌晏的預料,他原本以為起碼能看到它的一些真面目,誰想到對方居然能隔水吸物,這樣就很難搞了。
凌晏搖了搖頭,以后還得想其他辦法試試。
他原路返回孤兒院,從窗戶那里跳進自己的房間,用最快的速度把濕透的衣服換下后,門就被敲響了。
“查寢。”
凌晏走上前去開門,順手從椅背上扯過一條毛巾搭在脖子上,頭發還是濕漉漉的,看上去跟洗完澡了一樣。
開門的義工看到凌晏穿著一身干凈的睡衣,又看了看他身后還開著的窗戶,關切道:“外面下雨呢,小心著涼。”
“知道了,謝謝阿姨。”凌晏甜甜一笑,看著無比討喜。
義工點點頭,帶著笑容替凌晏把門關上,轉過身后眉頭立刻皺起。
她接著查完了其他人的房間,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正好遇見梅姨拎著開水壺走過來,后者見她一臉心事重重,便問道:“怎么了?”
這個義工欲言又止,幾度想要開口,可最后還是搖了搖頭:“沒事。”
梅姨立刻起了疑心:“難道有孩子不在自己房間?”
“那倒沒有…”義工連忙道,“只是我總感覺有幾個孩子好像有事瞞著我們。”
“哼。”梅姨將開水壺放下,心不在焉道:“人一旦長大,總會有自己的秘密。”
義工緊鎖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來,點頭道:“你說得對。”
————
周末的時間總是短暫,轉眼又到了周一。
今天沈音音也不知道突然抽了什么風,一定要讓所有人在操場集合。
“大概是凌上校終于走了,她覺得有必要好好慶祝一下。”許諾言在凌晏耳邊偷偷道。
凌晏驚訝:“凌姐姐走了?我怎么不知道?”
許諾言白了凌晏一眼:“你那時候在睡大覺,跟只豬一樣,我怎么敲你的門都不應。”
凌晏尷尬地笑了笑,還不是因為他前一天晚上太累,才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凌上校是最后一個走的,她似乎還有話想和你說,結果卻被院長給攔下了。”許諾言繼續和凌晏說著不知從哪聽來的八卦:“他們說你與凌上校已經互通心意,所以院長嫉妒了。”
“我去!”凌晏震驚了:“這腦洞太大了吧?”
他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啊!
“呃,我也覺得不太可能,不過凌上校確實有話留給你,她說她等你。”許諾言道,“可能就是因為這句話,所以他們才聯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凌晏扶額,凌意涵的意思他自然明白,不過這話說的的確挺容易讓人誤會的…
“后面的,不要講話!”
沈音音銳利的視線突然向著凌晏這邊射了過來,同時還指名道姓道:“凌晏,你上前來!”
齊刷刷的目光頓時落在了凌晏身上,凌晏嘆了口氣,不知道沈音音又要搞什么鬼,只能硬著頭皮走了上去。
方才在人群里他還沒注意看,現在走近了才發現在沈音音身邊還站著個肌肉猛男,只穿了件單衣,露出的二頭肌比凌晏的腰還粗,身高將近兩米,帶著副黑色墨鏡,很社會的樣子。
沈音音看了眼凌晏,開口道:“凌晏,我看你學習成績一直都很穩定,可是體力方面卻大不如人,為了讓你均衡發展,我和其他老師商議過了,決定停掉你的所有課程…”
“…換成體能特訓。”
凌晏眨眨眼,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體能特訓?”
“…這位是我專門請來的松岡教練,往后你的特訓內容就由他制定。”沈音音指了指身邊那個肌肉猛男,后者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除了凌晏,還有以下我念到的這些人,你們的課程都停一半,換成體能特訓。”沈音音接著看向臺下眾人,開始念起手上一長串的名單。
“…以上。除了凌晏,其他人都按班級編制,由你們的班主任負責。”沈音音道。
“院長,我有問題。”許諾言舉起了手:“我們也是松岡教練嗎?”
“不是。”沈音音回答道,“你們有其他教練。”
凌晏聽到這里心臟一抖,滿臉感激地抬頭看著沈音音。
臥了個大槽,這是給我請的私教啊!院長你可真是對我太好了!
我正愁沒法提升耐力值呢!
你就給我找來了個肌肉壯漢滿足我!
沈音音自然是聽不到凌晏的心聲的,她看著凌晏一臉激動莫名地看著自己,嘴唇還在微微顫抖,以為他是害怕了,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她要的就是這效果。
“松崗先生,以后這孩子就拜托你了。”沈音音將凌晏推到肌肉壯漢面前,微笑道。
“唔,這瘦弱的小身板。”松崗伸出大手很輕松地就將凌晏原地提了起來,咧嘴笑道:“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凌晏被松崗一路拎到了健身房。
把凌晏扔到地上的軟墊上后,松崗從庫房里搬出了幾箱杠鈴,“砰”地一聲放在了凌晏的面前,斜睨著眼對他說:“你這小雞崽子的模樣估計經不起勞資一拳打,還是先從練習這些玩意兒開始吧。”
不等凌晏回答,松崗已經彎下腰在這些箱子里挑挑揀揀了起來,終于選出了一副終約200公斤的杠鈴,作勢想要扔給凌晏。
凌晏一看頓時擺手制止道:“使不得使不得!”
松崗不耐煩道:“怎么了?”
凌晏苦笑道:“我舉不動這么重的。”
松崗“嘖”了一聲,換了個輕點的杠鈴塞給凌晏。
凌晏滿頭虛汗地舉著這和自己體重差不多的杠鈴,開口道:“松崗…教練,我有個更好的辦法。”
“啥辦法?”松崗將之前那副200公斤的杠鈴單手舉起,健碩的二頭肌冒出根根猙獰的青筋,不過從他的面部表情來看做得十分輕松。
“你…你能不能打我一頓啊?”凌晏小聲道。
“啥?”松崗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
凌晏鼓起了勇氣,聲量稍大道:“你打我一頓!”
松崗喉頭滾動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杠鈴,來到凌晏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他道:“你要勞資打你?”
“嗯。”凌晏咽了咽口水,這肌肉壯漢站在自己面前的壓力感實在爆棚,再看看他渾身那爆炸的肌肉,凌晏絲毫不懷疑這人只要輕輕一用力自己就能飛出去。
“…你腦袋有病?”松崗吐出這幾個字。
凌晏堅定地搖搖頭,重復道:“我沒病,我就是想要一頓毒打!”